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显伸出手轻轻按在薄膜上,慢慢用力。薄膜上立即有股弹力把徐显的手弹了回来。
于是他心念一动,一把巨大的短柄镰刀出现在徐显手中,刀刃荧光流转,散发着寒意。同时有股黑雾从镰刀中升腾而起,将徐显的半边身子笼罩在其中。
众衙役见此情形,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似乎徐显比牢房里的东西更让人恐惧。那名商人看到镰刀的一瞬间,就在牢里牢外的双重刺激下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将镰刀握在手中的那一刻,牢房里的场景在徐显眼中就变了模样。
一个身穿大红色嫁衣的背影骑坐在躺着的那名下人的身上,两只干枯的手掐住了下人的脖颈。
嫁衣已经非常破旧,其中一条胳膊的布料已经完全脱落,露出了一截已经泛黄的白骨,破破烂烂的裙摆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
根根诡异扭曲的黑色丝线从里裙摆下方延伸出来,像是有生命一样爬满了整个牢房,而刚才众人被阻挡的薄膜就是由这些丝线组成。
随着那背影的双手逐渐用力,那名下人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徐显赶紧挥舞镰刀,在那层丝线上划了几下。就听‘呲呲’的声音,还伴随着一股带有腐烂味道的青烟。丝线如同遇上了烧红的烙铁,瞬间就被融化断开。
断开的丝线在空中晃动,试图再次和其他丝线连接,可镰刀的气息让它们有些踌躇。
而黑线的主人,那个背影也感觉到了丝线断开。突然松开了下人,转身尖啸着就朝徐显飞扑过来。
等背影转过身来,徐显才算看清了它的相貌。
是一位面容美貌的女子,只是脸上惨白一片毫无生气,原本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窟窿,娇俏的脸上满是狰狞。
女子没有双腿,全靠裙子下方长出来的黑色丝线支撑着身体。
与其说女子是扑过来,不如说是被不断生长的黑线推过来的。
眼见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徐显丝毫没有慌乱,立即使出了夜割这个技能,平举镰刀向前猛的挥出个半圆。
技能施放后,先是一个新月形的红色法阵出现在女子下方的地面,随着徐显镰刀的挥舞,一条肉眼可见的深刻划痕从镰刃上扩散开来,向女子飞去。
周围的空气都被划痕影响,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那女子的飞扑之势,在撞上划痕的那一刻被阻断。
口中的尖啸之声突然消失,仿佛有人按住了她的声带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就这么诡异的停在半空中,丝毫不得寸进。
女子胸前的衣服被徐显割开了一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宛若干尸般的身体,同时也在她腐朽干瘪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紧接着,女子就被巨大冲击力推着倒飞出去撞在牢房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无力的摔在地面。
众衙役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被砸出裂纹的墙面,试图看出点什么。
原本在墙角蜷缩着的那名下人也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原先的地方,在距离徐显最远的一个角落又蜷缩起来。
此时的女子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胸前的伤口已经被一种黏稠的黑色物质覆盖。脸上两个空洞的窟窿死死的朝徐显的方向看着,脸上的怨毒之色溢于言表。
可她也明白自己不是徐显的对手,转身就朝身后的牢房窗户跳去。
那窗户是平日里用来给牢房通风的,离地将近两三米高,大小连狗洞都略有不如。
还有手腕粗细的铁质栅栏封堵,栅栏之间只留下约莫二指宽的缝隙用于通风和采光,连只大点的老鼠都进不来。
可那女子不能以常理对待,只见她用力一跳就固定在了窗户上,然后整个人像一团橡皮泥一样开始软化。
不一会就将脑袋伸了出去。
徐显哪会给她逃跑的机会,手中的镰刀舞动几圈后脱手而出,笔直的朝女子飞去。
在勾魂之镰面前,女子的身体就像纸糊的一般。镰刀瞬间刺入她的背部,然后透胸而出。
随后镰刀上的白骨锁链收紧,将女子拉向徐显。
感受到背后的强大拉力,女子死死抓住窗户上的栅栏。裙子里的黑色丝线聚拢起来将锁链缠绕住,试图把刺入体内的镰刀拔出。
但当黑线一触碰锁链的时候就会被融化,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一时间牢房里的‘呲呲’声,不绝于耳。
恶心的腐臭味在牢房里弥漫,众衙役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徐显见女子还在负隅顽抗,于是抓住锁链用力向后一拉。女子好不容易探出的小半个身子被一下拉了回来,双手也脱离了栅栏,无力反抗的女子最终重新摔回了牢房。
感受着背后的气息,她竟然不敢回头去看,内心生出了对徐显浓浓的恐惧。
看着好似放弃挣扎的女子,徐显上前一把将其后领抓住,然后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突然,徐显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女子未免也太轻了,即使没有双腿这重量也轻的过分。
将其转过来一看,哪还有什么女子。手上抓着的是一副枯黄的白骨和白骨身上的大红嫁衣。
而此时女子身上的皮肉都化作了那种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墙壁爬到了窗户外面。
等徐显发现时已经晚了,大部分黑色液体已经流出了窗户,刚才在女子逃跑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徐显会想办法留住她。
一招金蝉脱壳用的是天衣无缝,最后还不忘伸出部分黑线,将那名躺着地面不知死活的下人带上。
女子能化作黑色液体穿过缝隙狭窄的栅栏,可那下人只是个普通人。
他被黑线勒住脖子,拖动到窗户所在的墙面下,随后又被拉在半空中,脑袋卡在缝隙前面不能动弹。
可黑线似乎不想放弃,死命的把那名下人往外拉。
伴随着颅骨碎裂的声音,下人的脑袋开始变形。两只耳朵被撕扯下来,黏连在相邻的两根栅栏上。
脑袋好不容易出去,肩膀又卡住了。
黑线使劲拽了几下发现拽不出来,然后又有更多的黑线从窗户外伸进来缠在了下人的脖颈上。
意识模糊的下人此时也因为剧痛清醒过来,反手抓住两根栏杆将自己往回拉,同时双腿还胡乱蹬着墙壁。
可终究是无用功,他的力气远远比不上那些黑线。
那些黑线根本不管下人的肩膀能不能过来,只是一个劲的发力,把下人往窗外拉。
随着黑线越来越用力,下人脖子上的皮肉出现了裂纹。
然后就是肌肉被撕裂,气管被拉扯断开。到最后整颗脑袋就被黑线揪了下来,脑袋下方还连带着整条脊柱。
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从下人的胸腔里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