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哎呦!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卫瑾阎紧皱着眉头,表情甚是夸张。
“有那么疼吗?”储纤仪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
倒也没那么疼……
“当然疼了!可疼了!!”卫瑾阎苦唧唧道,“我可是被那么多灾民一拥而上,肆意踩踏,骨头没被踩坏就算不错了!我这全身上下就没几处不疼的地方!储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卫瑾阎凑近她的脸,委屈巴巴问道。
储纤仪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抬起头,伸出手指抵在卫瑾阎的额头上,将他的美人脸往后推了推。
轻轻答道:“那我动作轻点……”
卫瑾阎浅浅一笑道:“储小姐这手劲还是挺大的嘛!”
储纤仪轻咳了一声道:“那还得多谢任王爷的斐凉玉了,斐凉玉果真有奇效!纤仪现在的力气只是比平常的女子弱上两分,包扎这等事都无大碍,拿筷夹菜那等小事更已是应付自如!”
卫瑾阎撇嘴喃喃道:“那真是可惜了……”
“什么?”储纤仪没听清,有些不明所以。
卫瑾阎转了转眼眸,答道:“我是说……我娘使用斐凉玉后三年才能像储小姐这般,储小姐的身体当真是异于常人……”
结果储纤仪光听他说话,心中一慌,上着药的手就下重了些。
“嘶~~嘶~~!!”
卫瑾阎紧皱着眉头,这下是真疼啊!!
储纤仪有些无措,弱弱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去叫雪儿来给你包扎吧?”
储纤仪刚起了身,卫瑾阎忽然拽住了储纤仪的衣袖,仰着脑袋,看着她,拨浪鼓式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在这世上,我唯有与储小姐你这一个女子最是亲近,若是换成旁的女子来包扎,那瑾阎只好……不包扎了……”
储纤仪眸光瞥向卫瑾阎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缓缓重新坐了下来。
“那你忍着点!”
卫瑾阎重新将右边胳膊伸了过去,然后左手拖着下巴,盯着储纤仪。
储纤仪看着卫瑾阎胳膊上的伤,顿了顿,边抬眸边说道:“任王爷,你身上的伤这么多,要不还是去医馆看一下吧?万一真的伤到骨头就……”
储纤仪刚抬眸,正好撞上卫瑾阎盯着她的眸子。
储纤仪神色有些不自然,低下眸子道:“你……盯着我看作什么?”
卫瑾阎眨了眨巴眼眸子,将眸光瞥向一旁,心中也有些慌乱,“没有啊!只是我的眼睛恰好能看到储小姐而已……”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卫瑾阎打破沉静,转移了话题,“储小姐可有想到该如何将蝗灾之事上报给……圣上?”
储纤仪沉思了会,答道:“贸然选择一人前往京城送信定会遭到截杀,我与任王爷的身份又太过明显,更不能亲自回京,扮做不会武功的普通商人,又太过缓慢。”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几个信得过的高手兵分几路,有人走明道,有人走暗道,可一时之间找到信得过的高手,除了我爹曾经的手下,其他人一概不能轻易相信,可我爹曾经的手下并不在溧江……”
储纤仪顿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所以想之法也不是万全之策,背后之人竟有煽动民心,隐瞒朝廷这么大的本领,势力不容小觑。
卫瑾阎忽然用左手点了点储纤仪的一只手臂,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找面具公子!”卫瑾阎答道。
“他?”储纤仪眼前一亮,“他确实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卫瑾阎顿了顿,又道:“但准确来说,也不是找面具公子这个人,而是……”
……
南原国大军驻扎总营。
外面的大军排列整齐,乌压压一片浩浩荡荡,将士们的脸上神情严肃,站得笔直,一丝都未动弹。
帐篷内。
骆行和元丞相长子元清还有几位重要领袖人物在帐篷内,商量突袭龙窟洞事宜。
骆行指着沙盘抬头对元清说道:“寅时时,沙北驻守的军队会换岗,到时正是我方带队攻入龙窟洞的最佳时机,元副将,我攻入龙窟洞后,你带一队人马守在外面这个地方,观察外面的任何突发情况,例如他们是否忽然有援军到来……”
“好!所有的部署都与你们说完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到丑时准时出发!”
元清出了帐篷,不悦之情全然在脸上,元清低喃咒骂道:“老子好不容易才当上这副将,结果就让老子带兵当个后尾巴?”
忽然。
靠关系新上任的参军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眼后面,然后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元副将,你这也太憋屈了!就这样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压上一头,上一次他打赢了,还是他运气好呢!”
元清上下打量了参军,呵笑一声道:“看来你早就看他不爽了?!”
参军挑了挑眉,继续小声道:“军中可不止我一人对他有意见,他不过就是仗着年幼时曾救过圣上一面,才得圣宠,一路走到了将军这个位置,其实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自永胜将军昏迷,他被封将军之位后,军中有不少兄弟都不服他!”
参谋顿了顿又说道:“但元副将,您就不同了,您的爹可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元丞相!姑母又是母仪天下,掌管后宫的皇后!论资质,论实力,您可比他更有资格当着将军之位!”
元清被拍马屁,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参军、真是好眼光!”
“那是自然!”参军顿了顿又说道,“此次出征沙北元副将真是委屈了!到时候若那骆行带头真攻下了沙北,那功劳可全都是那骆行的了!”
参军忽然很谨慎地转头看了又看,然后将元清拉到一边,小声附在他耳边说道:“元副将,我们不如这样……”
……
骆行休息帐篷内。
忽然一士兵来报。
“将军!外面有一男子自称是您的二弟,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说!”
骆行一愣,“二弟?他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叫骆申!”
骆行一惊,大喊道:“快把他带进来!”
“是,将军!”
骆申此次千里迢迢跑来军营,骆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骆申骨瘦嶙峋,衣衫破旧,装发凌乱,脸上有多处伤口,血与泥交错沾在脸上,走路艰难,双腿似乎都有伤。
骆申进了帐篷内,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泪婆娑地喊道:“大哥,爹娘没了!!”
“什么?”骆行双手颤抖,一脸不可置信,他紧盯着骆申的眼睛,双手捏紧骆申的肩,紧绷着弦询问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