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门外有人来祭拜老爷和夫人!”家丁忽然来报。
“谁?”储纤仪问道。
“是商朝国太子苏洎於!”家丁答道。
“他怎会来?”储纤仪有些惊讶,“请他进来吧!”
“是,小姐!”
苏洎於匆匆走了进来,面对储纤仪爹娘的灵柩,见到圣上都未曾跪下,竟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
苏洎於深深叹了口气,用着悲悯的语气说道:“早在洎於小时候,就曾听闻永胜将军的威名,永胜将军战无不胜,威风凛凛,令敌人闻风丧胆,还曾听闻其夫人随永胜将军出发退敌时,为救城内百姓不幸被敌军挟持!”
“敌军要挟永胜将军放下兵刃投降,夫人为了国家大义,甘愿一死,而永胜将军则一箭射杀敌人头颅,救下夫人,这等令人钦佩之事,如今竟听闻昏迷多年的永盛将军和其夫人一并去了,洎於从心底感到哀痛!”
储纤仪听着他这些话,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苏洎於身旁,对他说道:“商朝太子能够看望纤仪的爹娘,纤仪很是感激,但您是一国太子,这么一直跪着不合适,还是起来吧!”
苏洎於又看了眼储纤仪爹娘的灵柩,才站了起来,他看向储纤仪安慰道:“储小姐也莫要太难过,蒲柳病在身本就虚弱,千万不要因此而伤了身体!”
储纤仪顿了顿,垂了垂眸子说道:“多谢太子提醒!不过太子为何会在南原国?”
“如经我商朝国与你们南原国也算是友国,自然会有一些商贸往来,此次我来是与你们圣上商议以我商朝国的名贵药材换取你们南原国的易生存粮种,所以洎於还会在南原国呆上一些时日!”
储纤仪刚想回答什么,忽然,门外的家丁又急匆匆来报。
“小姐,太子来了!”
家丁的话刚落,卫君临已经走了进来,储纤仪看见卫君临而来,攥紧手心,将指甲深深掐在了肉里。
她就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卫瑾阎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柔声唤着,“纤仪……”
储纤仪心中的怒火,似是有些平息。
卫君临身后的人将一个满身有着鞭刑伤痕的男子带到了储纤仪面前,迫使他跪了下来。
储纤仪压抑着心中的愤意,问道:“太子,这是何意?”
“纤仪,此人正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卫君临信誓旦旦地答道。
听着他说这般虚伪的话,储纤仪心中不禁更加愤恨,但她即使让他死,也要让他不得好死,才能解了她心头恨,为爹娘报仇。
“我从未对外宣扬过我爹娘的死因,太子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这么快就抓住了凶手?”储纤仪质问道。
卫君临顿了顿,将一丝慌乱收于眼底,冷静地答道:“昨晚是中元节,我特命裴伍送一些关于中元节的吃食给你,裴伍却亲眼看见他们被抬进储府,就立即回来向我禀告,储老将军更是身中数刀……”
卫君临忽然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愤愤说道:“此人如此狠毒,连一个昏迷多年的人都不放过!听完他们被杀的消息后,我立即联合大理寺,封锁城门,排查可疑人等,果真让我找到了这个想要连夜逃出城外的凶手,现我将凶手交给你,但你如今已提不起刀剑,我可替你亲手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
储纤仪心中不禁冷嘲一声,看向与本国相貌完全不同的男子,问道:“哦,那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爹娘?”
“此人是边夷人,边夷人向来粗暴野蛮,数年前,常常骚扰我南原国边境,永胜将军带兵退敌,很快就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而此人的父亲,兄长,弟弟,皆死于永胜将军的刀下。”
“此人在逃跑的途中跌落山崖,撞击脑部,造成失忆,他辗转来到京城,记忆忽然于三个月前恢复,便发誓要为亲人报仇,正趁此中元节储夫人将储老将军带出府中的机会,买通了一些江湖上的杀手,杀了他们!”
卫君临说起这些谎来,丝毫不打结,怕是已经提前演练了许多遍。
“如此说来,那还真是多谢太子了!”储纤仪低眸瞥向跪在地上的男子,眼中尽是冷漠,她淡淡地说道,“此人是该死!只是现在这储府中皆是白布,我不想被染了鲜血,冲撞了爹娘,太子不如让他跪在储府门口,将头砍了吧?”
做卫君临的替死鬼,替他隐瞒罪恶,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该、死!
卫君临心中一愣,以为按照储纤仪以前的性子,应该会将他交给大理寺,秉公执法。
没想到她会让他将此人亲手杀给她看。
“好!我这就将他带到门口杀了!”
卫君临吩咐裴伍将人带到门口。
“呲!!”
刀剑落下,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满了一地。
储纤仪缓缓走过去,看了眼满地的鲜血,和滚落在一旁的人……头,皱了皱眉,颇为嫌弃地说道:“真脏!鲜血污浊,人头肮脏……”
她忽然又抬眼看向卫君临,故作柔声说道:“太子,你可否再帮我将这地擦干净呢?”
“这……”卫君临顿了顿,吩咐一旁的裴伍道,“裴伍,去找一些布和水来,将地擦干净!”
“是,太子!”
“等等!”储纤仪忽然眸中泛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太子……真是多谢你替纤仪找到了凶手,现凶手已被太子所杀,只是太子能否看在纤仪以前与你有过情谊的份上,帮人帮到底,用你的衣衫亲自擦掉这地上的血?”
裴伍心中一震,严肃地说道:“储小姐,太子身份尊贵,他的衣衫怎能沾上这污浊的血呢?如若要擦,也是属下来代替太子擦干净这血!”
裴伍话落,正要低身,卫君临立即阻止了他。
“你退下!”
“太子……”
他深知储纤仪向来聪慧,若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恐怕她会因此生疑,揪着此事不放,到时如若再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那就更得不行了!
虽然此事有失他太子的体面,但不得不为之。
卫君临脱下身上的外衣,蹲了下来,用自己的衣服亲自擦地上的血。
储纤仪冷眼看着卫君临,心中愤恨道:
卫君临,这只是小小让你耻辱的第一步,你杀我爹娘两次,上一世,在我最欢喜的时候,你让我万箭穿心,我会连同上一世的恨,让你此生受尽折磨而死!
忽然。
一个华贵的轿子,骆行带兵陪护在轿子旁。
随着李公公一声捏着嗓子的叫喊,“皇上驾到~!”
皇上被一个小太监从轿子上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