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清昙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赵无虞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间听到了声音,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就在这一刹那,她的心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瞬间加速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她从未想过,这个仓促之间为了脱身而被她认下的未婚夫,竟然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安心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让她感到无比踏实,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清昙静静地凝视着赵无虞,看着她那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也同样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修道已有二十余载,早已练就了一颗如止水般平静的心,无论面对怎样的风浪都能泰然处之。
然而,就在今夜,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将军,他却屡屡失守。
不,不是的,在今夜之前就对赵无虞有了别样的感觉。
他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他对赵无虞的特别关注,完全是出于天下大义,是为了青霜玄雪。
可如今,他分明感觉到,当他面对赵无虞时,那种担心和忐忑,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让他对赵无虞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探究的欲望。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师父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尘缘未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难道,这所谓的尘缘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情劫吗?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飘过,如同一层薄纱般遮住了皎洁的月亮。
月光被云层遮挡,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变得有些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远处,隐隐传来低沉的雷声,那声音像是大地在叹息,又像是天空在哭泣,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几天,这样的情景不断地重复着。
赵无虞却并不在意,反而乐得有人愿意如此用心地陪伴着自己。
她索性越发地懒散起来,甚至连吃饭都要清昙端着碗去喂。
清昙起初还有些脸红,觉得这样实在不好意思,但试过两三次之后,他便也由着赵无虞去了。
毕竟,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病人,需要更多的照顾和关怀。
清昙的妥协让赵无虞变得越来越大胆,她看着清昙的眼神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清昙的那张脸,凌冽如冬日里的冰花;他的身段,更是挺拔如青松,堪称万里挑一的男人。
赵无虞的目光如同贪婪的火焰,在清昙身上游移,似乎想要将清昙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渐渐地,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仿佛是一种无法抑制的趋势。
赵无虞发现自己对清昙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晚上如果没有清昙在身边,她竟然完全无法安然入睡。
清昙的存在对赵无虞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种陪伴,更是一种习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她早已习惯了清昙无微不至的温柔照料,习惯了他在身边时所带来的那份安心,甚至开始渴望与他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当夜幕悄然降临,蜡烛被轻轻吹灭后,整个房间都被黑暗所笼罩,只剩下两人穿着寝衣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轻柔的夜曲。
赵无虞静静地感受着清昙的气息,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仿佛是春天里微风拂面的清新,又似冬日里暖阳映照的温暖。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无比舒适和惬意。
赵娘子在临睡前特意为他们熏了安神香,那股淡淡的香气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放松。
她看了一眼并排躺着的两人,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轻轻地退了出去,留下他们在这安静的夜晚里。
然而,躺了一会儿后,赵无虞的身体却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她的内心似乎有一股躁动的力量在涌动,驱使着她的身体微微挪动着。
她一点一点地朝着清昙的方向侧过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醒了身旁的他。
终于,当她的身体快要与清昙的身体贴在一起时,清昙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询问:“你做什么?”
黑暗中,清昙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依旧清冷,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纱帐如同轻柔的云朵,缓缓地拂过赵无虞裸露的脚踝,带来一阵微微的瘙痒。安神香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与她发间的茉莉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陶醉的氛围。
赵无虞故意将手指轻轻搭在清昙铺开的青丝上,感受着那如丝般的触感。她的掌心触碰到了冰凉的檀木簪,微微的硌手感让她心中一动。
“清昙师兄的头发……”她的声音仿佛被风吹过的琴弦,尾音拖得绵软而悠长,“比御赐的云锦还要滑呢。”
清昙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一怔,呼吸也比方才快了一分。
他的目光落在赵无虞的手指上,那手指如同白玉般纤细,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檀簪镇魂,大司马莫要玩笑。”
清昙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无虞微微一笑,借着翻身的动作,将膝盖抵在他的寝衣边缘。
月光透过半扇雕窗洒进来,映照在赵无虞的眉间,那一点朱砂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鲜艳,如同一颗血珠。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小觅镇的情景,面对着漫天的箭羽,清昙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昙的身影高大而挺拔,仿佛能够抵挡一切风雨。
那时候的清昙,毫不犹豫地将玄雪剑递给了她,然后站在她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些致命的箭矢。
“清昙师兄,怎么办呢?”
赵无虞的声音有些低低的,带着一丝忧虑,道:“你还想回上善观吗?”
赵无虞的指尖缠上一缕清昙的长发,叹息道:“师兄别回去了,就留在雍都吧,修道哪有做个富贵闲人来的痛快?”
这话说得如此诱人,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清昙的心神都有些恍惚。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突然间觉得她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赵无虞了。
此刻的她,全然没有了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反而变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怀春女子,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清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干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突然扣住了赵无虞的手腕。
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压在赵无虞跳动的脉搏上,感受着她生命的律动。
清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声说道:“大司马,不要乱动,否则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