如果要虎杖悠仁形容自己在蓝色监狱的生活,那他会用四个字,“流连忘返”。
虽然气氛略有些奇怪,但换个角度来说也很热闹,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很好听(划掉)……站在球场上就只用考虑进球就好,要是咒术界的规则也这么简单直接就好了,有机会他希望伏黑也能来,他总觉得相比其他同期,他的娱乐活动有点过于匮乏了。
如果要绘里世来形容虎杖悠仁在蓝色监狱的生活,那她也会用四个字,“物尽其用”。
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但她也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了,自打来到蓝色监狱后虎杖悠仁就没怎么闲着,档期可比名头上都是助教的她满得多。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就快被班味腌入味了的社畜,她是不能理解虎杖悠仁是怎么能每天保持这么充沛的能量的,每次看他在球场上,她都会幻视一只快乐奔跑的柴犬。
——帝襟杏里偷偷和她嘀咕,要是她没有投身于蓝色监狱这个项目,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签下他当职业球员。
“悠仁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球员的理想形态嘛!”她表示,“球技非凡的我已经见过很多了,但我们这里情绪稳定的球员还是太少了……”
“因为总指挥自己情绪就不太稳定呢。”
的确,就算有共事的情谊在,绝大多数锁男在绘里世眼里都不是可爱的狗狗形象,硬要狗塑的话……比格吧。
说起来,为什么悠仁这么受欢迎?明明认识时间比和她要短得多吧,还是说男孩子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容易建立?
站在场外做记录的绘里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啊,就当是青春期男生奇怪的自尊心作祟吧。”千切豹马走到场边,半蹲下调整小腿上的肌肉贴,平静地开口,“总是输给绘里世大概会让一些人感觉很挫败。”
绘里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说自话地嘟囔出了口,她递给千切豹马一瓶电解质水,随口附和了一句:“那还真是脆弱的生物。”
半场高强度的身体对抗下来千切豹马出了不少汗,但这样也丝毫无损他的美貌,他站起身,扎成一束的半长茜发垂落在颈侧,又随他微微偏头看向她的动作瞥向一边。
她问:“千切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觉得你平常已经够辛苦了。”他耸了耸肩,“有悠仁在,你也能多休息一些。”
绘里世一愣,心里多少因为腹诽他们都是比格而生出了些许的愧疚之心:“……对不起。”
千切豹马:?
他不明就里,只是看着她静静地微笑。
绘里世生硬地把话题转了回来:“但是悠仁就不用休息了吗……你们对他好一点哦,我到时候还是要把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五条老师的。”
“我看他自己也挺开心的。”千切豹马目光游移了一下,“英格兰栋的预约已经够收敛了……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再和身体对抗嗑生嗑死本来就意义不大,最狂热的明明是德法才对。”
那确实,洁世一和糸师凛有这样的内卷精神在,就算不踢足球也会成功的。
凪诚士郎从背后走近绘里世,还没等弯腰凑近就被她反手掐住两腮遏止住了低头的动作:“身上全是汗不要往我身上贴。”
凪诚士郎含混地抱怨了一句,把干净的毛巾搭在她肩膀上,然后把下巴搁在了上面:“我需要充电哦。”
绘里世把吸管插进饮料瓶里,递到他嘴边,他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
半场休息,大部分人都已经退了下来,只剩下克里斯和虎杖悠仁还在场上,绘里世曾经偷偷说过克里斯像头犀牛,现在他终于找到能让他充分释放精力的对手了,挺好的。
“有时候我会怀疑我是在踢球还是在斗牛……”御影玲王摇了摇头。
绘里世说:“那应该是隔壁西班牙栋的专长吧?”
凪诚士郎没吭声,因为疲惫而略显沉重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她看不见他眉睫掩下的模样,却依然本能地感觉到了他情绪低落:“凪,怎么了?”
“……没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说。
绘里世疑惑更深,但这时候消息提示音响了两下,她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是歌呗说给她寄了东西。
“停一下吧。”她向场上的虎杖悠仁招了招手,“悠仁陪我去拿个快递。”
“好哦!”
小狗快快乐乐地应了一声,回身后撤,把足球大力地踢向克里斯,后者顿时如临大敌,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来迎接这一球,饶是如此依然拼尽全力才堪堪将其接了下来。
好歹没有在球员面前丢人,看着脚下甚至还在保持着旋转状态的足球,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内心多少有点庆幸这只肌肉怪物小子并没有在英超出道。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凪诚士郎掩在睫羽阴影下的浅灰色眼珠转动了一下。
千切豹马有点无语地看着他,提醒道:“……你现在看上去特别像背后灵。”
“啊。”凪诚士郎对这句评价不置可否,“我不喜欢他。”
“只要是绘里世身边的人你都不喜欢吧?”千切豹马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占有欲太强了是会被人讨厌的。”
“不是,因为这个。”
凪诚士郎低头,看着绘里世临走前塞到自己嘴里的饮料瓶:“不只是因为这个。”
除了虎杖悠仁一看就是那种她曾经说过的,理想和人性都坚定的人,又出身于那个名叫咒术高专的地方以外,还有——
“绘里好像特别在意他。”他说,“除了必要的情况外,她几乎从来不会让虎杖悠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千切豹马有点不想听下去了,他觉得比起绘里世对虎杖悠仁的态度,凪诚士郎才是恨不得把眼睛珠子粘在绘里世身上。
倒是御影玲王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微微色变,从好友那张绝大多数时间都看不出表情变化的脸上发现了一点端倪,迟疑地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监视?”
凪诚士郎点了下头,他微微松开了指节,看着塑料瓶身上被自己攥出的凹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