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申抹着脸上的眼泪,却连血一并抹了去,抽泣着说道:“是真的,大哥!南方河水干涸,大量树木枯死,蝗灾泛滥,百姓粮田被毁,灾民已经逃到了溧江城,爹心善,就给灾民们行善施粥。”
“可灾民所过之地接连好几任县令都莫名暴毙,百姓皆说蝗灾和县令暴毙皆是天神降怒,惩罚他们,爹不信!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定是人为!便千方百计查探!终于查到了线索,可爹却被幕后之人给发现了,他们把爹和娘杀了!”
“爹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活着把这线索亲自交到大哥手上,他说直接交给圣上,很可能还未进宫,就会丧命。”
“我四处躲避,赶去京城找你,可我还未踏入京城,就传来了你被流放的消息,我猜测此事定与我去找你有关,我不敢贸然出现,你被冤枉,我没本事,我无可奈何,但我不忍你在流放路上受苦,所以就托人打点衙役,让你流放的路上过的好受些。”
“可是却被幕后之人发现了我的存在,一路追杀我,我跌落了悬崖,幸好大难不死,被附近的村民救了,只是双腿受伤,后来我一路颠沛流离,发现你的冤屈被洗刷,恢复将军之位,带大军出征沙北!”
“可那时你早已出发去沙北,我只能一路赶来军营,幸好不负爹的重望,我活着将这线索交到大哥你的手上了!”
语罢,骆申将一封信奉上,神情十分激动。
骆行颤颤巍巍将信接了过来,然后把骆申扶到了座位上坐着。
骆行将信看完,手重重拍了拍桌子,赫然而怒,“哼!一个未入流的小官竟有如此本事?!竟敢杀害我爹娘和好几任朝廷命官!我定不会放过他,但蝗灾这事并不简单,他身后绝不止他一人!”
“来人!”
“将军!”一士兵立即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把军医叫来,再去叫几个身手……”骆行忽然停顿了下来,转而道,“再去找纸和笔来!”
此信当中含有重要证据,骆行觉得找几个人去送,很可能证据在中途被毁,所以他得自己再重新写一封信快马加鞭送给圣上。
而骆申送过来的这封信,他得亲自送给圣上,所以他今夜务必要攻下沙北,尽早回去!
爹娘死去,骆行痛不欲生,但他身为将军,得静下心来,先攻下沙北。
骆行写完信,放下笔后。
忽然有一侍卫紧急来报,“报告将军!元副将已经带了一队人马,提前前往龙窟洞了!!”
“什么?!”骆行惊得站了起来,“我不是说等丑时再出发吗?沙北人善于隐藏,提前去只会打乱全盘计划!元清他身为副将怎能不懂其中道理?!”
“报告将军!”侍卫顿了顿,又道,“随他一同而去的,还有参军!”
此事不妙!
骆行已与他们说过全部部署,分几批而上,若他们硬上强攻,沙北人定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骆行捏紧手中的信,将信交给刚刚的侍卫对他说道:“多派几个身手好的人,务必将此信亲自交给圣上!”
“是,将军!!”
士兵拿着信走了出去。
……
龙窟洞附近。
元清带着一队人马,看着龙窟洞周围寥寥无几的几个士兵,心顿时放轻松了下来,气焰嚣张地说道:“就这几个残兵,骆行那小子还怕得要死?真是个怂包!兄弟们!都给我杀啊!干掉沙北!我们都是一等一的功臣!”
“杀啊!”
“杀啊啊啊!”
“杀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所有元清带来的南原军队蜂拥而上,很快,龙窟洞周围的兵都被一杀而光。
就在元清洋洋得意,自以为要胜利时,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量箭朝他们射来,沙北人射术非常精准,不少南原兵都倒下了。
接着,乌压压的沙北兵骑着马从四面八方奔来,沙北兵有的手拿藤蔓将南原兵勒死,有的三箭齐发,一连射中三人。
很快,南原军队溃不成军,损失惨重,所剩无几,然而元清像个怂包一样躲在士兵后面。
结果被英勇善战的沙北兵瞧不起,给他用藤蔓生拽了出来,沙北冰一直骑着马将他一直拖一直拖……
那个靠关系的参军也被沙北兵一箭射死了。
幸而骆行及时赶到,但沙北的援兵也赶到了,起初沙北兵以为元清带来的南原兵实力强盛,所以早早就叫了援军,现援军已赶到,没想到他们就是一盘莽撞的散沙。
没有任何战略部署。
南原兵局势并不占上风,于是只能带着军队撤退。
……
帐篷里。
骆行冷着脸,看着元清。
身旁的士兵狠狠踢了下他的后腿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跪下。
骆行怒道:“元副将!你可知错?”
元清仰着头,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我何错之有?”
骆行更加怒气冲天,指着他的鼻子大斥道:“你不听军令,私自带队去攻打龙窟洞,导致军队损失惨重,大量士兵惨死!你居然还不知错?!”
骆行忽然单手拽着元清的衣服,将他一路拖拽到帐篷外,亲自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后腿弯,致使他跪下,让他看着外面或残疾或受伤的一堆士兵。
“你好好看着这些眼前的士兵,还有死在龙窟洞,没能回来的士兵,他们不是被沙北人杀死的,而是被你的无知给害死的!!元清!你德不配位,根本不配身为副将!!”
骆行大喊一声,“来人!将他的军甲给我扒了!!”
旁边的几个士兵立即上前将他身上的盔甲扒下。
元清挣扎怒吼道:“骆行!我可是圣上亲封的副将,你有什么资格扒下我的盔甲?别动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敢动我,等我回了京,我定让我爹告诉圣上,诛你们九族!”
但几个士兵依然面无表情将他的盔甲全部扒下。
骆行看着面前的士兵正颜厉色道:“你们可知,违抗军令,该当如何?”
士兵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陆陆续续答道:“不服从军令者,轻则打军棍、革职,重则砍头!”
砍头?元清顿时瞪大双眼,慌了神。
“骆行!我是圣上亲封的副将,你只是一个将军,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我?!你若是敢动我,圣上和我爹还有姑母都不会放过你的!”
元清害怕得像个疯子一样,胡乱嘶吼。
而这些违抗骆行命令跟随元清攻打龙窟洞的士兵,心中也都很是慌乱,心惊胆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