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圣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皇上,这可是储府里那个婢女亲眼看见的,绝对不会有假。”
……
储纤仪心中有些没底,圣上究竟叫她去干什么?
储纤仪迈着小女子的小碎步柔柔弱弱地进入了宣议殿,却发现卫瑾阎也在。
皇上见储纤仪来了,笑呵呵上前迎接,“免礼免礼!”
“谢皇上!”
卫瑾阎见储纤仪来了,下意识将身子侧着,倾向她。
皇上瞥了眼卫瑾阎,意味深长地说道:“母后如今愈发病重,你也知道,张太医说已她最多活不过十日,她从三年前就时常会忘记许多人,也时常会忘记朕,但唯独却总能记住父皇和你,母后前几日还和朕提起,希望能看见你早日完婚,幸福美满,朕不希望她临走前还有心结在。”
“这如今,阎儿的年岁不小了,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阎儿千里迢迢跟你去溧江,每日都悉心照顾你,想必,阎儿对你的心意不难看出吧?”
卫瑾阎对她的心意?
这怎么可能?
“皇上,您真是说笑了!任王爷应该只是因为纤仪与舒贵人同病的缘故,才这么悉心照料纤仪吧?”储纤仪冷冷的,慢吞吞地答道。
卫瑾阎垂下眼睑,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真的很害怕看到储纤仪眸中有憎恶他的神色。
这种感觉,他害怕极了。
“若只是因为舒贵人,阎儿又怎么可能在临死前送簪子给你呢?”皇上补充道。
“那只是因为……”
“好了!朕就废话不多说了,朕连圣旨都为你们选好了,李公公,宣读圣旨吧!”
九五至尊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带有威慑性的命令式语气。
“是,皇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储家有女储纤仪,花容月貌,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任王爷卫瑾阎翩然俊雅,才高行厚,两人实乃佳偶天成,朕特赐婚于二人,令二人于六日后完婚!钦此。”
圣旨一下,卫瑾阎都懵了,虽这是他心之所向,但他瞥向储纤仪,储纤仪却一脸冷意。
“皇上!纤仪自知身弱,连一个空木盆都提不起来,不过再能活个寥寥数年,所以纤仪万不愿再拖累任何人,纤仪早已在祖父坟前发誓,此生不嫁!还请圣上收回成令!”
储纤仪言语决绝,眸色冷傲。
皇上心中沉着眸子,顿了顿说道:“朕曾听张太医说,有了阎儿的斐凉玉日日为你医治,此病除了比平常女子弱上三四分,其他并无大碍,舒贵人那般柔弱女子都能活个十几年,你这未病之前比寻常男儿还健上一两分,更何况你们成婚之后,阎儿就更方便为你日日医治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天大的喜事!”
储纤仪不再言语,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皇上的决定。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把她留在宫中的后招,这么快就想到了。
出了宣议殿。
储纤仪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
储纤仪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卫瑾阎,不解问道:“任王爷,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卫瑾阎先是瞥了瞥储纤仪的神色,发现她只是很平静,不禁松了口气,弱弱问道:“储小姐,是不是对这桩婚事有颇多怨言?”
储纤仪忽然呵笑一声,看向卫瑾阎道:“任王爷并非心仪纤仪,最多也不过是朋友之谊,既不是与心爱女子成婚,任王爷……难道不觉得委屈么?”
卫瑾阎心中愣了一下,储储就未曾将他的心意看透半分?
卫瑾阎缓缓走近储纤仪,看着她的眸色十分温情,他微微府了府身,一脸赤诚,“若吾妻是储小姐,瑾阎……此生不悔!”
储纤仪心中咯噔一下,此生不悔?
他为何会娶一个不爱之人,难道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势必要娶自己,为皇上拿到那件东西?
储纤仪抬眸冷声道:“我不会与你成婚。”
丢下这么一句话,储纤仪便独自离开了。
卫瑾阎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心中酸涩泛滥。
在这世间,恐怕唯一能左右他此种情绪的只有储纤仪了。
……
宣议殿内。
“皇上!商朝太子忽然来访!”
“太子?”皇上心中顿了顿,知道商朝太子是为何而来,“快请!”
李公公捏着嗓子喊道:“宣……商朝太子!”
苏洎於一进来就朝皇上行了个大礼,他面上一副歉意谦卑的姿态。
后面跟着好些个人,抬着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礼品。
“苏洎於已听闻我商朝国有一原本是铸剑坊的男子因为数年前的杀妻杀子案对南方县令怀恨在心,从而密谋数年,用斑影花制造了蝗灾泛滥,杀害三位县令,观世佛天神降怒,灾民暴乱等祸行。”
“苏洎於特此来代表父皇,代表商朝国向皇上请罪!此次我已将商朝国内所有的斑影花全数带来,斑影花脱离生存环境,三日便会死亡,现如今已全部枯萎,从此以后,我商朝国不再会有斑影花,苏洎於还献上了些薄礼,还请皇上千万不要为了此事影响两国关系!”
杀子杀妻案是指假典使在数年前带着家人来南原国做铸剑生意,妻子却不料被当地的富家公子看上,妻子受辱反抗,幼子阻止,却惨遭杀害,当地县令是富家公子的亲戚,所以维护了富家公子,造成了冤案。
当时的假典使只是一个不会使剑的铸剑人,他本想进京告状,但是路上却巧遇了真正的典使,典使告诉他,他是个商朝人,就算上京告状,南原国也不会维护一个商朝人的,他一气之下狠狠推了典使,典使后脑碰到桌角死了。
为了隐瞒他杀了典使的事情,也为了复仇,所以他隐瞒身份,替代了真的典使,来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溧江城,当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小官,好培养斑影花复仇。
其实,商朝太子来携礼道歉,皇上是非常高兴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商朝国欠着南原国的,他就有机会能得到商朝国的某个东西。
挫一挫商朝国的锐气。
皇上面上故作大方道:“灾民既已平息,蝗虫之事也进入尾声,罪魁祸首也自杀于牢中,朕……”
皇上说到这儿,还特意停顿了一下,因为要彰显出他只是勉强原谅商朝国人的这些所作所为。
“……就为了两国安好,不与计较了,朕也多谢商朝太子带来这么多礼品,但能够深得朕心的,却是另有其物,商朝太子可否不吝啬给予,将它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