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冷静地开口:“有没有人告诉你,陌生的女人都是毒药,吃了会被毒死的。”
感觉到掌心下他眉毛挑动,他好整以暇笑道:“是不是毒药,不吃吃怎么知道?”
顾念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轻佻的话语居然是从尉迟司礼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顾不得蒙住尉迟司礼,反手为掌,想着拍晕他过去。
行动比想法更快,可手悬在尉迟司礼脑袋上方的时候,他却反手一抓,两手扣住了顾念的两只手,并且还恶趣味般地将顾念的双手高举在头顶。
顾念脸又红又赤,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来。
“我道是哪只小猫躲在我房里不出声,原来是你啊。”
月光下,尉迟司礼的剑眉高高挑起,满脸写上了好心情,可顾念却双手高举在自己的头顶上,这样的动作,让她咬牙切齿。
抬脚往尉迟司礼脆弱的地方踢去,可尉迟司礼却早有防备,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禁锢住。
这下好了,不仅没有从这里逃出去,还被抓了个正着。
顾念咬牙:“你为什么会醒来?”
“醒来?”尉迟司礼迟疑了一会,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念,“你不会以为,就这点药就能将我迷晕?”
“天真。”
好,她天真!!!
顾念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了,可她确实是失败了。
“要杀要剐,速度点。”
尉迟司礼似叹了一口气:“不杀你,也不会剐你。”
“你觉得这话有意思?”顾念愤恨地瞪着尉迟司礼,如果不是他让警察抓走她,如果不是在警察局被欺负到晕过去,她也不会去找师父要回小七这个名字。
尉迟司礼定定地看着她,眉眼里似乎有无数的话要对她说,可最后却化成了一声轻叹。
他松开她的手,顾念瞬间就翻身下床,逃离他掌控的位置。
“你进来这里要找什么,我给你找。”
找什么。
顾念总不能说怀疑你孩子是她的吧,这只是尉迟墨的片面之词,她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是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要是被尉迟司礼知道,指不定尉迟司礼以为她是有多大的脸面。
顾念定了定神,淡然地开口:“我路过。”
原来,她也可以脸不红心不喘的撒谎。
“这就有趣了,你的房间在三楼,这里是二楼,这叫路过?”
该死,他怎么知道她换了房间?
顾念咬牙切齿:“我原来的房间在你隔壁,下意识走错了不行?”
尉迟司礼仿佛了然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斜斜地靠在了床上,被子刚好将他的腿部遮住,他似乎困顿般轻笑道:“那是随便一起睡一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果然连尉迟司礼这么正经的人不要脸起来,也是如此。
顾念一腔的怒火堆积在胸腔里,堆到她心口疼。
她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做梦。”
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真是糟糕的一夜,他不去医院照顾童童和安安,忽然回来这里做什么?
手放在门把上,却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而隔壁房间也传来一声轻微的痛呼声:“好痛。”
顾念手放在门把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偏偏身后还传来尉迟司礼好笑的声音:“顾小姐,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将门带上。”
尉迟司礼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现在门外都是人,她从尉迟司礼的房间里出去,被人看见了,那像什么话?
冷静,冷静,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被激怒到失去理智。
顾念深吸一口气,大门走不了,她爬窗总行了吧。
打开落地窗,欲往阳台上走去,可隔壁的阳台却站了好几个佣人,而落地窗的打开,让隔壁房间的声音传得更加清晰了。
“妈妈,我肚子好痛,孩子不会有事吧?”顾筱的声音颤抖又充满了害怕的情绪,听样子肚子好像是出现了一点事情。
刘素琴轻声呵斥:“别瞎说,医生很快就来了。”
“可是我怕,妈妈,墨呢?我想墨。”
“墨还没回来,你别乱想,也许只是吃坏了东西。”
“啊……妈妈,好像出血了,不要,我的孩子。”
顾筱的这一声,才是凄厉又可怖。
顾念杵在了落地窗内,月光柔柔地洒在了她的肩上,整个人被月光笼罩,看起来身影越发的娇小了起来。
当年,她从楼梯上被推下去的时候,也是满身都是血。
可刘素琴当时给的态度,却不是这么紧张,她甚至冷眼看着她躺在地上,在她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这才开始打电话送她去医院。
同样的一件事情,给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对待。
她好狠,她真的好狠。
顾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出让自己也想不到的疯狂事情。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顾念下意识将他的手紧握,可回头在看见是谁的时候,她动作一顿。
尉迟司礼眸子里闪过一些心疼,刚才的顾念瞳孔里堆满了泪水和仇恨。
他欲伸手擦干她眼角里的泪水,却被她用力一甩。
顾筱哽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妈妈,我害怕,你可以让姐姐过来陪我吗?”
“快点,快去找那个小贱人,让那个小贱人过来。”
这个时候,尽管刘素琴再讨厌顾念,也不敢让自己的孙子冒险。
可顾念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是真的如临大敌,她在尉迟司礼的卧室,隔壁阳台站着佣人,门外也随时可能会撞见佣人。
她出不去,这要是佣人去她房里找不到她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念摸向自己的腰后,想着要不要给对面阳台站着的佣人一个个用麻醉药放倒,可她的手还没有摸到麻醉药,就被一只大掌抓了起来。
尉迟司礼扳过顾念的肩,让顾念直视他的眼。
他瞳孔如黑夜里的海平面一样,深邃无比,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可这认真只维持了一瞬间,便又换成了慵懒的笑容。
尉迟司礼说道:“我从这里将你送出去,你要怎么回报我?”
“回报?”
顾念冷唇相讥:“如果我被发现在这里,你也逃不了干系。”
意思是,他们现在是连在一起的蚂蚱,只要被发现了,谁也逃不了。
可尉迟司礼却漫不经心的笑道:“正好,童童和安安也没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