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是林之御一手布置的,淡粉色的气球和花瓣铺满长长的一道,整个风格都是粉色梦幻的。
起因是林之御多年前在应夏家里时,无意间翻开她在少女时期的日记本。
或许是情犊初开时,稚嫩的笔迹写下了对爱情和婚姻最美好的幻想,她在笔记本上写了最想要的是粉色公主风的婚礼现场。
林之御对于她的事一直都过目不忘,当时便想着一定要实现应夏少女时的所有梦想。
如今总算达成。
其实林之御在应夏家里那段时间,翻阅了她很多日记本。
他没有参与过应夏十九岁前的生活,所以想尽可能的多了解她。
结果发现,那些日记本里出现过很多男孩的名字,不止他和萧安出现在本子上。高中时候的本子还记录着好几个暗恋男孩的名字,那些纸张随着时光渐渐磨损,却仍能看懂她青春期时单纯的悸动。
林之御是很吃醋的,但也明白那些心动都是过往。
如今岁月变迁,他也终于娶到到了应夏。
婚礼现场的右侧摆着一架昂贵典雅的钢琴,林之御就坐在钢琴旁,修长的指尖按在的黑白交替的琴键上。
应夏挽着应平旭走在红毯上时,琴音缓缓而起,是一首诉说情意绵绵的音乐。
应夏只知道他会弹钢琴,但却是第一次见他弹。
那套白色西装衬得林之御眉眼柔和,正午的阳光亮而不燥,一点点淡化他身上与世俗相背的疏离感,覆上一丝岁月静好之意。
琴音流淌之际,应平旭将应夏的手轻轻放在林之御的手上,嗓音哽咽着说了句:“以后好好待我女儿,我知道你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门第悬殊,心性迥异。
他和夏方晴原先极不看好这段感情,也劝过应夏很多次,见实在劝不过,干脆尊重她的意见。
只要应夏喜欢,他们最终都会支持。
林之御轻轻揽着应夏,看着应平旭,声音坚定又柔和,说:“爸,您放心。”
“我爱应夏,远胜过爱我的生命。”
应平旭点点头,心里的石头一点点放下来。
林之御极少落泪,他是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善于掩盖情绪的人,永远都冷静自持,运筹帷幄。
应夏远在英国那几年,他在权力场上杀伐果断,殚谋戮力。即使好几次抑郁症突然加重,他也能竭尽全力压制住,从不在人前暴露弱点。
但那天在婚礼台上交换结婚戒指时,林之御还是哭了,比应夏落泪还要早,脑海里满是应夏多年前离开嘉城的那天。
凛冬大雪,寒意陡峭,她一个人心灰意冷的离开嘉城。
那些年,真的是委屈应夏了。
应夏越来越懂他,在他没控制住哭的时候,抬手替他拭去了眼里的泪,声音发涩,说道:“林之御,不哭了。”
“你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我会永远陪着你。”
林之御稍稍仰头,花了几秒时间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低眸看应夏,说:“……我知道。”
“应夏,我这辈子所经历最好的人与事,都与你有关。”
“我很爱你。”他再次重复说爱她。
日光高悬,云层没有遮住太阳,肆虐的照亮整片天际。
时光正好,一切都美好的恰到好处。
那天婚礼现场长辈不多,大都是年轻人,尽管林之御性子冷清,但耐不住裴泽是个能热场子的主,现场被他弄的热热闹闹的,很是喜庆。
司仪正式婚礼流程走完后,裴泽就拿着酒杯到处晃荡。
他酒量好,喝了很多依然很清醒。
陆承先那天一滴酒都没沾,满目清明的注视着应夏和林之御恩爱的模样。
怕酒喝多了,记不住今天这么美的日子。
裴泽见他那样子,揽着他肩叹气,说道:“承先,你别看了,二哥和应夏都结婚了,你也慢慢放下吧。”
“你变回以前的样子不好吗?我还挺怀念你以前的。”裴泽又灌了一杯酒,才说道:“天底下女孩子那么多,别逮着一棵树吊死。”
陆承先唇边浮起淡淡的苦笑来,半响后,声音很低的说道:“回不到以前了。”
裴泽没听清,耳朵凑近问他:“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陆承先失笑的推了推他肩膀,说:“让你离我远点,酒气熏到我了。”
“瞧把你娇气的。”裴泽笑着拿着酒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