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外的衙役见到这种诡异的场景都被吓傻了,有好几个已经开始弯腰吐了起来。
黑线见下人已死,便不再停留,拖着下人的脑袋就从窗户上消失不见。
没有了脑袋的下人双手依然死死握住栏杆,整个身体吊在窗户上,脚下是一大片他的血液。
其实在黑线拖拽下人的过程中,徐显有好几次想斩断黑线救他下来。可那些黑线很聪明的都藏在下人的身后,只在下人的脖颈处露出短短一截。
凭借镰刀的锋利程度,如果他斩断了黑线,,那下人的头颅也保不住。
所以徐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的发生,却没有丝毫办法。这是第一次有诡物当着他面杀人,他发誓一定要让那女子付出代价。
但黑线此时已经没了踪影,追出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女子明显是冲这几个下人来的,不如问问剩下的这名下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从刚才下人的恐惧表现来看,他应该也是可以看到那名女子的。
于是徐显走到那下人面前,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将下人完全笼罩。
下人蹲坐在角落,脑袋埋在两腿之间。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抓住一起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不停的前后摇晃,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认错人了,那天的不是我。
我那天拉肚子了,没有去害你啊!”
徐显一听就明白这下人肯定知道什么,伸手抓住下人的头发,拉起他的头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下人一听是徐显的声音,马上爬过来抱住了徐显的腿。脸上眼泪鼻涕乱流,颤抖的说道:“大人,大人救救我!
王二他们都死了,马上就是我了。我不想死啊,救救我啊,大人!”
徐显一脚把下人踢开,说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被踢开的下人又赶快爬到徐显面前,不停的朝徐显磕头:“大人,我全说,你一定要救救我。”
就在徐显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知县大人到了。
众衙役让开位置让知县进来。
知县大人衣冠整齐的走进了牢房,脸上还扑了粉。显然是打扮了一番,穿着齐整后才来的监牢。
听他威严满满的说道:“怎么回事啊?”
然后才朝牢房里看去,这一看就傻了眼。
高大的徐显手拿一把巨大的镰刀,镰刀还散发着滚滚黑雾,将他映衬着仿佛一尊魔神。
徐显面前还有个不停磕头的下人,那下人涕泗横流,嘴里还在和徐显解释着什么。
再往窗户上看,一个没了头的人双手抓住窗户上的栏杆,一动不动的吊在那里,周围全是血。
这一刻,知县大人再也忍不住了,挤开人群跑了出去,随后就是一阵呕吐声传来。
徐显刚想和知县打招呼,结果知县被吓跑了,于是忍不住裂开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又把众衙役吓的后退了几步。
听到衙役后退的脚步声,才想起外面还有一群人。
便收起镰刀,随手指了一名衙役,让他去给知县大人带点水漱漱口,顺便再去搬两张凳子来。
那衙役一脸疑惑的表情,先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转头看向周围已经离他好几米的同僚们,最后无奈的认命,转身出去帮徐显拿要的东西。
不一会,那衙役就将凳子拿来,轻手轻脚的进了牢房把凳子放下,随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后面又有两名衙役将有些腿软的知县大人搀扶进来,在徐显的示意下,将其扶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然后干净出了牢房,和众衙役站在了外面。
徐显自己则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并开口对还在不停磕头的下人道:“说吧,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前襟有些湿的知县大人,尽量避免去看窗户那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徐显说道:“徐公子,不!徐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显抬手打断了知县的话,示意下人继续说。
知县大人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听下人说。
下人惶恐的跪在二人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叫李英,本是街上一名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日里靠些小偷小摸维持生计。
三年前,经人介绍进了安家,给安如当个长随。
介绍他的人就是今天没了脑袋的王二。
安如本就是一纨绔子弟,身边还都是些地痞流氓,能学好才怪了。
几人整天流连于赌场、勾栏。
没过多长时间,安如觉得有些腻了,就问这些手下有没有什么别的新奇的玩法。
这王二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勾栏里的这些人都是些万人尝千人枕的货色,哪有良家来的痛快。
反正现在大乾天下这么乱,绑几个良家回来玩玩也不会被发现。
王二此人本是一名强盗,在外地犯了案子跑到了汴梁躲了几年,发现没人找他后更加无法无天。
平时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都是他蛊惑安如做的。
安如被其说动,准备试试。
几个人也算聪明,没有选汴梁城里的良家。而是跑到城外,寻找那些回乡探亲、独身一人的女子。
然后绑回来各种凌辱虐待,有些性格刚烈的女子受不了侮辱就自杀了。
即使那些受尽屈辱活下来的女子,他们也不放过。玩腻了之后一刀抹了脖子,凭借安如父亲的关系,把尸体偷偷运出城后,草草扔到了城外不远的乱坟岗。
短短三年,就有十六名女子遇害!
后边据李英自己所说,他天性胆小,不想干再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曾出言劝阻过几人,还被几个人合伙打了一顿。
并威胁他不能把这些东西说出去,不然先死的就是他。
牢房外的众人听完已经忍不住想冲进来暴打这李英一顿,连身为读书人的知县也站起来身来,狠狠的踢了李英两脚。
嘴里还喊着:“罪大恶极,罪大恶极啊,你该死!”
徐显则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那辛荑是怎么回事!今天那个女子呢?”
李英被知县踢倒在地,又急忙爬起身跪在二人面前颤抖着继续说起辛荑的事情。
今年初春,安如等人刚从酒馆出来,几人喝的伶仃大醉。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给父亲买药的辛荑,众人见四下无人,便兽性大发将辛荑绑了回去,把她关进了柴房。
随后李英说他肚子不舒服,要先去趟茅房,让王二几人等他回来再继续。
王二和安如等人也满口答应,但等他回来时,辛荑已经死了。
她的胸口被插入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失血过多死了。
听王才说,安如有些等不及就忍不住先上了,但是因为常年混迹于花街柳巷身体早已经被掏空,没几分钟就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安如非说辛荑在嘲笑他,借着酒劲拿起地上一根柴刀就捅了进去。
辛荑没有当场死去,哀嚎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没了气。
安如等人因为喝了酒,还是晚上,再加上之前犯了这么多案子没有被发现,就有些胆大包天。
随意的将辛荑扔进了院内的枯井,盖上一块石头,草草的掩盖了些杂物。
如果不是这样,徐显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他们的罪行。
此时的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伸出手一巴掌打在李英脸上。
李英也没有想到徐显会暴起伤人,整个人被打的在地上轱辘了几圈,爬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半边牙齿被徐显尽数打落,伴随着嘴里的鲜血被吐在地上。
徐显反手唤出镰刀,就要上去了结了李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