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席禾,长得特别秀气,特别像一个女孩子。因为此事,他母亲从小就爱给席禾穿姑娘穿的裙子。
席禾不是很喜欢,但也不讨厌,就当满足自己母亲想要一个女儿的心愿好了。
席禾五岁那年,跟随父母回临城,恰逢最近不太平,临城检查严格,入城缓慢,席禾就告诉父母,自己去玩会儿。
父母嘱咐席禾,别跑远了,席禾答应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本是在观看河中鱼儿嬉戏玩耍,却突然听见咚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求救声。
席禾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小男孩在水里扑腾。
席禾也没有多想,立刻跳下去救人,反正他从小就跟着自己父亲学游泳,年纪虽小,水性却是极好的。
等靠近了席禾才知道,那人比席禾要大,虽说很吃力,不过小河并不宽,那名男孩子许是也知道席禾是救他,便没有挣扎,增加席禾的负担。
上岸之后,两人衣裳都湿透了,男孩虽小,却也知道看了女孩的身体要负责。
于是,男孩便说:“你好,我叫柳齐,今年七岁,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长大之后,我定会娶你。”
席禾看着柳齐,只觉得柳齐实在好看得紧。
“你好,我叫席禾,今年五岁了。那个不用谢,我也不需要……”
“不,需要的,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的。”
许是柳齐的眼神太过真挚,席禾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禾儿,你去哪儿了?要进城了!”席禾的母亲响起。
“啊,我娘亲叫我了,再见。”席禾立刻向自己的父母奔去。
“哎呀,禾儿,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席禾母亲担忧地看着席禾,“快,先进马车,将衣裳换了。”
“好。”席禾换回了小长衫,也是一名非常可爱的小男孩。
下马车之际,听见了阵阵哭声,是一名小女孩的哭声,她的父母正在哄她。
“囡囡乖,别哭了。不就是一个头花吗?回去了娘再给你买。”
“不要,我不要!”
“小妹妹,别哭了,这个给你,你看好不好?”席禾将自己头上还未取下的头花给了那位小女孩。
那位小女孩果真不哭了,接过头花,破涕为笑。
这下,终于可以进城了。而城门口,一男孩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
江临安看着席禾,一时间竟是入了迷,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人消失不见为止。
“安安,看什么呢?该走了。”江临安的母亲道。
“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席禾不适合习武,就凭借一身学识,做了谋士,为守护临城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这天,席禾在街上走着,买了一串糖葫芦,正往回走,转身之际,撞到了一个人,糖葫芦也落在了地上,红彤彤的果实,也被踩坏了。
“对不起,在下柳齐,无意为之,不如赔这位先生一串如何?”
席禾怔愣在原地,柳齐,这个名字,哪怕是过了十五年,他仍是记忆犹新。
“先生,先生?先生!”柳齐见席禾怔住了,唤道。
“啊,没关系,不过一串糖葫芦,在下席禾。”席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总之,他想到了当初柳齐说的,长大之后会娶他,不知此话还作不作数。
“席先生,相遇即是缘,不若交个朋友?”
“好。”
这就是,时隔十五年的重逢,多么美好,本没有将儿时话语放在心上的席禾,在此刻却无比清楚地忆起了儿时的话语。
席禾开始与柳齐接触,开始与之攀谈,一副相见甚欢的模样。
一日,席禾开始试探柳齐,想知道他还记得儿时话语否。
“阿齐,不知阿齐可有喜欢之人?”席禾问。
“有,说来还是儿时的缘分,我落入水中,承蒙她相救,便许她长大之后,娶她为妻。”柳齐说起这个,脸上尽是温柔之神色。
席禾听了,心如擂鼓,但还是镇定地问:“那,你可找到那位救你之人?”
“嗯,找到了。”柳齐的神色更加温柔了。
“是吗?那,那人是……”席禾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她是江府的小姐,江月婉。”
席禾感觉一盆冰水从自己头顶毫不犹豫浇了下来,浑身冰冷。
席禾强颜欢笑:“不,不会认错人吗?”
“不会,我虽忘记了她姓名,但我记得她当日所戴头花,定不会错。”柳齐笃定。
席禾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柳齐,他现在只想逃离,他无法告诉柳齐,当日救他之人是他,他心绪纷乱,已顾不得告诉柳齐真相。
“那个,阿,阿齐,我,我有事,先回去,回去了。”席禾跑得飞快,身后仿佛有狼群追赶。
奔跑之际,不甚撞到一人。
“对不起!”席禾道完歉,再次跑了。
江临安看着席禾的背影,小声道:“没关系。”
江临安怔愣地立在原地,虽只是一瞥,可他已经确认,自己要找的男孩,找到了。
江临安朝着席禾的方向追去,最后停在帅府门前,多番打听,他确定了席禾的身份,便毅然决然入了军队。
席禾与墨痕是好朋友,好兄弟,出了此事,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找墨痕这个好兄弟倾诉。
墨痕听了,便鼓励席禾努力去追求一下,席禾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就开始正式追求柳齐,想将当初的事说出来。
若是墨痕知道,后面会变成那个模样,他是断然不会如此劝说席禾的。
席禾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柳齐面前,也见到了柳齐找到的那名女子,她头上戴的头花,正是当初他送于那位小女孩的。
席禾不甘心,若早知是如此结果,当初他就不会一时心软,将头花送给那名小女孩,也就是江月婉,这样,他与柳齐之间,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多日的纠缠,早已消磨了柳齐对席禾的那丝友情。
“阿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当初那救你之人,是名男孩呢?”
“呵!我还不至于分不清男女,席禾,别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当初救我之人分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怎么可能是男孩?若是男孩,我又怎可能许下那样的诺言!”
席禾这一刻明白了,柳齐要找的,自始至终,都是他认定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