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们脑补出了些什么,”
陆寅摇摇头,毕竟是白天,还是先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来。
“眼下紧急的还是先确定接下来的方向。清怀,师父她走之前没有说别的吧?”
叶清怀压下心底涌出的关心,细细想了想,说到:“没有,宫九霄只说宁宁公主遇到危险了,让我们来相救。”
陆寅点点头:“那就好说了,师父的意思,大概就是让我们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
江忆宁抬起头,有些困惑。
“昨日被我斩掉的追杀你的御前侍卫,武功不俗,你可熟悉?”陆寅问道。
江忆宁如实回答到:“嗯,是魏国皇室的秘密组织,黑鳞卫。为首的刘公公算是其中的高手。”
陆寅听后若有所思:“襄阳城是魏国重城,他们不远万里追来襄阳城,一定有当地的管家接应。”
江忆宁立刻点点头,“嗯,应该是襄阳城封地的亲王,我父皇的三弟,襄阳王,江岗。”
“熟人?”
陆寅一挑眉。
按辈分来说,这个江岗也是江忆宁的三叔。
不过,叔叔不代表亲人,她上一个四叔就是在幽州城拼命害他们的江峯。
“我刚入襄阳城时,就被襄阳王府联合黑鳞卫绞杀。护道人拼死保护,我才得以逃到到青竹林海中。”
江忆宁心有余悸地回忆着,而后脸上有些愤恨:“江岗这老登,应该是江承禄背后的支持者。所以才配合皇宫御令,拼了命追杀我。”
江承禄,是魏国的三皇子,也是将江忆宁赶出皇宫又不停追杀的罪魁祸首之一。
陆寅点点头,暂且将这些个仇人记下。
不必多说,昨日那些黑鳞卫的御前侍卫集体失踪,一定会引起襄阳王府的重视,恐怕不比江忆宁失踪引起的后果轻。
昨日战斗时,陆寅特意没有使用剑气和清虚剑宗的剑招,更没有留下活口和一具尸首。
他用了更为暴力直接的雷法,并以高温将所有人焚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内行人来,只怕看不出根脚。
不过,确实还有个隐患,那就是雷法。陆寅曾在幽州城也用过,起码皇室的人是知道这种杀招存在的。
没想到襄阳城也有魏国皇室的触角覆盖。
这点,倒是有些失误。
“我们先不急出发,将此间的事都彻底处理完成之后,再做打算。”
“清怀,”陆寅转头望向身侧,问到,“清虚剑宗在襄阳附近,可有什么搜罗情报的组织吗?”
叶清怀想了想,答到:“是有的,我们清虚剑宗,其实在襄阳城有分宗。
我走水路来,入襄阳城时,其实便路过了,只是没有进去。”
“可靠吗?”
“可靠,是我的一个师妹,又是萍儿的师姐,按辈分,你要喊一声师叔的。我们若是前去拜访她,便能询问询问襄阳城仙山门派里的消息。”
陆寅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发吧。”
出门在外,叶清怀戴上了一副青纱面巾,挡住她清媚的容颜。
毕竟襄阳城也算边关重镇,少不了仙家门派,难免有人认识这位清虚剑宗曾经的宗主。
陆寅同时又用上易容符,改变了自己和江忆宁的容貌,再绘制一枚掩息符,将三人的气息稍做遮掩,这才结伴一同出发。
襄阳城北面,宽广的湘江向东流去,奔腾不息。
城外,便是繁华的渡口。
湘江上货船不少,游船更是许多。
来往的游人往往乘坐游船来到襄阳,又沿水路南下,前往更为繁华奢靡的江南道。
陆寅寻到一艘不算太大的两层游船,携身侧的叶清怀和江忆宁跃上。
游船目的地是湘江上游的小镇,一路逆流向西北而行,正好路过襄阳城西北侧不远的清虚剑宗襄阳分宗。
即使叶清怀以面巾覆住俏脸,江一宁遮掩容貌,又有陆寅的掩息符遮掩。
但陆寅带着两位身姿曼妙、各有特点的美人登船,却还是引来游船上游客的视线。
陆寅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是普通少年模样,但手按上腰间悬挂的黑云剑,微微一振。
剑气外溢,剑鸣不已。
光是一丝一毫上三品修为的外泄,就足以震慑游船上这群喜欢偷看别人老婆的宵小之辈。
陆寅收回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江忆宁肩上。
左边的叶清怀见状,也往陆寅身侧挤了挤。
游船向北驶去,没有半个时辰,叶清怀便眼睛一亮,指着江北岸一个不算太大的山头说:“此处便是我们的分宗了!”
陆寅点点头,“走。”
身侧身着青纱裙的美妇率先从船舷北侧,一跃而下,绣有青竹的一双高跟绣鞋轻轻踏在水面,一圈涟漪向四面荡去。
陆寅也搂起身旁江一宁的柳腰,跟上叶清怀的倩影,踏浪而行。
不多时,三人便走到了岸边。
“好像...叫做麻雀山来着。”
叶清怀望了眼不大的山头,走在前面沿山路拾级而上。
陆寅点点头,山确实很小,但种满了各式各样南方才有的翠绿的树,春意盎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吧。”
山并不高,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小院前。
叶清怀食指微曲,轻轻叩了叩门。
“谁呀?”
随着女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门也“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着粗布素衣、头发扎成马尾,斜着搭在胸前的妇人探出半边身子,眨了眨眼。
妇人虽然打扮宛如普通的三十岁村妇,但身形利落高挑,皮肤又显白皙,一看就是修行中人。
她眼神忽闪,手捂住小嘴,惊喜地说:“师姐!什么风把您吹南下到襄阳来啦!”
叶清怀眼神亦浮现出温柔,她轻轻挽起眼前美妇人的胳膊,亲切的说:
“淼淼,师姐这次来有任务在身,顺便来看看你。没带东西,你不会生气吧?”
清虚剑宗襄阳分宗,宗主,方淼淼柔柔靠着叶清怀说到:
“哎呀,师姐说的哪里的话!你能光是能来我,我就很开心了!快进、快进,后面这是谁呀?师姐,新收的徒弟吗?”
说着说着,方淼淼引着众人往小院里进。
小院儿幽深寂静,四处院墙被绿树四面包围,空气清新、水雾弥漫,一看就是常年被灵气氤氲的仙家之地。
“他们是萍儿的徒弟。”
“哦,原来是师侄和师侄女儿。”
方淼淼冲陆寅和江忆宁柔柔一笑,而后跑到屋内,沏起了茶来。
叶清怀也不跟自家师妹客气,拉着陆寅和江忆宁,就坐在院内的方桌前。
方桌前正正好摆了四个凳子,能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坐下。
方淼淼忙前忙后,三杯茶、一盘瓜子、一盘时令水果都摆在桌上,才同坐在桌前。
“呀,”
只见,桌上散落着一堆雕刻得精致小巧的青竹木块。
方淼淼干咳一声,袖子一扫试图收起来:“这是前几日,其他宗门的仙子来我这儿打麻将留下的。谁叫我们分宗,只有我一个人呢,师姐不要见怪。”
叶清怀表示理解,摆摆手:“不用收拾啦,不碍事。我们就来聊两句。近几天。襄阳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和消息?
“好,先说师姐的正事,”方淼淼认真想了想,说到:“还真有,今天一早就有襄阳王府的人,上门送了一封拜帖。”
她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封刻有蟒纹的信。
正是襄阳王的标识。
叶清怀接过信,轻轻展开,给陆寅和江忆宁同看。
信上写着:
【清虚剑宗襄阳剑宗宗主亲启:
明日巳时,请亲临襄阳城王府,与襄阳城一众仙宗商议魏国要事,事成后襄阳王府必有重谢。
书不尽言,余候面叙。】
方淼淼看着几人正瞧得仔细,又想起了什么说到:“对了对了!昨天晚上我跟牌友们打牌时,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什么,昨天上午城外出了大事儿?好像青竹林海那片死了官家的人!许是与此事有关。”
陆寅和叶清怀互换了个眼神,点点头。
襄阳王府果然已经发现了黑鳞卫消失、公主失踪一事,准备开始召集仙山的名门正派开始调查。
“看来,我们也得去一趟了。”
陆寅打定主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