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被挖开,露出了整个棺椁。
再用长锥撬开了整个棺材盖。
盖被打开的一瞬间,尸臭味臭气熏天,就像是成堆上万臭了的鸡蛋砸碎再挤进你鼻腔里那种感觉,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味道。
还掺杂着腐肉,大夏天,把咸鱼放进臭水沟的味道。
眼睛都被熏得直流眼泪。
卫瑾阎眼疾手快,将仵作箱子中的面纱拿了过来,然后把系在了储纤仪的脸上。
仵作本想反抗夺回来,谁知他是戴在储纤仪脸上的,于是伸了半截的手又缩了回来。
仵作默默承受着冲天刺鼻的尸臭味,还要隔着薄手套去触摸尸体,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大的伤害。
县令的尸体大部分已经腐烂,有的地方露出了白骨。
仵作将手往脖子处探去,虽然大量的尸斑遍满尸肤,但还是能看出,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仵作又将手伸向心脏处,忽然,他觉得尸体的肚子好像有轻微晃动,他将手缓缓移向尸体腹部。
发现,肚子好像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仵作惊道:“他肚子里有东西?!”
“剖开看看。”储纤仪一脸淡定地说道。
仵作本来想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一下心情,以免待会抛开肚子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但他一吸,猛地把一口尸臭味吸进了嘴里,呛得他眼珠子都要被挤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仵作拿着刀子颤颤巍巍地割开县令的肚子,可他的刀子刚碰上县令的肚皮。
忽然!
县令居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皮睁了开来,但却没有眼珠,一片黑黑的两个空洞,却像是死盯着某一处。
因为坐起来的动作太过迅猛,身上有一处腐烂的肉还从身上掉在了棺材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仵作一声土拨鼠尖叫后,竟然晕了过去。
卫瑾阎忽然抱住了储纤仪,柔声安慰她道:“储小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千万别怕……”
储纤仪颇为无语地推了推卫瑾阎,“卫瑾阎,到底是我害怕,还是你害怕?”
卫瑾阎缓缓放开储纤仪,故作一脸淡定地说道:“那我肯定是不怕的,我只是担心储小姐你嘛!”
忽然!
尸体的头猛地转了九十度,面朝卫瑾阎,两个圆圆的空洞,像是在盯着卫瑾阎。
卫瑾阎心中咯噔一下,赶紧把脑袋往后缩了缩。
然而储纤仪却还是一脸冷静,因为上一世的储纤仪,上阵厮杀,为了躲避敌人,曾混在了死人堆中。
那时正值夏日,身边死去的皆是她的战友,他们的身体不过几天就已经腐烂,发出尸臭味了,然而储纤仪就躺在尸体中,整整七天七夜都没有动弹。
储纤仪将卫瑾阎手中的火把往前凑了凑,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尸体忽然猛地张开嘴,里面吐出了乌压压大量的尸虫。
卫瑾阎赶紧拉着储纤仪和拖着仵作往后跑去。
卫瑾阎拽着仵作的手臂,将他一路在地上拖着。
索性县令尸体里并没有能容下太多的尸虫,且尸虫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因为畏光,所以才四散而逃。
卫瑾阎拍了拍仵作的脸,拍了十几下,仵作才醒来。
“啊~~~~!”
仵作张大嘴巴,疯狂吸呼气。
他缓缓看向卫瑾阎和储纤仪,然后哭唧唧道:“呜呜~!我们这是都到了阴曹地府了嘛?”
“是,对!”卫瑾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道。
仵作委屈得顿时嘴巴狂颤抖,但他仍没忘记重点,“我这次可是牺牲大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得多给我点钱,阴曹地府能花的那种!”
储纤仪不禁笑了笑道:“行了,你就别吓唬他了,我们还没活着呢!”
“啊?!”仵作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脸惊愕,“还活着啊?唉,那刚才眼泪真是白浪费了!”
仵作忽然皱起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后背,疑惑道:“哎?我怎么觉得我的脸和后背这么疼呢?不会是刚刚被那县令尸体给打的吧?”
仵作看向卫瑾阎和储纤仪,想要寻求答案。
卫瑾阎眨了眨巴眼,“对啊,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救出来!”
“哦~!那就多谢王爷了!王爷可真是个好人!危难之际却没放弃我!”仵作一脸真诚地感谢。
储纤仪在旁边真想笑出声来,算了!给卫美人这个面子吧。
随后,他们步入了正题。
“你是说县令之所以会动,是因为尸体里有大量的尸虫?”
仵作鼓足勇气重新来到县令尸体旁,夹起了一只遗留在县令尸体上的尸虫。
县令的尸体没有尸虫的支撑,已经躺下了。
尸虫通体发黑,并且不是一般的黑,而是很亮的那种黑,大概有半截食指那么长,但它又不同于平常的那种尸鳖虫。
仵作仔细盯着这个虫子,好像有些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虫子!你们等一下!”
仵作忽然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医书。
“这是我老爹临终前给我的医书,可珍贵了!”
仵作翻开了医书,果然翻到了一页和这尸虫一模一样的虫子图案。
“此虫叫花尸虫,它的卵会附着在一种叫斑影花的花瓣上,虫卵未成型之前,肉眼无法察觉,斑影花的花枝和花瓣皆为红色,模样十分妖艳美丽,但有剧毒,若人误服后,会在一个时辰后心脏崩裂,暴毙而亡。”
“而斑影花进入人体后,会化为一滩水,寻常仵作根本不易查出来,虫卵随着斑影花进入人体后,死后的尸体是他们最大的滋养,随着尸体腐烂程度越大,他们的成长速度就越快,但此虫不具有攻击性,并且成形后极其畏光。”
“斑影花?”储纤仪顿了顿,问道,“那它是生长在何处?什么样的环境下?”
“你等等!我看一下!”
仵作翻开了下一页,却忽然发现下一页被撕了。
仵作一脸尴尬地笑着道:“我小时候太调皮,这一页好像被我撕了,并且吃进了肚子里……”
卫瑾阎鄙夷道:“那你现在吐出来!”
仵作低头弱弱道:“那王爷可是真为难我了……”
他忽然又抬起了头,信誓旦旦道:“不过你让我想想,我老爹当时给我讲过内容,我兴许还能想起来!”
仵作像个木头人一样想了好一会,都没想起来,卫瑾阎和储纤仪就这么干等着。
卫瑾阎和储纤仪实在等不下去了,异口同声道:
“你最好给我想起来,否则你一分钱都没有!”
“你最好给我想起来,否则你一分钱都没有!”
“啊啊!不行不行!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
提及钱,小仵作立马脑袋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