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提着鱼出去,桃花见状“娘,你在院子清洗吧,河水冷。”
苏三娘想了想怕弄的满院子都是鱼腥味,一时半会散不去, “我还是去河边吧,今天天气不错,河水应该没那么凉。”
桃花无法只能任由她, “遥遥,你去菜地摘点菜回来。”
“嗳。”周遥拿着篮子摘了满满一篮子菜,有芫荽、小葱、青蒜苗等,坐在墙根择。
桃花在厨房里把五花肉改刀切块,做成红烧肉,她把坛子里的腌菜倒了一部分出来,准备等会跟鱼一起烧。腌菜还是她前两个月腌的,还没开封过,刚一打开,一股酸味扑鼻而来,整个厨房透着一股子酸味。
她打了一盆井水,淘洗了三四遍,味道才淡了点,井水温和不似河水冻手。洗完菜,她又忙着蒸米饭,这两天家里人多,米缸肉眼可见变空不少。
周遥前两天给了桃花一两银子,让她操持郑大河几人的饭菜和工钱。这一两银子还是周向南上次见面留给她的,周向南已经一个月左右没回来,桃花把周向南被世子爷看重的事情,告诉了郑大山他们。
郑大山得知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周遥怕打扰到周向南,不敢过去找他,也没告诉他家里打井的事情。
苏三娘将鱼清洗干净,拎进厨房,桃花正忙淘米,这是陈米每次淘洗的时候,得格外用心,省得吃的有什么小石子硌牙。
“娘,你把鱼剁成几段,烧的时候容易入味。”
“嗳。” 苏三娘把鱼放在案板上,拿着菜刀哐哐剁了几刀,振的案板都动了起来,桃花让苏三娘把剁好的鱼块,腌制一下去腥。
苏三娘按照桃花说的方法来腌制,这个年代没有料酒,只能加入她酿的桂花酒,随后放入葱姜蒜,在鱼块上涂抹,腌制一刻钟就行。
鱼腌好后,桃花在锅里加入菜籽油,把鱼块煎的两面金黄,一点皮都没沾,她倒入酱油上色,来回的翻了翻,鱼块色泽油亮,才添水,加入辣酱、蒜瓣,再把切得细细的腌菜倒进去,铺在鱼块上,盖住鱼。
鱼用桂花酒腌制过,透着一股桂花香,夹杂着酸菜的酸气,光让人闻了就口齿生津。开锅后,桃花用铲子不停的往鱼背肉厚处,泼汤,使鱼尽快入味。
眼看快好了,桃花让苏三娘把切好的青蒜苗、切得细细的芫荽倒进去,苏三娘闻着锅里的酸辣味,觉得腮帮子,都要冒酸水。
“花你鱼烧的真香,以往娘烧鱼都是直接煮,哪跟你似的放锅里煎,还把鱼腌腌,光看着我都嫌繁琐,也就你不嫌累的慌,也不怨你爹他们说你做饭好吃。”
桃花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做菜也是门学问,要想菜做的好吃,可不得用心些。” 她把做好的鱼盛在砂锅里,等会点上炭炉子,越炖越香,别提多下饭了。
鱼烧后,桃花把剩余的菜也炒了,她中午一共做了四个菜,每盆菜分量十足,除了腌菜烧鱼,还有猪蹄焖黄豆,红烧肉,顺道烧了个黄心菜炖豆腐,正好用来解腻。
饭做好后,桃花让大头去隔壁喊郑大山他们吃饭,桃花照例搛了些出来,留着他们在厨房吃。
望着满桌子的菜肴,郑三木几人陷入了一片沉思。
他们看着油汪汪的红烧肉,想起了家里的老人跟孩子,昨天他们已经吃过一顿了,今天这红烧肉,他们想带回去给家里老人和孩子尝尝。
郑三木红着脸,扭捏了半天,不好意思道:“大山,红烧肉我的那份不吃,我能不能晚上带给回去,让家里的孩子尝尝。”
昨天晚上,他跟家里人讲述在郑大山家吃的菜肴,馋的家里孩子口水吸溜吸溜的。
“大山哥,我那一份也不吃了,我想带回去给我爹和我娘尝尝。” 郑铁牛羞赧说道,要不是郑三木开这个口,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郑石头低着头,脸涨红一片,“大山哥,我那一份也不吃了,我也想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郑大山一阵心酸,他也是为人父母的,自然明白他们的苦心。虽说,衙门前段时间给他们村补了银子,每户分了半两,但他们也舍不得拿来买肉。
现在看见一盆油汪汪的红烧肉摆在眼前,心里自然想着家里的孩子和老人。
要是他,他也会想着桃花姐弟三人,也想让他们尝尝。
郑大山挤出一抹笑脸,“你们尽管放心吃,晚上我再让孩他娘做上一盆,你们每个人都带点回去,让家里的孩子老人们尝尝。”
郑三木三人一惊,齐声道:“这怎么能使得。”
郑大山笑道:“有什么使不得,就这么说定了,都坐下来吃饭吧。”
“大山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能因为你人实在,我们就没脸没皮,要是这样你就甭给我们工钱了。”
郑铁牛道:“大山哥,三木哥说的对,我们不能这般没脸没皮。”
郑大山刚想说一盆肉罢了,不值当什么,还没等他开口,郑大河就说道:“大山哥,就按照三木哥说的来吧,把这盆肉留下,让我们晚上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剩下的菜有鱼有肉,够我们吃了,咱们也不差这一顿肉。”
郑三木附和道:“大河说的在理,剩下的菜足够丰盛了,我家就是过年也难得吃上这么一顿饭菜。”
郑大山无奈只能妥协,他喊苏三娘把这盆肉给端下去,苏三娘不解望着他,“咋端下去,是做的不好吃吗?”
郑大山把郑三木几人的想法,跟苏三娘又说了一遍,惹得苏三娘心酸不已,当即表示让他们放心的吃,晚上再做上一盆,让他们带回去。
郑三木几人纷纷婉拒了苏三娘的好意,苏三娘无奈把肉端进了厨房,桃花几人不解看着她,苏三娘又把事情讲了一遍。
桃花沉默不语,心里涌来一阵感慨,想着晚上烙些果子饼,让他们带回去。
腌菜烧鱼又香又辣,十分下饭,搞得锅里米饭都不够吃,最后连锅巴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