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礼物
“伯爷，郡主派人来催，让你明儿必赶回去的。”
岱山因暂时担任着护卫，得了蛇卫‘林’部的消息，对于黛玉的消息，跟贾珣身边的人都不会耽搁。
“她一向不管外头的事，这样催还是第一次。”贾珣自话。
又对岱山道：“让‘林’部的人回话，就说我一定准时回。”
岱山去联络后，贾珣又叫人请丘温过来。
丘温刚到，便大为不满道：“我温书作文章呢，又什么事？”
贾珣道：“我这里便要回了，还有些事务对接没处理完，隔夜饭难吃，隔夜事难办，这便请你全权代理商业事务，你在辽东有经验，我放心。”
丘温道：“我要准备明年春闱。”
“处理些俗务，换换脑子，不耽误你读圣贤书，作千古文章的。”
“还搁着阴阳怪气，你出多少钱雇我？”
“什么时候这么市侩了，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丘温道：“怎么也得二十两吧。”
“一年？”
“十天！”
“成，马定会协助你上手，只前期准备到位，待雪融之后，随时动工。”
贾珣整装上马，简昧带着自己募集的一千五百人随行。
一路不急不赶的，也在将夜之时便回了府。
新平郡主府却没有开门见贾珣，只传话来，让贾珣明儿过来。
贾珣也犯疑起来，这是闹的哪一出？
回到府上，初晴一边放置东西，一边问：“怎么这么急，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
“本来有事的，屋里也不用特别收拾了。”
“爷今儿是要去平姑娘那里吗？”
贾珣点头，又道：“给你们带回来的东西，我单独放的，你空了去库房取来，发下去。”
“不用急，一些玩意儿罢了。”
“我便喜欢玩意儿。”
贾珣换了身衣服，沐完浴，去了平儿院中。
过去的时候，却见饭已经摆好了。
“坐。”
又吩咐丫头退下。
“我瞧着院子里却素净，平日里也不打理一下，都忙什么去了。”
平儿不好意思道：“跟她们几个玩牌去了。”
“怪道，我说今儿见你都长肉了，原来懒也会传染。”
平儿站起身来，转了一圈，疑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贾珣放下碗，欺身上前，一双手在身前身后游走，笑道：“你在惹火？”
“对呀！”平儿俏皮地点头。
恬静淡雅之中几分意外的灵动，让贾珣也来兴致。
这时也顾不上吃饭了，先吃人吧。
你抓我咬一番之后。
平儿软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瞧你蹦跶的劲儿，还以为多厉害呢。”
“别来了，要坏了。”
有气无力地说着，见贾珣看她，忽地睁大眼，娇媚一笑。
“你先歇着吧，今儿必好生疼你了。”
平儿撑着身子起来，笑道：“我也吃点。”
“还没吃够呢！”
寒风簌簌，罗帐灯昏。
……
新平郡主府。
“郡主一定要我昨儿赶回来，又不见我，倒叫我犯糊涂了。”贾珣一见着黛玉，便发起牢骚来。
黛玉却道：“我瞧你可不糊涂，听说你昨晚交了四更才睡，怎么起得这么早了。”
“又是那个贫嘴咂舌的，也不怕打扰妹妹休息。”
“可别乱说，我休息得可好了。”
贾珣不在这问题上饶舌，说道：“玉儿还没告诉我，着急叫我回来，是什么事呢？”
“明儿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难道你过生日？不对啊，我记得妹妹生日是花朝节那天。”
本来以为贾珣忘了她生日，刚要刺他两句，却戛然而止了，反倒更不痛快。
“明儿你生日，你倒忘了。”
“是吗？我也不过这个，这多年都这样，我也不曾同你讲过，你却怎么知道的？”
“我问初晴的。”
贾珣恍然：“我道是什么大事，不过过个生日罢了，那里用这样郑重。”
“认识你这么久，就不让我为你庆次生。”
“和郡主一起，每天都像过生日。”
“哦，这却是什么意思？”黛玉巴巴地望着贾珣。
“这叫度日如年啊！”
黛玉哼道：“就这样难为你了，快离了我这里吧。”
“妹妹误会我意思了，和妹妹过一天，比往常过一年还多快乐，那里为难了，这样一算，我岂不是万年长生不老之客了。”
“你数学倒好。”黛玉掩嘴笑。
忽的丫鬟来传道：“姑娘们过来了。”
“快迎进来。”
贾珣道：“怎么还有别人，我就想和妹妹两个人呆着吧，便是最难忘的一天了。”
正说着话，却见宝钗和迎春一绿一黄的两个身影缓缓跨上台阶。
两人皆是寡言之人，互相说着话，透着一股子周遭都缓慢下来的凝滞感，让人转不过眼来。
正当贾珣愣神的时候，黛玉已经从他眼前走过去。
喊道：“二姐姐，宝姐姐。”
身后窜出来一个穿着大白老虎斗篷的史湘云来，对黛玉道：“林姐姐好小气，都不会请我，还要我自己来。”
黛玉道：“我都不请你了，你还要来，可没你的饭的。”
史湘云蹦蹦跳跳的入内，一边道：“我又不吃饭，我吃肉的，林姐夫不会，也这么小气吧。”
贾珣道：“郡主府里，我说的也算不得数的，不过看云妹妹都饿得只剩皮了，我帮你求求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林姐夫一定喜欢胖的，林姐姐都不像以前那样瘦了。”
贾珣不知她是否无心，但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宝钗两眼，宝钗闻言也瞧过来，正好对上，又慌忙避开。
这一幕却被黛玉瞧在眼里，也不揭破，笑着道：“外头风冷，里头去坐吧。”
到底年纪都大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拘束，各自保持些距离。
贾珣道：“照理说，今儿我生日，没有让姑娘们来给我过生的道理，这是第一奇了，既然姑娘们来了，怎么二姐姐来了，三妹妹和四妹妹却都没来，这是第二奇了，不知谁能给我解惑呢？”
黛玉笑道：“原本去请了巧兮妹妹，但她似乎埋怨你，所以不来了，你倒怎么得罪她了。”
贾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他不想细说，黛玉又道：“我这不是瞧着你和宝姐姐的哥哥交情不错，来我这里，又没有请他的道理，便请宝姐姐来了，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贾珣心想，可太多不妥当的地方了。
到底没说出来，只道：“也还说得过去。”
“可不巧，遇见云儿在宝姐姐蘅芜苑住着，吵着便要来，我想着你也算是熟识了，也便一并请了。”
黛玉道：“可云儿都来了，二姐姐她们几个，自然也要请上一请了，原本都答应要来的，可如今府里二嫂子身上不好，探丫头留着管事，四妹妹不知怎地，身上不太好，在暖香坞养着，不好动，也辞了不来了。”
贾珣笑道：“却是赶上了，琴妹妹呢？”
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说呢，不是为梅家的事吗，你不会是忘了吧？”
贾珣一想，自己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当时好像是让来素去查的，回来的时候正忙着划分订单，又和谢裕安谈商路的保障问题，没顾得上。
人又不在京，没想到这一茬，可不就忘了。
贾珣道：“险些忘了，不过郡主一说，我便想起来，东西都查好了，一会子我去处理，你便放心吧。”
黛玉道：“我倒放心，就怕有人不放心的。”
贾珣只笑笑不答，又问：“听说二姐姐订了亲事，是哪家的？”
迎春神色复杂地看了贾珣一眼，却没答话。
宝钗道：“说起来伯爷还和我提过，就是那位很倔的将军，唤作孙绍祖的。”
贾珣也疑惑，自己有这样提过吗？
又看迎春的模样，也知道宝钗的意思，大约这位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若说是被自己擒拿过的，岂不难堪。
又感慨不已，这温柔自惬，沉默可亲的姑娘，怎么就躲不过中山狼呢？
贾珣说道：“是有这位将军，可我听说，他和府上闹僵了，怎么还结亲了呢，旁的不说，只婚前便生了仇，以后相处起来，终归是难，出了府，便是天南地北，等闲又回不去，还是要先化解这份怨才是。”
黛玉道：“这是大舅舅家的事，听说已经讲开了，不然也定不了亲的。”
贾珣思索片刻，笑道：“这样啊，倒是我多虑了。”
又笑道：“今儿林妹妹急忙忙叫我回来，要给我过生日，还请了二姐姐，薛妹妹，云妹妹过来，那流程也该走完，不知给我备了什么礼物了没？”
迎春道：“也有，却不怎么贵重。”
“哪有比姑娘心意更重的了。”
湘云道：“这可是我熬夜绣的，一只大水牛，祝你永远都有力气。”
贾珣接过绣着大水牛的荷包，却果然精细，笑道：“好是好，就是太费神了。”
湘云道：“听你这么说，也不枉我费心了。”
贾珣笑了笑，又向宝钗道：“薛妹妹送我什么？”
宝钗笑道：“我送你，你便敢收吗？”
“便有什么，却是我不敢收的，薛妹妹便拿来。”
“已经拿出来了。”
贾珣道：“薛妹妹却是只带了个人来不成？”
宝钗道：“再没别的了。”
贾珣看看宝钗，又看向黛玉，迎春和湘云都掩嘴笑。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郡主，你说我该收下吗？”
黛玉别过头道：“你自收与不收，与我什么相干。”
忽有丫头来请示问：“今儿摆酒吗？”
黛玉并不理，贾珣道：“来点甜酒便是了，还有暖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