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历史的尘埃终于落定,泰拉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几乎在同一时刻收到了来自龙门的讯息。
虽然纪念仪式因突发的小型天灾而中断,但好在帝国驻龙门特别行政官和龙门近卫局指挥有素,整座城市很快便度过了这次危机。
令人遗憾的是,危急关头,整合运动领导人塔露拉及其副手九,弃诸多感染者同伴而不顾,使得七千八百多名感染者和普通民众在此次天灾造成的混乱中不幸身亡。
仪式再开之日,纪念死者的鲜花铺满了会场周边道路。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来花篮与挽联,国际上知名的公司都派了代表前来吊唁。
数千名感染者身穿一身黑衣,满场穿梭。
第一缕阳光刺破天灾的风暴云图时,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们,将矛头对准整合运动同时,纷纷请愿希望能加入到感染者特区。
宽容仁慈的皇帝接纳了他们。
一如既往。
在众人的目视下,帝国初始的利刃代替皇帝费奥多尔向众人传递了陛下的讲话。
“我在此宣布,龙门感染者特别行政区成立!我们今后要建立的龙门,是个能以宽大胸怀接受各种族、主义、党派,保护弱者不受欺凌的移动城市。”
“从今往后,这座移动城邦的每一块砖瓦都将成为保护弱者的盾,让每个生命都能保有尊严地生存。”
“以帝国之名。”
由帝国编制,龙门电视台编辑的天灾重建纪录及之后阿宁的演说,随着电波被传递到世界各个角落。
山雨欲来。
——
我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
本该充满痛苦的梦,其中的情感也随着血一同干涸。
“所有人相逢,都是为了离别。”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在众人的目视下,缠绕在那个人身上的阴影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微笑,他们的身影慢慢地不再分明。
我注视着他向黑暗中走去,将光亮留给我。
一如往昔。
我恨。
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我清楚的。
我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想要解开焊在身上的手。
这样就好。
地动山摇,塔露拉焦急的脸在梦境中穿梭。
泪水自她的眼角坠下。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把脱臼的左手用到骨折,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在断了七根肋骨的情况下躲避追捕将我驮到罗德岛的驻点。
“求你……求求你!”她尖叫。
“不要闭眼……不要闭上眼睛!”她哭泣。
——
“——”
我睁开眼睛,疼痛随呼吸贯彻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除了移动眼球外,我连自己的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信邪一般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
“请、请不要移动,你的胸口被洞穿了,凯尔希医生亲自为你连续手术了十二个小时。”
医护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听起来是个性格相当内向的孩子。
“我知道。塔露拉……她还好吗?”
“塔、塔露拉女士吗?她的伤势很重,正在留置室休息。虽然阿米娅说,她感受到塔露拉为了带你逃出集团军的包围圈已经倾尽全力,但还是有一部分干员坚持要把她安置在那里。”
“……”
“没、没事的!”
大概是见我脸色不好,实习医疗干员将声音提高了十个分贝那么多。
“请相信前辈们的医疗技术!无论在哪里,无论是谁,我们都会照顾好患者!”
“嗯,我相信。”我露出安慰性质的微笑。
“太好了。”少女含着泪珠,笑着回应。
我被这份纯真感染,笑容也变得真切起来。
如你所料,我并没有被杀死,我坐在罗德岛这间几乎快要变成我私人宿舍的病床上,一遍遍翻看录影带,作战记录以及那本烧焦的日记本——塔露拉自称在背着我逃跑时无意识时攻击了它。
我很想找到破局之法,就如同这五年来我们一同谋划的诸多计划那样。
只是失败了。
“从结果上看,确实。”
博士,这个罗德岛最神秘的男人,此时此刻来到我的病床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