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本侯说了算!”赵锦年目光如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瘫倒在地的江恒。
此刻江恒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蓬头垢面,嘴角带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让赵景年心中那口郁积已久的恶气隐隐消散了些,他总算是为心中所牵挂之人讨回了些。
江恒此时虚弱至极,四肢无力地瘫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神失神,空洞地望着营帐顶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赵锦年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犹如寒冬中的冰棱:“江恒,有一点,你从始至终都错了。”
听到这声音,江恒原本涣散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些焦距,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赵锦年。
赵锦年微微眯起双眼,说道:“温以缇,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我为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永远都是独立的,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意愿。她心悦于谁,又想嫁给谁,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你我不过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罢了。”
赵锦年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温以缇那坚毅而独立的模样,和她曾经说过的话。
他语气愈发坚定:“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真正尊重过她。你从未将她视为一个平等的人,你这样的人,想打她的主意,根本就不配!”
说罢,赵锦年猛地甩了甩衣袖,衣袂翻飞间,尽显决绝。他不再看江恒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江恒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原地。
温以缇得知江恒在巡视甘州之时,遭遇了歹人袭击的消息,很是意外。
甘州内的治安状况,温以缇再清楚不过了,在冯迁和赵锦年的严格治理下,可谓是井井有条,哪怕是有一丝不轨之人的风吹草动,都会被迅速清剿,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温以缇立即问道:“此事当真?消息可确切?”
安公公忙不迭地点头:“千真万确。”
温以缇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人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安公公恭敬地回道:“大人,江御史没有大碍,只是被打得看上去有些凄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实则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请过大夫诊治了。”
温以缇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不然陛下新封的御史在甘州出了事,我便是有理也难以说清了。”
怕是现在已经有些官员在暗中怀疑,是不是因为江恒抢了她的御史之位,才会被特意找了歹人来加害。
想到这些,温以缇心中一阵厌烦,略作思索后,她开口吩咐道:“安公公,备些上好的药材,先去看望一番江御史。”
安公公立刻应了一声“是”,转身便匆匆去准备。
温以缇又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安公公:“等一下。”
安公公闻声停下脚步,稳健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目光温和地看向温以缇。
温以缇开口问道:“安远侯最近可回城了?”
安公公微微低头,手放在身前,略作思考后,向前迈了几步,靠近温以缇回复道:“大人,正是安远侯送江御史回的城。想必如今安远侯还在城内休息,尚未离开。”
听到这个回答,温以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赵锦年送江恒回来的?
温以缇双手抱臂,低头沉思了片刻,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许久,她抬起头,开口吩咐道:“差人去备车,我要去寻安远侯,有事要与他商议。”
不到半个时辰,温以缇出现在了城内的安远侯府。在府中很是热情的下人引领下,信步踏入府内,来到了待客的厅堂。
刚一踏入,便又瞧见见墨风脸上,也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一路小碎步迎了上来,那殷勤的模样,仿佛生怕慢了半分。
引着温以缇前来的下人,与墨风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墨风的目光微微一凝,眼神中带着询问,仿佛在无声地问道:“伺候好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
那下人立刻心领神会,腰杆微微挺直,眼神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在回应:“放心吧,老大,一切都妥妥当当的,包您满意。”
墨风看到下人的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不着痕迹地回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做得不错。”
随后,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毕恭毕敬地看向温以缇,姿态愈发谦卑。
“温大人,您可算来了,快请上座。”墨风一边说着,一边极为热络地引着温以缇在主位坐下,随后又忙不迭地指挥着小厮奉茶上糕点。
不一会儿,精致的茶点便整齐地摆放在了桌案上。
温以缇微微颔首示意,目光在厅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墨风身上。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露出关切之色,轻声问道:“伤势可都好了?”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墨风自然明白温以缇所问何事,想起此前的经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连忙起身,恭敬地拱手回道:“劳烦大人关心,小的伤势早已痊愈,如今已无大碍。”
温以缇平日里与墨风相处,见惯了他往日的模样,今日墨风突然对自己如此客气,倒是让她心中微微有些不适应。
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