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年终岁宴和往年的真实大不一样，首先这个的气象就让人感觉豁然一新，没了苏家的一手遮天，整个朝堂竟然都有一种新气象，其次便是朝廷风向大有不同，往年这样的场合向来都是昊王的主角，靖安王向来都是在角落中默默地喝着酒，但是这次整个宴席，那些位高权重的朝臣们几乎都是围着萧瑞安……
当然最令人惊讶便是靖安王妃便是国相徒弟！
而且国相在介绍的时候，用了“爱徒”这样的称呼，何其宠爱，何其器重！
全场最为艳羡的人便是楼家小儿子楼锦！
前世自己就想拜入国相门下，但是最后被拒绝，甚至被萧瑞安斩断手臂。于是今生便不敢再会见国相，毕竟已经拒绝一次，今生再问一遍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且如果遇上萧瑞安的话，说不定这胳膊还是要断的！
但是今生自己放弃的东西，原来楼心月早就得到。
现在想想楼楼锦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楼心月说自己并不能拜入国相门下，因为她可能已经给自己问过了……算算时间因为楼心月说这句被自己打了的时候，应该就是楼心月从乡下接回楼家的时候……
谁都知道他从小就想拜入国相门下。如果楼心月有幸拜入国相门下，一定会问国相的……所以以前说的国相不收他，并不是楼心月赌咒，而是国相亲口所言。
想到这些的时候，楼锦才明白自己当年错得多离谱，甚至因为这些居然还动手打了楼心月……
看着自己的双手，楼锦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动手打了楼心月，最后萧瑞安才会砍了自己的手？
如果真是那样，那今生自己的手还不是保不住的！
现在的楼家光景当真是一落千丈，父亲病重，连一年这般重大的年终岁宴都无法参加，作为礼部尚书父亲病重到已经无法处理政务了；楼昭右臂已废，整个人萎靡不振，不能参加科举，对于楼昭而言人生无望，楼默在军中毫无建树，更是因为之前赈灾的事情，让陆铭大放光彩，也更是衬出了楼默的碌碌无为；而楼家长子已死，楼沁委身于靖安王府，再无自由……
现在楼家其实已经衰败了，只有楼辰了，但是因为之前楼家和楼心月的事情在整个京城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现在楼心月身份尊贵，靖安王妃，神医义女，国相爱徒……而且现在萧瑞安入主东宫的呼声这般高，更是深得陛下宠爱，未来更是有可能变成大历的一国之母皇后之尊。
楼家之前便和楼心月决裂。以前可能会有人觉得不过是楼毅的权宜之计，楼心月依旧心向楼家，当时经历了这种重大的事情，楼心月的种种作为更是让明眼都看得出来楼心月当真与楼家一刀两断。
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愿意冒着得罪未来皇后来和楼家站在同一位置上？
楼家，败了。
由内而外的败了。
朝局之上，楼家最开始站在昊王阵营的，但是现在昊王失德已经被贬为庶民，楼家想要的从龙之功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
同样，楼家还败在家人上，偏私偏宠一个庶女，致使最后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得不到失而复得的妻子的原谅，甚至失去了一个儿子……
楼锦暗自伤感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萧瑞安看向自己的眼神。萧瑞安目光不善地看着楼锦，最后冲着自己身后的玄武使了一个眼色。
玄武看了一眼楼锦，明白了。
而这样细微的举动恰好被楼辰看到了，楼辰总是觉得楼锦这次回来整个人似乎有一些不同，总觉得楼锦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话，于是便暗中观察楼锦……
楼辰有些担心，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萧瑞安是真心喜欢楼心月，也害怕萧瑞安会不会为了心月报复楼锦。
之后的宴席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就在楼辰以为没事的时候，就在宫门口，楼辰本想叫住楼锦一起回家，但是却看见几名黑衣人就将楼锦带走了。
楼辰和楼默赶紧跟了上去，其实也并没有走得很远，只是在不远处的一处偏僻废弃的院子中。
楼默想要上前救人的时候被楼辰拦住了，因为接着微弱的火光中，楼辰看见了院子中萧瑞安，而萧瑞安旁边站着的人便是楼沁。
萧瑞安究竟想要干什么？
楼锦被按在了地上，跪着面对着萧瑞安。
前世对于萧瑞安的恐惧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放大了。那是萧瑞安啊，战场之上的修罗王，是南疆梦魇。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前世萧瑞安曾经屠戮了大历几乎半个朝堂！
宴席的时候看着轻声安慰楼心月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便是靖安王，但是现在，暗夜火光下阴沉的脸，楼锦才觉得现在靖安王和前世才有几分相像，那种震慑人心的眼神……曾经是楼锦夜夜难以入眠的噩梦。
“陛……王爷！”被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看，楼锦太过紧张了，差点叫了前世的称谓，“楼锦……见过王爷。”
萧瑞安漫不经心地一笑：“你好像很怕我？”
“我……”楼锦现在不只是紧张更是一种恐惧，看到这样萧瑞安，总让想起前世那个冲着自己挥刀的那个瞬间……
“楼锦，这里没有心月，谁也救不了你的，”萧瑞安紧紧地盯着楼锦，“你好像知道一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准备自己说还是准备让我问一句说一句？”
这时候楼锦还是并不知道萧瑞安究竟让自己说什么，说重生的事情吗？
还在思考间，就只见玄武走到了自己身边，握住了楼锦的右臂……
“咔嚓”一声，楼锦的惨叫声立刻向了起来的。
上来就卸了右臂，没有半分犹豫。
楼锦痛得大叫，但是萧瑞安的声音还是能清楚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面：“你看来是不打算自己说了，但是你也就是只有个四肢，也不够问几句话呀！”
楼锦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在门口处偷听楼默和楼辰最先震惊了。
这并不是他们见过的靖安王。
向来听说萧瑞安的手段了得，但最多的都是听说他在战场之上如何杀伐残暴，但是进了京城以后的萧瑞安，虽然依旧是一身冷峻气质，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过萧瑞安真正待人如何。
但是现在他们见识到了，见到这个手段的人还是他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