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辞的头号黑粉,南家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对着来传话的衙役道:“听到了,告诉南辞,不喜欢让她给我憋着。
辞退?自己什么地位不知道么?还敢跟我整这幺蛾子。”
衙役被骂的一点都不敢吭声,灰溜溜的来,灰溜溜的走。
衙役走了之后,南家主仍旧觉得不满,跟着老管家碎碎念了很久,全是挑剔南辞,称赞季白的。
最后还是回到子嗣的问题上。
“你说,会不会南辞才是有毛病的那一个?”南家主开始怀疑起南辞的身体健康来,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夫郎天凌,就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受到了诅咒惩罚,导致空有修为,而无法同凌天大陆上的人一样,通过修为延长寿命。
南辞……又是那么个情况。
若不是南辞的魂命牌,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对劲。
家族里的老祖宗,也早早就给她批过命,说她非一般的人,命格尊贵,非南家老祖宗能够窥探分毫的。
万一这个什么狗屁命格,实际就是个孤寡命……
南家主越想越觉得后怕。
并决定不能够如此坐以待毙。
且几乎是已经认定了,南辞就是那个有问题的!
老管家都没来得及措辞回话,南家主究竟靠着脑补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要给南辞做法事儿!
要以毒攻毒!
于是,南辞在得到衙役带回来的话没有多久,就又收到了老管家带人送来的,来自她老娘的关爱大礼包……两只青蛙。
南辞打开的时候,那两只青蛙还在很努力的卖唱:孤寡孤寡……
孤寡孤寡孤寡寡……
南辞越皱眉,这两只青蛙就叫的越开心。
“管家!”南辞拧眉,义正言辞的开口:“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吃野味是违法的么?
血蛊症之事,还没有遏制,你竟然带头违反南城新令,给我送两只大蛤蟆?
你什么意思?老实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意欲何为?
赶紧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不然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面,将你关进大牢打板子!”
南辞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根本就没有给老管家任何插话的机会。
等她终于停下来了,老管家还特意多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小姐,这是家主特意选的两只,已经快要产卵的蛤蟆……”
“啥?”南辞再一次惊叫打断老管家,那表情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其实早在看到那两只青蛙身上绑的的大红绸子,她就已经估摸到这准没有什么好事。
指不定就是她老娘整出来的什么偏方。
她可不想吞下去这么两只玩意儿……万一遗传下不停地孤寡孤寡孤寡寡的毛病,可咋整?
绝对不能忍。
一定要从敌人的内部,瓦解敌人的阴谋。
“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连已经有孕的大蛤蟆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必须要稳稳立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的指责,指责的她老娘自闭。
“你们这是丧尽天良你们知道嘛?你们这是给南城的百姓们,做了一个什么榜样?
一个恶的榜样,一个不文明的榜样!
管家,老管家!
你作为我南家的老人了,一直都是我老娘左膀右臂的存在,你在她犯糊涂的时候,不仅不知道阻拦,居然还助纣为虐!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真的,在南辞一脸义正言辞的说教了一大堆之后,老管家都跟着有一瞬间的迷茫。
差一点就直接被南辞给带跑偏了。
好在他定力好,及时的想到了这两个蛤蟆,啊呸,这两只青蛙,不是用来吃的。
他板了脸,坚决的不让自己被影响。
“大小姐,您误会了。”管家一脸正经的说道:“这不是给您吃的。”
光南辞会义正言辞站在道德制高点?
老管家那也是活了多少年的人精了。
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见过?
场面话说的也是同样漂亮的。
“咱们家主,自打建立了这南城,就一直为了南城的安稳,为了南城百姓的幸福生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家主既然已经知晓,血蛊症是来自食生肉,也知道了野味的身上,也极有可能会携带血蛊症的致病因素。
更是在同南城司的诸位大人们仔细商量之后,制定了一系列的禁止食用生肉野味的新令。
不说现如今,正是新令推行的重要时刻,就是等到以后,新令已经成了百姓们默契接受,认真遵守的时候,家主身为南城的一城之主,身为南家的家主,也是断不会去违背自己制定下来的新令。”
南辞:……
好家伙,遇见对手了?
她脸上淡定的一批,内心狂乱无比:“那你带着这么两只蛤蟆来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轻飘飘的瞥了南辞一眼:“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南辞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老管家的致命拷问就来了。
甚至还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击余地的那一种。
“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眼睛里只看得到不健康思想的人,心里多半只有不健康的思想。”
老管家微微笑着,带着一种大佬的蔑视感,仿佛是在说:呵,小样,就你还想跟我打嘴仗?
我陪着你老娘舌战群儒的时候,你爹都还不认识你娘呢!
“大小姐,这新令能够推行,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因为大小姐。
如果不是大小姐学识渊博,发现了血蛊症的秘密,揭露了青衣楼的阴谋,恐怕我南城在未来危矣!
所以,大小姐可千万不要知法犯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一句话,直接就把想吃野味的人,从南家主变成了南辞。
南辞:……
大意了!
“管家说笑了。”她尴尬的咳了两声,为自己挽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啊,我就不喜欢这些个东西。
我怎么可能会吃这些东西呢?一直都没有兴趣的好么!”
她直接揭过这个话题,不在究竟是谁想吃,谁不想吃的问题上纠结。
“说来说去的,管家拿着这两只蛤蟆过来,究竟是要干什么?这玩意儿活蹦乱跳的,吱哇乱叫的,影响怪不好的。”
没能在舆论的顶点站稳位置,南辞只好换了一个角度去谴责。
“这个啊……”管家从盒子里捧出来一只青蛙来,一脸菊花褶子笑:“这是家主让老奴送来给大小姐您供奉的。
家主还交代了,这个您一定要随身携带,早晚三柱清香。
晚上就寝之前,要将她们摆放在床头,供上瓜果点心,听着她们为您吟唱咒语。
这样呢,您跟少夫大人就一定能够早生贵子。”
南辞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看着那两只仍旧叫的欢快,孤寡孤寡孤寡孤寡寡的两只大蛤蟆……
她老娘有病吧?
供两只蛤蟆?还听着她们吟唱?
唱啥?
孤寡孤寡孤寡寡?
这不是盼着她早生贵子,这是盼着她早死呢吧?
还有谁家求子供蛤蟆的?
那都是求雨才给两只蛤蟆成亲拜堂,一发水还得把人家两只蛤蟆找回来办离婚……
这都是学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管家!别闹!”南辞板着脸:“这都是封建迷信,我娘老糊涂了,您也跟着糊涂了?
快,快点收起来,赶紧拿走拿走。
让人看见了,指不定要笑话咱们南家急着抱孙女急得发了疯,害了癔病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供两只蛤蟆,天天听孤寡孤寡孤寡寡……
这不是盼着生子,这是盼着她亲亲乖女婿守寡!”
老管家原本还想辩驳几句,但是听了南辞学的那几声,再看看手里的青蛙……好像确实不怎么香了。
这个吉祥物确实选的不好。
于是老管家热火朝天的来,又匆匆忙忙的回去。
但你以为他回去是扔掉青蛙?
呵,天真。
他回去和南家主商量,是等着这两只青蛙产卵之后,让南辞供着孵蝌蚪比较好,还是买几条雌性有鱼子的活鱼供着好。
还蒙在鼓里的南辞,完全不知道在她不在家的短短半天里,她的卧房已经成了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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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衙役传话传了个寂寞,不仅没有拿到打赏,还被冷脸凶了一顿之后。
这刑狱司里面,有关于南辞要裁人的风声就更重了。
不少人都在过分的解读南辞让衙役传话这件事。
为什么让衙役传这个话?
难道南辞会不知道自家夫郎喜欢这个厨子的饭菜么?
可明明知道,却还是让人去传一个准会吃闭门羹的话……
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不是,抛砖引玉……好像也不太对?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总之就是心思龌龊,藏着猫腻呢!
一时间,刑狱司内部的氛围更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过,南辞还没有机会感受到这种氛围。
因为南城又有了新的命案。
这一次发生命案的地方,还是老熟人的家里……
白富美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昨夜还与她温存的夫郎,今个儿突然就被发现死在了房里。
且还是死去了多时的。
那昨晚同她说话,同她恩爱的又是谁?
南辞带着人赶到白府的时候,白富美已经被人看管起来了。
“怎么回事?”南辞扫了一眼被强行按压在地的白富美,眉头紧皱。
衙役犹豫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讪讪的松开手:“南大人……这,白督点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们只是按着规矩办事。”
刑狱司要裁人的风,已经让他们这些衙役战战兢兢了。
生怕哪个地方没做好,就给了南辞发落驱逐的理由。
南辞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你松开干什么啊?光按着有什么用啊?拷起来,在加道锁。”
衙役:……
白富美:……
这特么脆弱的姐妹情,连冥币的重量都不如!
南辞一脸淡定。
什么姐妹情?谁跟姓白的小哭包有姐妹情?
hetui!
“仵作,验尸的结果是什么?”南辞说起正事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严肃。
仵作皱眉道:“不太好说。”
“理由?”南辞脸色微沉。
“尸体可能是有过二次破坏……”仵作也知道自己身为专业的人员,不应该说这种不确定的话。
特别是在这种刑狱司人人自危,担心被裁掉的情况下。
一个不好,那就是要丢工作的。
可这个尸体的情况确实很奇怪,再结合白督点的话,更是疑点颇多。
所以,如果为了保住工作就昧了良心,她也做不到。
干脆就豁出去了。
“具体的情况,属下并不能够确定,并且,很有可能是进一步检查之后,也无法确定的。”
仵作硬着头皮道:“白正夫的这种情况,属下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具体有哪里奇怪,也无法准确的说出来……
只是凭着属下多年的仵作经验,感觉这件事情,略有古怪。
这种情况,属下是第一次见,从前更是闻所未闻,所以,属下并不确定有没有机会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辞听了,眉头皱的更深。
她更倾向于相信仵作的直觉。
但白正夫的亲属似乎并不这样想。
白正夫的娘家妹妹文寒,情绪激动的跑出来,指责道:“什么直觉?什么古怪?你们南城的刑狱司究竟会不会办案?
我哥哥就是被白富美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给害了!
当初我娘姐一直反对哥哥下嫁,就是担心他会受了委屈。
现如今可见我娘姐的担心是对的,白富美她根本就是利用我哥哥,如今利用完了,她在白家的地位稳固了,就抛弃糟糠之夫了!”
文寒哭的十分伤心,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切似的。
她边哭边说:“可你就算喜新厌旧了,那也不该害了我哥哥啊!他做错了什么,你白富美要如此对他?
他嫁给你整整十年了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算你有新欢了,我哥哥不同意你纳侍,你哪怕是休了他,我们也不至于天人永隔。”
啧,这信息量好大啊!
南辞打量了几眼文寒,眉眼确实同白正夫有几分相似。
“你放屁!”白富美被泼了这么大的一盆脏水,要是能忍,她就不是天地不敢怼,但敢怼南辞的白富美了。
“我与夫郎一向恩爱,堪称南城妻夫的典范,我如何会害夫郎?明明昨晚我还同他温存,什么新欢旧爱,鬼扯!”
文寒被反驳了也不生气,只冷笑道:“你没有新欢?我哥哥前天就被你所害丧命,你若是没有新欢,那昨晚满屋子的靡靡之音又是从何而来?
你可别说是同我哥哥了,没得玷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