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安?”祁轩冷声问道。
也许是这声音太过于冰冷,让宋扬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努力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祁轩冷笑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朕的皇宫,朕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宋扬侧头,恰好看见了头发衣服都打湿,面色担忧的红莲,自己这是被救上来了?那祁轩刚刚那个姿势,莫不是他救得自己?
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想要爬起来,身体却虚脱地站不起来。
“把他扶起来,带到养心殿去!”
祁轩一声命令,侍卫们就抓住了宋扬的手,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祁轩!你带我去养心殿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妃子!我要回云华室!”
祁轩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原来质子大人还记得朕的名姓,朕还以为这湖水进了大人的脑袋将大人弄失忆了呢。”
“祁轩!你少在这冷嘲热讽的,我不需要你救!左右我不过就是你养的一条狗,你救我干什么?!”
明明他都已经下定决心等下一世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放过自己,为什么要将他救回来。
明明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父皇母妃,看见了小安,为什么要把他这美好的幻想给撕碎?!
祁轩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用力甩开:“朕说了,你逃不掉的,朕不让你死,你死不了!”
“祁轩!我恨你!”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吼出这句话。
祁轩阴沉着脸,无所谓地说道:“恨又如何,爱又如何?!朕不稀罕!”
侍卫直接将宋扬丢在了龙床上面,还贴心地为祁轩将他的手脚都全部绑住了。
祁轩直接脱掉了衣服爬上了床,将他那湿透了的衣服撕开扔到了地上:“想死?朕要你死也死在床上!”
宋扬被捆住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破口大骂:“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我浑身都湿透了你不怕把你这珍贵的龙床给打湿?!”
祁轩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直接拦腰抱起了他,往偏房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夏天虽然燥热,但是他身着未缕,被他这样抱着,总觉得凉飕飕的。
祁轩阴沉着脸,冷冷道:“既然你喜欢水,朕让你喝个够!”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扔进了浴池里,温热的液体进入他的鼻腔耳朵,差点将他呛死,幸好浴池的水没有湖水那么深,不然,他又要经历一场溺水的痛苦。
“祁轩!你要淹死我的话,那你还救我干什么?!”
祁轩站在浴池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想死?朕最擅长的便是让人生不如死。”
宋扬擦干自己脸上的水渍,直接不理他往浴池边游。噗通一声落水声后,他的脚就被祁轩抓住了。
“你怎么不听话呢,你要是像梦清河一样听话,该有多好啊。”
宋扬拼命地用另一只脚踹他,却被他抓住,上半身再次栽进浴池里。他只感觉自己像一条溺水的蛇,被抓住了尾巴,只能被水呛死。
下一秒,祁轩揽住他的腰,将他的上半身带起,随后就被抱进了他的怀里。
“去哪儿啊。”
祁轩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随后是一声冷笑,直接伸出手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宋扬又气又恼:“你个变态!去找梦清河啊,他能满足你!”
祁轩在听到梦清河这三个字时,脸上瞬间阴沉下来,附在他的耳边,语气低沉:“看来质子大人是想念暗室了。”
暗室!这两个字,像是打开特意遗忘的悠远记忆的钥匙,宋扬的瞳孔一缩,开始求饶:
“陛下,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再去那里了好不好?”
祁轩从后面环抱住他,钳住他的脖子,厉声问道:“那你还让朕找梦清河吗?”
宋扬连忙摇头,“不了不了,陛下,我是开玩笑的。”
祁轩松开了他,随后爬上浴池,背对着他冷声道:“快点洗,朕在御书房等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扬顿时松了一口气,温热的池水倒是把他这些天来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尤其是某处。
不过一会,他就发起了呆,祁轩对梦清河,好像是很喜欢,又像是不太喜欢。
祁轩居然这样放过了他,他还以为自己身子可能要受点罪才能逃脱,他怎么又突然叫他到御书房去,难道察觉出那个布防图不是真的布防图了吗?
他揉了揉脑袋,不去理会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静静地享受着这温暖的浴池。
来到御书房门口,福喜仍然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口,见他过来,脸上带了几分喜色:“质子大人,您来了,陛下已经等你许久了。”
宋扬点了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门。祁轩正低着头认真地处理奏折,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没有那么讨厌了。
听到声响,祁轩从奏折中抬起头,面色平静无波:“来了,替朕研墨。”
宋扬微微颔首,走到了祁轩的身边,刚坐下,就抬眼看到了那摆放在书架上的那根竹笛,竹笛积的灰似乎是在告诉他,已经许多天未曾打理了。
新人换旧人,那新笛又在哪里?也许不久就会出现在这里吧。
祁轩余光瞥着他,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根竹笛,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保持镇静。
开口道:“既然是给朕的东西,那朕怎么处置都不为过吧。”
宋扬苦涩地笑笑,道:“无妨,不过就是一个破烂玩意,陛下何不将它扔了,别让它摆在这儿占地方。”
他是在说那根竹笛,其实也是在说他自己,一个无用之人,一个无用之物,何不痛快舍弃了呢。
祁轩的心里一紧,随后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了那根竹笛,又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那纯白色的帕子顿时就黑了一个度,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将竹笛拿在手里,嘴唇勾了勾,走到宋扬旁边。
“无用之物?那倒还有用呢。”
宋扬不解,直接脱口而出:“它还能有什么用?”
说完,他整个人就被祁轩搂起来,放在了旁边那松软的小榻上,下一秒,他的衣服就被脱掉了。
宋扬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吧,他知道他所谓的用处是什么了!
完事之后,宋扬不满地直接一脚将祁轩踹下了塌:“堂堂后宫佳丽三千,你就逮着我一个人薅?!”
祁轩面露痛苦,脸上又闪过一丝阴郁:“你居然敢踹朕!”
宋扬脸色微红地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竹笛,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变态,那种东西……能往那儿……放吗?!”
祁轩捡起那根竹笛,站起身,“朕不仅放了,朕还要继续摆在这书架之上,让你日日夜夜欣赏,你要是想念的紧,朕也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宋扬直接将被子扔到了他的身上,红着脸怒喝道:“你也太不要脸了!”
祁轩捡起被子,在榻边坐下,理直气壮地说道:“朕要是要脸,那你不可能在这了。”
宋扬哑口无言,对他伸出手:“给我,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祁轩邪魅一笑,直接将笛子放进自己的嘴中,舔了舔,吹了起来。悠扬的曲调让人心情都舒缓了不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宋扬红着脸,仍然朝着他伸手:“笛子给我,我不给你了!”
祁轩无所谓地递过去,笑道:“难不成质子大人也想尝尝这味道?不过倒是香甜的很。”
他这么一说,宋扬伸着的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索性收回了手,哪怕已经红到了耳后根,他还是淡淡地说道:
“陛下既然喜欢,那就留着吧。”
“那不行,好歹是大人的东西,岂能朕一人独吞。”
宋扬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就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宋扬的整个人都要炸了,自产自销吗?!
“呸呸呸!”宋扬猛地推开了他,“你脑子有病吗?!”
祁轩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朕的脑子可没有病。”
宋扬被气到失语,缓了一会才道:“你脑子就是有病!谁会把这个当宝贝啊!”
“朕会。”
短短的两个字,像是泄掉了宋扬的全部力气,他只能无奈地说道:“算你厉害,我比不得你。”
祁轩浅笑着又躺在了他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腰身,似乎心情很好,“宋扬,你听朕的话好不好?你若是嫉妒梦清河,朕也给你封妃好不好?封贵妃!”
宋扬惊诧地抬眸看着他的眉眼,竟生生地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几分深情,宋扬忍不住唾骂自己,自古帝王多薄情,哪里来的深情,想必是自己看错了。
“君是君,臣是臣,臣不敢肖想陛下。”
祁轩勾了勾他的鼻子,语气温柔:“你哪里不敢,你都敢骂朕。还不敢肖想朕。”
宋扬一瞬间有些恍神,这是祁轩吗?他是在做梦吧,祁轩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温柔。
祁轩见他没说话,又用大拇指揉了揉他脖颈处的红痕:“只要你听话,朕允你贵妃之位可好?”
宋扬回过神,睁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那陛下,如果臣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允吗?”
祁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略带着不可相信的语气问道:“宋扬,做人不可太贪心。”
贪心吗?也许是贪的吧。
在清竺,他能看见,慕天翎身为一个国君,也只有一个王后,并没有妃子。而盛府,也只有萧夫人这一位女主人。
他们都可以做到,为什么祁轩,不可以呢?
宋扬自嘲地笑笑:“那陛下还是将这个贵妃之位,留给其他合适的人吧。比如,梦清河。”
祁轩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脸上也带着怒色:“宋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贵妃之位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宋扬同样也笑着回怼:“臣也说了,臣不在乎这个贵妃之位,陛下可以将它让给适合的人。”
祁轩直接用手掐住了他腰间的软肉,狠狠说道:“那你要什么?皇后之位吗?就凭你,还不够格!”
不够格!哈哈哈哈哈哈,他怎么不够格,他明明是储君人选,若不是因为祁轩,他可以成为一国之主!
宋扬再次看向祁轩的眼神中带着嘲讽:“陛下,臣说了,不仅这贵妃之位,臣不屑,这皇后之位,臣也不屑!”
“可是让朕的后宫里只有你一人,朕做不到!”
宋扬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陛下明白了吗?”
明白了他终究不是他的人,明白了无论他对他怎么好,他都会逃离。祁轩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之感,而这种无力,只能用愤怒来填埋。
他粗暴地吻上他的唇,直接将他的唇咬出了鲜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增强了他的暴虐因子,吻的更加卖力。
宋扬却如同一根木头似的,静静地承受着他的怒气,不做回应。
祁轩慢慢地累了,松开他瘫倒在榻上,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不是这个帝王,你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不会。”
宋扬回答的斩钉截铁,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祁轩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为什么?!朕就那么差?!连慕云兰都比不上?!”
宋扬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淡淡道:“因为你对我没有爱,没有喜欢。”
“你怎知朕对你没有?!”祁轩愤怒地反问。
宋扬看着他那愤怒的眉眼,低垂着眉眼,“你的爱不是爱,你的喜欢也不是喜欢。陛下不是说过吗?我对你而言,就是一只可以随意丢弃的畜生。”
祁轩被自己的话噎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怒着说道:“那朕如果统一了元麾,让它成为玄亓的一部分呢?!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吗?!”
宋扬挤出一抹苦笑:“陛下,无论我是不是三皇子,不过都是你的一条狗吗?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