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斩杀恶鬼的组织中却出现有了恶鬼本身,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个问题去询问蝴蝶忍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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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最不肯接受鬼存在,也最不肯原谅鬼这一生物存在的人,却一次次的看着恶鬼来到身边。
从前是炭治郎,带着他的妹妹祢豆子。
现在则是凛光。
也许她该庆幸至少凛光是孤身前来而没有带着什么和他有关系的家伙?
毕竟其他的柱都说凛光身边总是有着其他上弦作为陪伴,似乎是肩负着保护的职责,也许她该庆幸的,庆幸凛光身边这次谁也没有,只剩下自己。
但如果凛光的身边也有个人类负责监管,像是炭治郎看着祢豆子那样,听起来似乎她也能轻松一些。
至少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要保持着微笑面对着一个并不听从医嘱好好休息的家伙和另一个不完全听从监管者话的小家伙谈的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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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忍小姐亲自研发的毒药吧!忍小姐所研发的毒药是很厉害的吧!据说只要沾染到一点就会出问题吧!”
高昂的语调恰好足够在病房内构成回响,封闭的窗户加强了声音的响度,忍额角都因此稍微暴起青筋,受伤了倒是好好地休息不要大声喧哗啊......
“如你所见,完全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忍说因为没在上弦身上试过并不确定计量,所以先打了一针管进去试试效......”
最后的音节没能成功的脱口,前半句出口的时候炭治郎就完全呆住了,在后半句被讲清楚后,炭治郎明显的被吓到了,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担忧,跪坐在病床上的凛光被两只手抓握,下一秒他的屁股就离开了床面。
“真的没问题吗!凛光没有哪里已经开始坏掉了吗!!”
急切的语气透露出关心,但关心似乎有些过分明确,情绪和行为也有些好像有些过激了,那双手托举着男孩,不住的前后摇晃着,似乎是在怀疑凛光的脑袋成为了率先被毒药摧毁的那一部分。
“是的,没有,完全没有,哪里都没事,我很好。如你所见,四肢健全。”
凛光配合的在被高举起来的状态下张开双手,向炭治郎展示着自己健康并且完整的肢体,试图让炭治郎可以冷静下来,但很显然,人类和鬼对于‘没事’的理解存在着太大的偏差。
以至于这样的解释反倒成了炭治郎确信凛光的脑袋已经损坏的证据。
于是直到炭治郎本人亲自将凛光的袖管和裤腿都卷起来确认对方的四肢真的健康完整,他的表情才终于稍微松懈,男孩也终于重新坐在床上,但也只是片刻,在炭治郎准备解开凛光的衣领进行深度检查之前,忍终于开口制止了这样过激的行为。
“放心,炭治郎,凛光的身体状况我一直在关心,他绝对没问题的,毕竟凛光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他真的在非战斗时间受伤的。”
主治医师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终于让炭治郎从自己的忧虑中冷静下来,也终于开始有空去思考别的问题。
“如你所见,完全没事哦,炭治郎,连注射之后的针孔都没留下呢。”
凛光的脾气一如以往的好,即使这样被炭治郎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圈甚至险些被掀了衣服都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迹象,那张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直到炭治郎将他重新放回到床上才朝着对方展示那光洁白皙的小臂,忍隐隐觉得对方的语气中甚至透露出几分骄傲。
“这就是上弦鬼吗......明明是普通的鬼碰了立刻就会死掉的毒药,凛光在注射之后却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不可思议啊......”
炭治郎轻轻抓着那只胳膊,抬起又放下,反复查看也没从那只胳膊上看到半点痕迹,别说什么腐烂或是中毒的迹象,如同凛光所说,连注射时会制造出的针孔都没留下,那只胳膊看起来比炭治郎的都娇嫩的多。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现在又开始转向紧张了,只是忍并不确定那种紧张是因为意识到了凛光身为上弦的强大,还是单纯对于凛光中毒了却并没有察觉的担忧......
也许都有。
不,但问题并不在于此。
忍清晰的记得凛光是因为炭治郎最近都没有出现,而担心对方的身体状态,才决定过来看看对方,话题的重心不应该在炭治郎本人身上吗?怎么就会一路进展到了这里呢?
为什么两个对于毒药完全不了解又完全没有概念的家伙会开始进行关于上弦的抗药性到底有多强的完全不专业的讨论上啊......。
“是因为药的剂量不够吗?还是因为上弦鬼对于毒药的抗性更强?真奇怪,明明之前只看到被砍了一下就完全烂掉了......不过说起来上次也是,将沾满了毒药的苦无丢出去,却还是很快就被化解了......”
炭治郎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凛光歪着脑袋看着对方,似乎并不能意识到这样的话题象征着什么,他并没有试着转移话题,反倒是很热烈的加入了讨论。
“那要不要下次加大剂量试试看?只是这样的话我还完全没问题哦。”
这样的话无疑是危险话题,迟钝如炭治郎都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
“不不不!我对忍小姐的毒药还是很有信心的,目前没问题并不能说明之后还不会出问题,说到底被注射了毒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凛光听起来才更可怕啊!”
一方拼命阻拦而一方因为对方的好奇而想要继续尝试的吵吵闹闹持续了很久,直到忍的耐心因为炭治郎又一次的大声叫嚷而告罄,这一次的会面才被画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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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故意要惹你生气......”
轻缓的声音来自相对远的地方,但这间房间就这么大,即使对方再努力的将自己缩在角落,也无法真的将自己藏起来,毕竟忍的房间内可没有什么合适躲藏的位置,忍甚至不用回头,仅靠着余光就能看到凛光正试图将自己隐藏在金鱼缸的后面,但透明的鱼缸清晰暴露了男孩的位置。
像是只记得捂住自己耳朵的贼。
呆呆笨笨。
“我说真的......”
那颗小脑袋从鱼缸的上面稍微探出,先是毛躁的短发,然后是碎发之下阴影之中的蓝色双眼,刚刚露出大半,足够对方看清忍的动作。
“我知道错了,所以别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