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京的路上。
李娲看着储优安静的面容,忽地叹了口气。
但李娲似乎也并不知道皇上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
京中大牢。
荒寻一直看着手中的镯子。
这是吉年还给他的,他原本以为吉年是心仪他的,却没想到她只是因为利用了他而感到愧疚,才收下了这个镯子。
吉年觉得荒寻是个不错的好人,有试着和他相处,可是吉年发现她就把荒寻当成大哥哥一样,所以犹豫再三就把镯子还给了他。
而明日,荒寻就要被斩首了。
……
所幸卫瑾阎及时赶到,灾民对于卫瑾阎的呼声很大,都说他是有功之臣,再者,所有事情已经查明此事和卫瑾阎是不详之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说那个由李公公押送回京假扮典使的商朝人已经自杀于牢中,但他已承认了所有罪行。
但蝗灾真相已然与卫瑾阎无关,圣上迫于压力,放了卫瑾阎,但却没收了他的封地,他依然住在冷宫中。
因为圣上仍然十分相信无禅大师说他是不祥之身这句话,既然呆在冷宫十几年,南原国都没有受到影响,那就让他继续呆在冷宫。
而储纤仪则故意向朝中偏向元丞相的那一派大臣透露她扔圣旨这件事,那些大臣果然齐声上奏抗议。
以扔圣旨以下犯上,保留虚职不恰当为由,请皇上降重罪,圣上犹豫再三撤除了储千仪荆威大将军这个职位,但却以另一种方式把她留在了宫中。
太后病重,希望她能陪伴左右,直到薨逝。
……
慈宁宫中。
太后安详地躺在床上,脸上布满的皱纹就像是树皮上的纹路,太后最近病情也愈加严重,都说人老了会缩,太后本来个子很高,现在躺在床上却显得又瘦弱又矮小。
骨瘦如柴的手上青筋突得很高,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老年斑。
花白的头发中已经很难找出一根黑的了。
储纤仪不免有些心疼,因为太后真的对她很好,事事都维护她。
储纤仪坐在床前,太后好像听见了些动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太后,你醒啦?”储纤仪柔声道。
太后睁开眼,看见储纤仪女儿家的装扮有些愣了愣,随即想抬起手,摸摸储纤仪的脸,储纤仪附下身来。
太后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我的议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这副女儿家的打扮任天底下的任何男子看了都心动。”
储纤仪也笑了笑,“那是太后缪赞了。”
太后忽然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处,有气无力地说道:“唉!哀家刚刚做了一个梦,哀家在梦中看见了先皇,他年少时骑马射箭,英姿飒爽的模样,那时的哀家心动不已,后来哀家的母家让妹妹进宫,和哀家一同服侍先皇……”
太后忽然又叹了一口很长的气,眸中似乎有些泛泪,“当他面对哀家的苦苦哀求,仍然面无表情下令将哀家妹妹斩首的时候,哀家是该恨他的,是该远离他的,可哀家还是很爱他,还是拼了命想呆在他身旁。”
“可他最爱的终究还是那个陷害哀家亲妹妹的云贵妃,云贵妃即使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的全部偏爱,可哀家倾尽一生,却未能得到他的半丝怜爱。”
“人生若能重来,该多好啊,可哀家有时候又在想,如果人生重来,哀家怕还是选择想呆在他的身旁吧。”
太后忽然将手缓缓附在了储纤仪的手上,看向她,又继续说道:“哀家真的很怕,临儿将来登上了皇位,面对后宫佳丽三千,会……负了仪儿你……”
看来圣上将退婚之事瞒得很好。
储纤仪轻轻拍了拍太后的手,安抚道:“太后放心,太子他对我很好,他会爱我一生,我也会爱他一生。”
身旁的嬷嬷顿时神色有些惊讶,目光撇向门口。
是而来的卫君临。
卫君临听到了储纤仪这话,感动不已,立即走了进来。
他走上前来,手附在了储纤仪的手上,激动地说道:“纤仪,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其实在储纤仪刚说完这句话,卫君临来到门口的时候,储纤仪就察觉到了。
但她不想让对她那么好的太后,临走前留下心结,于是她忍着心底的厌恶,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太后将储纤仪和卫君临的手放在一起,看着他们慈祥地笑着说道:“真好啊~,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临儿,你以后千万要对仪儿好,不能辜负她。”
卫君临信誓旦旦地回道:“放心吧!皇祖母,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我此生绝不负她,只爱他一人!”
可这样的誓言,在现在的储纤仪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一旁的嬷嬷忽然露出了笑容,“正是多亏了储小姐和太子来,太后现在的精神比往日好多了,说话也特别的多!”
有储纤仪和卫君临一起在这,太后连饭都多吃了几口。
储纤仪和卫君临从太后房间出来后,打算回到慈宁宫为储纤仪准备的房间内。
卫君临却拦住了她,“纤仪,许久不见,你的病有了七弟的医治……可还好?”
储纤仪连看他都没看他,或者说是不敢看他,他怕一看他就想起上一世,他储家上上下下被他杀光的情景。
尤其是被最在乎最爱的人杀光了,全家的那种恨,无人能体会。
储纤仪冷声道:“多谢太子担心,但纤仪现在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了,就先告退了。”
卫君临却忽然又拦住了她,急问道:“纤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不会是七弟今日没为你医治,你病情加重了吧?我现在就去叫七弟过来!”
储纤仪急忙阻止道:“太子!不用麻烦太子了,任王爷今日清晨已经来为纤仪医治过了,纤仪真的只是乏了,想去休息。”
卫君临眼底忽然划过一丝失落,“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纤仪告退。”
卫君临总觉得储纤仪变了,他们之间也变了,可他又总觉得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蒲柳症这件事,可是却又想不明白,究竟还有哪里出了问题。
……
宣议殿。
“母后的病怎么样了?”圣上一脸严肃,心中有些忐忑。
母后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李公公有些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道:“今日储小姐和太子去看望太后娘娘,身旁的王嬷嬷说,太后今日气色不错,饭也多吃了几口,可是……可是张太医说太后最多只有十日可活……”
皇上手中握的茶杯“蹬”一声,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李公公赶紧去捡了起来,担心道:“皇上,你手没烫着吧?”
皇上怏怏地,“无事……”
李公公顿了顿,忽然有些欲言又止,“皇上,奴才还有一件事想与皇上说……”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