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爹说此花生是在商朝国,它们生长在湿热的地带,因为商朝国的温度普遍要比我们南原国高,所以才会产自商朝国,而通常是在密林里才会出现此花,但它们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都极高,并不是普通的森林都会有这种花。”
“难道……蝗灾泛滥和商朝国有关?三位县令皆是商朝人杀的?”储纤仪猜测道。
“哦,对了!我还想起来一点!”仵作顿了顿,道,“斑影每开一次花,花期只有二十一日,一旦摘下或者脱离适应的环境,则只能活三日,而死了的花,是不具有任何毒性的,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干叶。”
“你确定?”
“我确定!”仵作忽然举起手,信誓旦旦道,“我拿我未来的夫人和我口袋里的钱发誓,我说的话绝对没有差错!”
“这么说,此花是被人移植到了南原国种植!幕后之人才会有机会利用此花做案!我们南原国南方温度高,临近商朝国,那只要根据我们南原国南方的范围内,密林的温度和湿度用排除法,就能找到此花,是被移植到了哪,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一养此花的人是谁!”储纤仪冷静地分析道。
但上一世,蝗灾是夏季爆发,也并无县令死亡之事,且灾民暴乱并不严重。
这如此大的不同,储纤仪还未想明白。
难道自己的重生有哪个节点改变了接下来的走向?
可储纤仪思来想去都觉得蝗灾知识与她并无干系。
仵作一脸崇拜地看着分析头头是道的储纤仪。
忽然。
一个巴掌按在了仵作的脸上,卫瑾阎强行把他往后推去。
……
验尸之事结束。
卫瑾阎开始四处寻找可能之处,而储纤仪和李娲则寻找云游仙人,可依旧没能找到云游仙人,倒是有不少二吊子冒充的。
储纤仪觉察到了些不对劲,京城玖善堂的老板吴财绝对说了些谎。
但灾民之事得到不少改善,南方人勤奋刻苦,灾民所需工钱又不多,只求个温饱,方向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只是他们的家园被蝗虫所毁。
蝗虫还没得到消灭。
而卫瑾阎打听了多处,都没有符合仵作所描述的湿度和温度的程度,有一处,他甚至亲自骑了几天的马跑去看,但依然没能见到此花。
卫瑾阎重新回到县衙,从马上下了来,可等待他的是,一堆身着兵服的人手举剑抵在他脖子处。
“李公公?”卫瑾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公公笑得像塑料花一样假,迈着女子的小碎步走了过来。
“烦请任王爷……跪下听旨!”李公公慢悠悠地说道。
卫瑾阎忽地冷笑了声,“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有听旨的必要?”
李公公讥笑一声道:“任王爷还是这么倔,不肯跪下,来人!教教任王爷该如何跪下!”
顿时,好几个士兵狠狠踢了卫瑾阎的后踢弯,卫瑾阎忍着脾气跪了下来,若他不忍着脾气。
在场的这些人都活不了。
可李公公却并没有立即宣读圣旨,而是凑近了卫瑾阎,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咱家这有两道圣旨,任王爷若是已经找到了那件东西,那任王爷不仅能好好当你的王爷,圣上还能给你丰厚的嘉赏,另外,任王爷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和圣上提。”
卫瑾阎心中一顿,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在储府找到那个东西,所以他们猜测那个东西定是被储纤仪带在了身边。
“我并没有找到。”卫瑾阎冷声回答道。
因为他都不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就算假装说找到了,也没办法瞒下去了。
李公公顿时变了一个神色,不再和颜悦色,直接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瑾阎自在娘胎里就乃不详之身,朕念及旧情,才未将其斩杀,但此次蝗灾爆发,灾民逃到溧江城内,并引发暴乱,乃是卫瑾阎来到溧江城所致,若再存活于世,则会祸我南原国江山不稳,遂即日起革除卫瑾阎任王爷封号,立即斩杀!钦此!”
卫瑾阎冷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绝望,虽然他不奢求他的父皇能对他有半分关爱,但当他听到他亲自下旨,要杀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感到绝望。
这一刻,无尽的憎恨在卫瑾阎的心中肆意生长。
卫瑾阎双眼猩红,充满杀气,冷声道:“想杀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卫瑾阎正要动手之际,他忽然听到了身后的马车声。
储纤仪和李娲从轿子里走了下来。
“李公公?卫瑾阎?”储纤仪走向前去,看了眼脖子被刀架着的卫瑾阎,问道,“李公公这是何意?”
李公公轻笑一声,将圣旨递给了他。
储纤仪打开了圣旨看了看,愤怒地将圣旨往地上一甩,冷声道:“无稽之谈!寺庙佛像谣言被破,已证明蝗灾之事是背后之人,特意想引发灾民暴乱,跟他有何关系?何况现在溧江城的百灾民已大多安排妥当!卫瑾阎他借钱出力,忙里忙外,圣上不仅不奖赏他,还以不祥之身这等荒唐之言,要立即斩杀他?”
一旁的户部尚书不禁佩服储纤仪的快言快语,仿佛从前的永胜将军之女回来了。
李公公却一脸震惊,捏着嗓子喊道:“大胆!你……你居然敢把圣上的圣旨扔在了地上?储纤仪,你别忘了,你荆威将军的头衔不过是圣上念及你储家世代功德,才保留了,你信不信我告诉圣上,圣上治你的罪?!”
这就对了,储纤仪是故意的,她一直想远离朝堂,但圣上却有意无意留她职位,将她困在朝堂。
而以她储家世代功勋和朝堂中老辈大臣偏向他爹的威望,还有在百姓中的地位,更有祖父在先皇心中的地位。
储纤仪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若没有她储家,南原国早就被灭了。
别说他爹昏迷三年,就算再过个十年,他们储家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所以圣上就算想责罚,也不会往重了责罚。
但撤职却是必须的,这正是她想要的。
不过,卫瑾阎似乎认真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储纤仪会为了他甩圣旨,怼旨意。
他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储纤仪仍然冷着脸说道:“圣上若要因此降罪,纤仪只能认罪,但纤仪还要说,卫瑾阎他有功无过,若要因不祥之身将他斩杀,圣上该如何堵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别再说了!储小姐的好意我铭记于心,但此事与储小姐无关,储小姐不必再说无用之言!”卫瑾阎顿了顿,咬牙道,“卫瑾阎……认罪!”
他虽感动储纤仪为他这般说话,惹怒圣上,但他却不忍她受到一丝伤害。
为此,他可以心甘情愿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