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都一齐下跪,齐声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佛了佛袖子,居高临下地说道:“平身吧!”
话落,皇上身旁乌压压的士兵立即进了储府,站在了两边,皇上挺直了身子慢步走了进来。
站在储凌和李娲的灵柩前,微微弯了弯腰,然后抬起头来,说道:“今日本是储纤仪与卫瑾阎成婚之日,永胜将军和其夫人却被贼人杀害,朕痛心疾首,遂令将大婚之事改于七天后,待服丧七日后再行大婚!”
皇上话落,卫瑾阎下意识看向储纤仪,赶紧来到皇上身边,跪了下来,急说道:“父皇!百善孝为先,亲人死去,当守孝三年,七日后大婚实为不妥,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低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卫瑾阎,眸子有些冷,“你与储纤仪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如今一拖再拖,才是实为不妥!永胜将军也曾与朕说过,他很想看见到他地女儿与夫君成婚,儿女双全,其乐融融的样子!朕这是在完成永胜将军的遗愿!”
卫瑾阎实在没料到,皇上不仅在他们去皇陵守孝期未满一年,就让他们返回京城匆匆成婚,如今储凌和李娲去了,更是着急到如此不顾天下人的议论,让他与储纤仪成婚。
连他最让世人看中的孝道,都不顾了。
储纤仪微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为何上一世的皇上直到去世,也未曾表露过对想要得到那件东西的着急?
这一世,为何有如此多不同?
“父皇!”卫君临忽然来到皇上面前也跪了下来,他喊道,“父皇,儿臣也觉得极为不妥!让天下人知道此事定会议论父皇的!父皇还是收回成命吧!”
皇上一字一句冷声道:“朕是一国帝王,背后议论帝王是死罪,谁敢议论?”
“父皇,此事实在不妥!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卫瑾阎再次喊道。
亲人离去的痛苦,卫瑾阎也曾体会到过,卫瑾阎不能让皇上如此逼她。
储纤仪忽然走了过来,跪在了皇上面前,卫瑾阎的身边。
她忽地拽起卫瑾阎的手,与他相握,抬眸对皇上说道:“纤仪愿意于七日后与卫瑾阎成婚。”
皇上心中不禁大喜,卫瑾阎愣讶地看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答应了这等荒唐事。
待皇上走后,储纤仪去了爹娘的房间,打算拿些东西。
忽然,“砰!”一声,卫瑾阎闯开了门,拉起储纤仪就走!
“卫瑾阎,你要把我带去哪?!”
“走!我们把婚退了,你爹娘刚去世,任何人都不能逼你!”卫瑾阎继续拽着她走出门口。
储纤仪反拽着他的手将他往回拽了拽,强调道:“卫瑾阎!我再说一次,我说我七日后愿意与你成婚,你听明白了吗?”
“为何?”卫瑾阎一脸不可置信,“因为圣命不可违?”
“不是!”储纤仪的眸中忽然浮上了恨意,一字一句说道,“我愿意与你成婚,是因为我要让你争储君,夺帝位,让卫君临亲眼看着他最在乎的权利地位被别人夺去的滋味,我要最终让他成为阶下囚,丧家犬,不得善终,不得好死,不得全尸!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储纤仪强忍着眸中的泪。
卫瑾阎见储纤仪这般决绝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他缓缓伸出手,轻柔的替她擦拭掉眼角即将落下的泪。
忽地,他单膝跪了下来,坚定地对储纤仪说道:“我对地位本不在意,但你若要让我争,我便全力去争来!若有朝一日我登了帝位,大臣前,我是君,但大臣后,我永远是你的臣!一生对你忠心不二,绝不背叛!”
储纤仪没想到卫瑾阎竟会单膝下跪,与她说出这番话。
储纤仪赶紧拽了拽卫瑾阎,说道:“卫瑾阎,你起来!”
卫瑾阎站了起来。
储纤仪看着他的眸子,认真地问道:“一朝争储,血雨腥风,生死难料,你可想好?”
“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无需思考,我永远是你的不二臣,身前盾!”卫瑾阎也看着她的眸子,坚定地回道。
……
七日之期已到,众多百姓本对储纤仪还在服丧期间,圣上下旨强行让他们成婚之事议论纷纷,但圣上明令禁止百姓议论此事,甚至派兵上街巡逻,若亲耳听到百姓议论此事,便当即斩了。
储纤仪站在梳妆台前,看着旁边一个普通奴婢手拿红绿细条,和一个红盖头,心中有些疑惑,“喜服呢?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喜服?”
婢女回道:“任王爷说养育之恩大于天,亲人去世,弟弟又至今不知所踪,夫人心中定是悲痛万分,任王爷体谅您需为亲人守孝,遂愿以丧婚之礼,娶您为正妻,一生善待您,忠于您!小姐您只需将这红绿条系于腰间,盖上盖头即可!”
他……竟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他接她下轿,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一步步完成成婚之礼。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内,简单的陈设,素净的颜色,也是在成全储纤仪的服丧孝心。
卫瑾阎拿着被子铺在了地上,储纤仪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卫瑾阎顿了顿,对储纤仪小声说道:“这王府内有皇上安插的眼线,我们至少得住一个房间。”
“我知道,谢谢!”储纤仪诚恳地说道。
躺下后,储纤仪却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她突然翻过了身,看向卫瑾阎,试着唤了句,“卫瑾阎……”
卫瑾阎立即睁开了眼睛,柔声问道:“怎么了?夫人?”
储纤仪顿了顿说道:“要不……你还是上来睡吧?”
卫瑾阎心中一喜,立即坐了起来,可是他见储纤仪散发的模样,忽然弱弱地说道:“算了,我还是不上去了!万一我要是忍不住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什……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储纤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就……就……”卫瑾阎埋着脸,说话音量极小,如蚂蚁般,“夫妻之间……做的事情……”
“你?!”储纤仪忽然顿悟了,她羞恼地重新躺下,背对着卫瑾阎,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卫瑾阎忽然伸出了手,拽了拽储纤仪露在外面的衣袖,弱弱地说道:“夫人,要不我还是上去睡吧?这地上怪硌背的!”
储纤仪将衣袖往被子里拽了拽,并没有应他的话。
“夫人~!”卫瑾阎带着央求的语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