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明明没有如果,可陆承先非要问个结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全了他这一番不甘。
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风月场上只要他随意多看一个女孩一眼,当晚就会出现在他床上。
甚至不需要他付出什么努力,很多时候连金钱和爱情他都不需要给那些女孩。
仅仅凭这张魅惑众生的面容,就足以让那些女孩心甘情愿的沦陷。
而他总是玩一阵子就腻了。
从刚开始一两个月的时限,到最后一夜就能让他腻了,他慢慢连那些人的脸都记不住。
颓靡到让他自己都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浪荡到什么时候为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静下心来。
初逢应夏时,他也是本着玩玩的心态,只是觉得这女孩有趣的很,但也没觉得和之前那些女孩有什么不一样。
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陷的如此之深,深情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爱她爱到可以不惧生死。
他明明不能爱她的,明明是他二哥的女人。
他内心深处一直都在抗拒喜欢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越界。
在感情方面进退有度,游刃有余的他,有一天连这颗心都控制不住。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对谁忠贞一生的,到头来竟把自己逼成个痴情种。
真是荒唐。
陆承先见应夏一直不回答这个问题,依旧不死心,追问道:“你和二哥都走到今天这步了,我又不会抢婚。”
“应夏,就当我求你……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好不好,我想知道答案。”
“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我的过往,你心里有芥蒂,不敢喜欢我?”
应夏原本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很多事情已然发生,问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加重折磨。
但看到陆承先不经意落下的泪时,还是感觉有些心痛,坦言道:“陆承先,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坐你车的时候,你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什么?”不是陆承先不当回事,是太久远了,他一时心绪嘈杂,想不起来。
应夏苦笑道:“当时我好奇,所以盯着你手腕上的手表看,你却以为我爱财心切,讽刺又肆意的问了句,这三千万买你一夜不为过吧?”
“我当时就在想,不愧是整个嘉城名副其实的浪子,和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女孩,聊这些情爱之事脱口而出,毫不避讳。”
陆承先一怔,想起来当年之事,笑了一下,就落了泪。
又听到应夏继续说道:“其实我一见钟情的是林之御,我为了靠近和追求他,有机会了就往西悦跑。那些年里,我也算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你到底有多花心,多浪荡。”
“裴泽那么浪的人,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男女情爱之事,所有能玩的、不能玩的,无论什么花样你都玩过。这些都是你那些数不清的前女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承先,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浪荡恣意的人,不带一丝真情混迹风月场。我后来从嘉大很多女学生嘴里听到,原来你谈恋爱时,一旦发现对方真的喜欢上你这个人,就会立刻抽身分手。”
“你怕产生感情会很麻烦,而你不需要那些女孩的爱,更讨厌麻烦的事。”
“所以没有人敢喜欢你的,我也不敢。”
陆承先静静听完应夏说的这些话,中途低头拭去了脸上的泪,在她说完时才抬头,良久都没说一句话。
满脑子里都是那些年游戏人间的荒唐事。
应夏能从他眼里看到盈满的泪,也能看到很多的悔之不及。
这种神情她也在林之御眼里看到过,几乎如出一辙。
太多事情懊悔都无用,不过反复内耗,徒增伤心罢了。
陆承先却哽住嗓音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二哥一样干干净净,你就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应夏并不想骗他,即使没有那些过往,她最先动心的依旧是林之御。
也许如果没有林之御这次重伤入院,或许在很多年后的陪伴和坚守里,以她的性子,会喜欢上陆承先也说不定。
但一切没有如果,亦没有转机。
应夏望着他眼里的泪和不甘,坦言道:“我先爱上的就是林之御。”
她刚说完,就看到陆承先侧头抚了下眼睛,才红着眼回头说道:“应夏…你为什么就不能骗一下我呢。”
应夏发出一丝苦笑,说道:“…我不擅长骗人。”
谁料陆承先闻言突然拉着她手臂,猛力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力道很大,以至于应夏根本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应夏低喊了一声,试图让他放手。
但陆承先却抱得更紧了些,抵在她耳边问:“那…如果没有遇到过二哥,没有对他一见钟情过,我也还是干干净净的,你会喜欢我吗?”
应夏没答他,脑子乱哄哄的。
陆承先的泪落在她肩膀露出的那块肌肤上,滚烫又灼人。
“应夏…你说一句喜欢我好不好,说一句我就死心。”
大约是被他的悲伤影响到情绪,应夏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会喜欢你。”
陆承先的泪缓缓落在她肩上,一滴又一滴,良久后缓了缓低沉的情绪,才放开她,手握在她莹润的肩上,隔着那层轻纱看着她清雅潋滟的面容,柔声说:“应夏…谢谢你。”
“新婚快乐。”他说。
那日大婚,嘉城市中央大道十里红毯,林氏和陆氏所有旗下的商业街和办公大楼映满了大婚标语。
林之御给了她最盛大的婚礼。
陆承先带着自己的车队开道,一排排豪车畅行无阻,路边人群争相拍照,入目就是陆承先恣意风流的脸庞。
林之御和应夏就坐在他那辆车的后座上,风吹起她洁白的头纱,美的如梦如幻。
应夏仰头就能看到林之御温柔的眉眼,笑了笑握紧他的手。
林之御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西装,应夏是第一次见他穿白色西装,往日都是暗色系的。
衬的他整个人越发的温和俊逸。
陆承先从驾驶座往后瞧了瞧他们,轻声说道:“二哥,往后一定要好好对应夏,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然后还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若是你做不到,就别怪我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