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惠原本在远处听到了几声狗叫,还以为是狗狗们闻到自己的味道,以为是生人才喊的。
木瓜树虽然已经挂满了果,但是长得还没有很高,一米二三的样子,叶子茂盛,硕果累累,过了年就能采收。
她刚走近就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由于木瓜树种得密,一下也看不清是什么,依旧认为是狗狗在林间穿梭时弄出的声音。
于是她便想提前出声,喊父亲出来,免得狗狗跑过来攻击自己。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大惊失色。
伴随着一阵更大的动静,从木瓜树深处冲出来的,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狗狗,而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
那野猪浑身长满了粗糙的黑毛,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嘴角刺出,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一双小眼睛里透着凶狠与暴躁。
苏惠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父亲焦急的喊声。
这喊声仿佛一道电流,瞬间激活了她的身体,惊得她不假思索地转身,拔腿就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头可怕的野猪。
可野猪的奔跑能力远胜于两脚兽,它在后面紧追不舍,短时间内就拉近了与苏惠的距离。
野猪那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苏惠的耳边越来越清晰,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野猪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腿上,恐惧像潮水一样向她袭来。
在这关键时刻,两只已经受伤的狗狗 —— 大黄和大黑,义无反顾地追了上来。
它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勇敢,对着野猪狂吠着,声音中透着愤怒和不屈,试图牵制住野猪。
野猪它愤怒地挥舞着獠牙,试图驱赶这些纠缠不休的家伙,但狗狗们十分灵活,始终围绕着野猪不停地撕咬、吼叫。
苏惠在狗狗为她争取到的时间里拼命往村子的方向跑,在村子的外围零散的有几棵榕树,她不假思索的往最近的一棵跑去。
到树脚下时,野猪也快追到了,苏惠顾不上害怕,飞身一跃,双手紧紧抓住树干,疯狂地向上爬去。
人在危机时候总能发挥出无限的潜力,苏惠一口气爬到树的最高处,这才一屁股坐在树的枝丫上休息。
她低头一看,那野猪还在树脚下四处乱转,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在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浑身都在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满头大汗,全身都湿透了。
手上还因为爬树时用力抓握而划出了几条血口子,血珠从伤口冒了出来,慢慢地开始有疼痛感袭来。
不过这都是小伤,能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砰!”
此时一声枪响,追出来的苏元安,用子弹射中了野猪的左腿。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那声音在空旷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它用力挣脱了狗狗们的纠缠,一瘸一拐地向山里逃窜而去。
苏元安再紧接着补了一枪,这枪却打空了,野猪虽然受了伤,但是攻击力仍在,追是不可能追的,只能任它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苏惠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望着野猪逃窜的方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直到父亲跑到树下接她,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了下来。
她的双腿也因过度紧张和用力而变得酸软无力,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爸!好大一只野猪啊!太吓人了!”苏惠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幸好有这把枪,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危险了。”
“嗯!幸好有大黄和大黑,不然我还没上树就要被野猪咬到了!”
苏惠蹲下来摸着两只狗狗,两只狗狗身上伤痕累累,但是仍不停的朝她摇着尾巴,即使好久不见,依然知道这也是主家人。
突然,苏惠注意到父亲的腿,惊叫道:“爸!你的腿受伤了!”
“没事没事,被咬了一口,擦一点药酒就好了。走吧,回家吧,刚才打了两枪,他们听到该着急了。”苏元安满不在乎地说道。
苏惠扶着父亲往村子里走,大黄和大黑站在原地不动,甚至还想返回木瓜园守着。
苏元安朝它们招手:“来,回家里去,你们也得擦药的。”
两只聪慧的狗狗像是听懂的似的,摇着尾巴跟上来了。
刚进了村,就遇到了跑出来的家人们,呼啦就把他俩给围住了,心急如焚的查看他们的情况。
苏惠心里后怕极了,见了母亲过来,带着哭腔说:“有一只好大好大的野猪,跟发了疯似的,我爬上树没被伤到,但是爸爸的腿被咬伤了。”
二伯母着急的说:“哎呀!她爸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没事!就咬了一口,回去擦药就行了。”
苏渺看了看二伯鲜血直流的小腿,焦急的说:“二伯,你的腿创面很大,还流了这么多的血,得去医院才行,可能需要缝针的,不然容易感染发炎。”
“不用,真的不用。”
“还是去吧,最好再打几针狂犬疫苗,毕竟是野猪,身上携带的病毒很多的。”
一听到可能要感染发炎,还有狂犬病什么的,这在乡下都是能要命的,二伯母一声令下:“去医院!阿裕回去拿车!拉你爸去县人民医院!”
苏裕得令,一溜烟跑回去骑三轮车过来。
二伯父还在那摆手:“没有那么严重,我年轻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来,伤得比这重多了,敷几天草药就好了的。”
二伯母一句话堵回他的抗议:“你年轻的时候?那你现在几岁了?还能和二十出头的比吗?
渺渺都说了要去医院,你聪明能聪明得过渺渺?就得听她的!”
眼看着老婆即将发火,二伯父立即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