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是在我妈妈之前就有的还是之后?”
如果洛君成是在遇见陈瑶之前就结了婚,那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之后,直到我离开你母亲身边的那一刻,我都还没有与她见过面。”
洛君成说道。
说是问答那就是问答,他既不扯谎,也不多说什么,只管等陈言问出下一个问题。
“好,第二个问题。”
陈言无意识的点着头。
“虽然妈妈她不和我说这些事情,但我也知道当年你是不辞而别,为什么?如果你直接死在外面也就罢了,偏偏还活得好好的,还有了新的家庭,那我妈算什么?你把她当什么了!?”
陈言越说越激动,手里的资料他一点也看不下去。
如果可以,他一个字也都不想听洛君成说,他更愿意剖开他的心腹看一看,看看他到底生了颗什么样的心。
至少这东西不存在骗他的可能。
“这算几个问题?好吧,只给你计一个数。”
洛君成轻笑一声,轻松自然地背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言的一切。
“关于洛家的情况,你刚才想必已经看过了,我遇上陈瑶、和最后不辞而别,都是因为和其他人争夺在家族中的话语权,有人逼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更换藏身地点,仅此而已。”
“我的现任妻子是我反击的一环,而和陈瑶一起度过的那几个月,我能说的也只有'爱过',她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曾令我倾心。”
“呵。”
陈言不屑地呵了一声,神情中充满了鄙视。
“听你这么说,你现在的妻子恐怕对你来说也只是工具而已。”
一个还不够,你还又祸害了一个女子,是吧?
“谈不上,我和紫菱也曾爱过,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与互相利用并不相悖。”
洛君成说道。
他从不避讳自己和妻子李紫菱互相利用、成就大业的事实,这是他基本的观念:相爱和相互利用是并行不悖的。
“呵。”
“可笑,你这种抛妻弃子的人也配说爱。”
这次洛君成没有回应,而是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陈言。
在他看来,陈言尽管在有了妻子之后释放了心中的感性,但理性并未丢失一分。
这样的他不该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而如此激动,甚至说话时身体都在发颤。
几分钟后,陈言再度看向洛君成,现在他冷静了许多,也对洛君成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那就是:他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他有一套完善且强大的做人观念和心态,他的认知从一开始就错了,以至于无法挽回。
既然如此,陈言要做的就只有尽可能远离他,或者说是让他不要再来打扰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目的是什么?从京城来南城找我,总不可能就是来给我解惑、了却心结的。”
陈言说道。
这是他从看见亲子鉴定书的那一刻就在想的问题,那就是洛君成到底图什么。
如果他是想要攀高枝,那他不应该寄信,而是该直接在陈言家门口喊闹,逼迫他接他进屋。
现在看来洛君成应有尽有,那他的动机就更加不明了,所以这就是陈言的最后一个问题。
关于妈妈的往事他已知晓,也对洛君成彻底失望,现在往事翻篇了,陈言只希望未来不受打扰。
“我需要你在十几二十年之后,从我手里接下我拥有的一切。”
“什么...?”
“把洛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不容易,让它将底色变为红色更不容易,为了做到这一切我放弃了所有,最终收获颇多。”
“可我会老会死,洛家需要新的家主,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秉性一点也做不了我做过的事,但作为继任者却十分合适。”
“你心软,这很好,洛家手下的那些人被我压了多年,日后你上位给个甜枣尝尝,他们必会极力拥护你。”
“而且,正如我一开始就说了的,我是个极在意亲缘的人,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女儿,你这样的性子必不会亏待她们,我很放心。”
“所以我来找你,这样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掌管家族事宜,也好见见你的姑姑和妹妹。”
“不需要!”
“我有妹妹,有很多爱我的亲人,不劳你费心,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稀罕你的东西?”
陈言大声吼道。
他从未如此气愤过,哪怕以往是面对不可理喻之人。
因为他做不到不去回想洛君成所说的话,那些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偏偏他脑子好使,出现不了因突然接收太多信息而宕机的情况,只能一边气愤一边难过。
气愤他的生父是这样的人,难过他的妈妈一辈子就毁在了这种人手上。
“呵。”
洛君成依旧轻笑,这样的表现在陈言看来更是让人恼火,好像这个人从来都不懂得尊重人。
洛君成继续说道: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样抱有敌意,你和我很像,当年我与你母亲也是两情相悦。”
“之后抛弃了她是我的错,但我毕竟还有家里的事纠缠不清,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至于事后,我只当那是一场萍水相逢,没有想到她竟然怀了你,否则不论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做了不少事情,替你省去许多麻烦,日后你只要做好准备接手就行了。”
洛君成说着,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你没理由不接受,这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