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影突然就笑了,既然说开了她也不必装了,走到漪冰面前,痴迷的眼神终于不再掩饰。
伸手抚摸他的脸,触手是一片光滑软嫩,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她凑上唇想亲,漪冰别开脸,鬓边的发丝擦过她唇。
雪的冷香钻进鼻腔,让她意乱情迷。
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紧抱住,急切而激动地说,“冰儿,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是什么感觉,我见过美艳男子无数,从来没有一个让我心跳如此快过。
当时我就想哪怕只让我抱一下死也甘心了,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冰儿,如今我终于得偿所愿了,我真的很开心。”
漪冰挣脱不开,只能闭上眼,强忍着泪水与屈辱,毕竟妻主的性命还在她手上。
慕容影又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打从心里厌恶这个觊觎朋友夫郎的虚伪女人。
他性子敏感,加上长了一张令所有女人痴迷的脸,早就察觉到慕容影对他异样的情感。
碍于她是皇女,妻主在她手下做事,他一直假装不知,只是尽可能地避开与她见面。
只是现在妻主有难,他得求她帮忙。
“你先放开我,救出妻主我自会兑换诺言。”
慕容影色迷心窍,哪里还能听进去他的话,手直接钻进他长衫里。
漪冰剧烈挣扎,但力气小,根本难以挣开,慕容影一把扫开桌案上的文件,将他推倒上去,扯解衣带,竟是要霸王硬上弓。
漪冰慌了,用全力推搡。
“你放开……还没救出妻主……放开……”
“殿……殿下……”一个怯懦的声音打断焦灼紧张的气氛,同时也拉回了慕容影的理智。
回头看身下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眼神里都是厌恶。
心中一惊,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忙放开人,她清了喉咙问进来的士兵,“什么事?”士兵很眼熟,正是之前回来禀报檀城消息的那人。
她又问,“你之前在钟燃身边当差?”
士兵头低垂,一副怯懦的模样回,“不是近身侍候的,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兵。”
慕容影不疑有他,看一眼漪冰,柔了声音说,“今后你就留冰儿郎君身边侍候吧,将人侍候好了有赏。”
士兵连忙应是。
漪冰背过身将衣服整理好,问,“你是答应我了吗?什么时候去救妻主?”
慕容影眸中受伤,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妻主。
“冰儿,陪一次可不够。”
对上他诧异惊慌的目光,她继续说,“我救了她,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可答应?”
“你……”漪冰脸上血色全无,紧咬住唇,泪水又大滴大滴滚落。
那以后他岂不是就不能陪在妻主身边了……离开妻主他如何活……如何活啊……
万箭穿心般的疼。
在慕容影转身时,她忙说,“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将妻主安然无恙地带回来,我……我以后就是你的奴隶。”
“冰儿,我怎么忍心让你当奴隶。”慕容影无奈叹气,没再多说就离开了。
漪冰全身气力被抽去,瘫软在地,捂脸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
士兵小心翼翼地提醒,“冰儿郎君别哭了,钟家娘子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漪冰也没看她,从地上踉跄爬起来,丢给她一句我不用你侍候就走了。
两日后,烕弑百万大军突然杀出檀城,直捣清裳大营,根本没有任何征兆,慕容影听到砍杀声才猛然清醒。
怎么会这样?
褚罡提剑跑进来,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谈好了么,烕弑怎么打来了?”
慕容影额头青筋鼓起,咆哮,“我怎么知道?!”说罢抽出剑跑出去。
十万对百万,根本没有一丝胜算,只有被碾压的份。
不过半盏茶时间,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鲜血将周边的树根都浸红了。
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似要毁灭这天地。
刀剑砍杀声,战马嘶鸣声,士兵们的哀嚎声,划破长空。
这是一边倒的单方面屠杀。
清裳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慕容影心中骇然,回头寻找褚罡,哪里还有他的人影,一分神,胳膊被小兵砍了一刀,手中的剑掉落。
那小兵认出她就是清裳皇女,迫不及待砍她人头回去领赏,正待砍下第二刀。
咻的一声,一个木箭刺穿她太阳穴,鲜血溅进慕容影瞳眸里,眼前是一片血红。
她看到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子骑高头大马穿过尸横血海而来,手中的西瓜刀一一劈开挡路的烕弑士兵。
她只着短衣短裤,墨发用红丝带高绑成利落的大丸子,露出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血,黑色短靴也滴着血,整个人就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
杜衡提着长剑护在她身后,为她挡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刀剑。
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好像经历过无数次战场厮杀一样。
“钟燃!”慕容影惊声呼喊,此时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保住了一条命,她不用死了。
大喜过望,她直接落了泪。
钟燃也没看她,而是从马背后拎起来一个人,那人手脚被绑口被堵,满身血和伤,狼狈至极。
杜衡用剑尖挑起那人的脸,对战斗的烕弑大军喊,“你们的飞龙将军在我手上!想要活命!立刻停止战斗!”
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浑厚的内力清晰传进每个士兵耳中。
很快就有烕弑士兵发现被敌军俘虏的人正是他们的飞龙大将军,罗脉。
老大被活捉了,底下小兵的信仰坍塌了。
窃窃私语,哀嚎,反抗,刀剑砍杀……
钟燃捡起长枪直接刺穿罗脉喉咙,将人高高举起,好让所有烕弑士兵看清楚他们引以为傲的飞龙将军如何惨死她手的。
鲜血如注,染红长枪,浸透地面。
正午阳光明媚,士兵们只觉浑身冰冷。
很快,战场重回安静,弃掉的兵器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
战斗结束,大获全胜。
段静石收拾战局,慕容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惊险刺激灌满鲜血的梦。
她对钟燃挤出笑,“钟燃,你做的很好,很好。”
伸手想要拍她肩膀,就听咔嚓一声,钟燃直接将她那手腕给卸了,疼的她面色惨白,怒不可遏。
“钟燃,你做什么?”
钟燃冷笑,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说出的话冰凉刺骨,“我应该问你你要做什么,身为一国皇女,危机当头不想着解决问题而是与敌军狼狈为奸苟且偷生。”
紧接着,一张纸条摊开在她面前。
慕容影面色立刻涨红,随后直接变青。
这是她飞鸽传书给罗脉的求和信,怎么会在她手里?
“想知道原因吗?那就去阴曹地府问罗脉吧。”钟燃一脚将她踹出几米外,慕容影口吐鲜血,半条命都没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钟燃,态度急转直下。
“燃姐,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是盟友?”
钟燃如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近她,单膝着地,冷笑,“朋友?就凭你也配?”
她微偏头,一个士兵走出来恭敬地叫了一声,“钟家娘子。”直直对上慕容影错愕的目光。
正是那个从檀城回来通报消息的士兵,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怯懦,抬头时眸里崩出的嗜血煞气是从无数尸海血雨里杀出来的。
慕容影这才想起来,她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兵,而是段静石的贴身侍卫。
段静石……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个局,专门为除掉她做的局。
钟燃问士兵,“他们呢?”
薛跃还没说话,漪冰和随欢就跑了过来,伸手要抱,钟燃后退一步,笑说,“身上脏,小乖,先回车里,我这边很快就好。”
漪冰随欢泪眼婆娑,却站着没动,只用漂亮的眼睛看她,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钟燃叹气,看向慕容影时眼神又变的冷锐。
慕容影看到漪冰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了,那个士兵肯定将她对漪冰做的事跟钟燃说了,不然她不会下死手。
钟燃最是护短,招惹她夫郎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
眼见着钟燃眸中杀机欲浓,她忙解释,“燃姐,你肯定误会什么了,我对冰儿郎君……啊!”
话没说完,一道鲜血喷射而出,慕容影一整条胳膊被大刀砍断,她疼的在地上打滚。
漪冰随欢看着那血淋淋的断肢,吓的躲钟燃身后,脸都白了。
“狗东西,冰儿也是你叫的!”钟燃偏头对杜衡说,“小衡,去把她做成土豆丝儿。”
杜衡一愣,问,“土豆丝儿?”
“块切成丝儿不会了?”钟燃觉得这个徒弟越来越傻了。
“会。”杜衡顿悟,拔了剑朝慕容影走去。
随欢好奇地问,“燃姐姐,土豆丝儿?要在这里做饭吗?”
漪冰直觉不是做饭,但也没弄明白。
接下来,所有人都见证了一场无比惊悚血腥残忍的非人折磨。
如果说大卸八快五马分尸是对人肉体惩罚的极限,那在空中飞舞的一条条长短不一带血的肉丝儿堪比十八层地狱的下油锅。
那是看了都肉疼的极致酷刑。
土豆丝儿,原来这就是土豆丝儿!
烕弑军和清裳军都看呆了,就连一向淡定的段静石都在强忍着干呕与不适。
她望着那个浅笑滟滟的女子,阳光下她黑眸发亮,笑容是那么明艳美丽,却能做出生刮活人的事,对方还是一国皇女。
慕容影虽有叛国之罪,但也应该押回宫交给女皇处置,而她显然是要在这里将人解决了。
漪冰随欢背过身子,捂嘴干呕,脸色煞白,互相扶着对方,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土豆丝儿还在空中飞舞,慕容影上半身被刮的露出森森白骨,惨叫声都听不到了。
钟燃对杜衡说,“把头砍了,给段将军处理吧。”
又对漪冰随欢笑说,“小乖,我们可以回家了。”
慕容影提出主动来参战,钟燃心中就有了计较。
十万对百万,明显是不可能胜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慕容影是个惜命的,她之所以来肯定是留了一手,有后路。
所以她的后路是什么呢?
想要她露出马脚,钟燃只能将自己先送出去,没了她这个倚仗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与钟燃猜想的八九不离十,罗脉是烕弑太女的人,烕弑国内部几个皇女也是为了皇位斗的不可开交,烕弑太女的位置坐的并不安稳。
所以慕容影为了让罗脉撤兵她好拿功回去向老皇女表能力,就答应罗脉日后会全力支持烕弑太女夺位。
这一战即便是胜了,最后的结果只会让烕弑女皇位子坐的更稳,对想要立刻继位的太女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反之,烕弑女皇会怒火攻心,罗脉手握重兵,实力只会更强,太女的太女之位就会更稳。
对烕弑太女而言,眼下如何顺利继位比开疆扩土更重要。
钟燃拦下慕容影与罗脉秘密来往的信鸽,拿到了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至于他们二人达成协议后罗脉如何撤兵,就不在钟燃的考虑范围了。
钟燃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一个人,问薛跃,“褚罡呢?”
薛跃抱拳答,“关起来了,准备带回宫交给女皇处置。”
钟燃漫不经心地说,“让他也尝尝土豆丝儿的滋味吧。”
“是。”
钟燃当天就启程回去了,与来时一样驴车后跟着一千精锐和杜衡。
一上车,钟燃就拉下脸,看着漪冰和随欢,不说话。
二人还在回想土豆丝儿的事,脸色刚缓下来,见她这副神情,有些不明所以。
随欢扑她怀里,后怕地说,“燃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胸前一片湿润,钟燃心一软,只剩叹气。
怎么能怪他们自作主张去冒险呢,毕竟这计划他们不知情,怪她考虑不周,竟然忘了他们若知道她有去无回该有多伤心绝望。
薛跃将她离开后军营发生的事都告诉她了。
随欢为了救她甘心成为士兵的玩物,漪冰为了救她答应慕容影成为她的奴隶。
两个小傻瓜。
钟燃搂住二人,又是一声叹息,“你们呐,算了,这次是我不对,怕你们担心就没把计划告诉你们,害的你们担心受怕一场。
记住了,你们的妻主永远都不会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爬着回来找你们,所以,以后不许再为了我冒险,尤其是不能糟蹋身子。”
若真到了危急关头,她会闪进空间,所以,想要她死,很难。
二人依偎着她,不说话。
钟燃捏捏二人的腰肢,又说,“把清白的身子守好了,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记住了?”在随欢耳朵上咬了一下。
随欢点点头,又红了脸,嘀咕一句,“你也太霸道了吧,碰一根手指都不行。”
“当然不行, 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我的。”钟燃瞪圆眼。
随欢抱紧她腰,没说话,钟燃没发现贴在她胸口的那张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多美。
钟燃又问漪冰,“冰儿,还有你,听到没有?”
漪冰笑嗔她,“听到了。”也搂紧了她的腰。
钟燃满足了,高兴了,揉着二人柔软的腰,手往下摸,邪火很快就被勾了出来。
刚杀了一场,让她心情格外兴奋,身体也急需要释放,俩胳膊直接夹起二人扔到榻上,翻身压了上去。
“乖点,让妻主好好疼疼……”
……
车外骑在马上的杜衡一听到车里的动静,就拉了下缰绳,马儿立刻慢下来。
前面是千人精锐,她得跟在最后保护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