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夹菜的筷子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夹了口猪耳道:“本王就好这口,不行吗?”
“行。”沈迟轻笑,再无言语。
余下的时光两人再未出声,沈迟余光瞥见,她那表弟耳朵红红,竟是害羞了。
心中暗自好笑,撂筷后喊了小二:“多上一壶茶给那位爷。”
盐吃多了,水想必需要的紧。
魏临瞪眼看她,沈迟若无其事的告辞回房。
“……调皮。”
锦儿在隔壁桌子顺着耳朵打探两人动静,闻言噗嗤一乐,见伯远王目光扫来,连忙侧过身子收起笑容装作认真吃饭的模样:“何大叔,今天的鸡腿很香啊,你多吃点。”
魏临摇摇头,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对活宝,他不禁想起那夜沈迟一身杏色衣衫立在烛火下的模样,那般镇定自若,像是见惯了生死和鲜血。
淮州的知府千金?一个大家闺秀能有这样的表现?魏临不相信,所以他派人去了淮州调查沈迟从小到大的所有事。
冯家若知晓,也只会以为他对沈迟别有用心,呵呵,他喜欢这样的误会。
是夜,万籁俱静,魏临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王爷。”护卫轻巧入内,抱拳施礼。
魏临打着哈欠坐到椅子上:“调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疑点?”
“回王爷,小人此去打探了沈家的下人和周围的邻居,以及过往与沈小姐有过接触的人,所有人的口径一致,沈小姐生在淮州长在淮州,除了在娘胎里便与付家公子有了婚姻,十五年来也未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护卫的表情有些踌躇。
“不过什么?”魏临端起茶盏大口灌下,今日的盐果然吃多了,想到这顿时想到沈迟的嘲笑,便黑了脸。
那护卫还以为王爷是因为他的犹豫不悦,急忙说道:“沈小姐年初曾与她表哥薛言私奔未果,被沈大人抓回后还曾悬梁自尽,不过被救了回来……”
魏临喷出了一口茶水:“私奔?上吊?”
哪件事也不像他认识的沈迟能办的事啊!
护卫朝后挪了挪:“是的,沈大人曾出面遮掩此事,小的也是再三确认后才敢肯定。”
“还有呢?”这个沈迟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还有……传闻沈小姐写得一手好字,还曾得到思贤楼的看重,甚至传言思贤楼的令牌也在她手上……”护卫斟酌着说道。
令牌的事老胡已经告诉过他了,魏临点头道:“沈大人素有才名,他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个草包。”
“还有……有人传言博文书院的学子谢启轩与沈小姐私交甚密,二人来往颇为密切。”护卫有些难以启齿,其实那群人说的更难听。
哟,还有花边新闻呢!魏临复又端起茶盏,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前些日子地头蛇周家还到处打探谢启轩和沈小姐的下落,谢公子自从沈家出事便杳无音讯,周围的邻居都说谢家人回了老家探亲。”护卫补充道。
这事他知道,那位谢公子是去搬救兵了,现在大概等在都城了吧。魏临点点头示意手下人继续。
“还有件事,不知道真假,有人看到一个长的与沈小姐十分相似之人出入醉仙楼,与醉仙楼先前的花魁娘子惜凤似乎交情颇深。”护卫说完,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初次听到这样子的消息,他表示十分惊讶,这位沈小姐还真是男女通吃啊!
“……你确定那人没看错?”魏临有些不淡定了,他手底下的人几分本事他还是相信的,那这个沈迟还真是颇让人意外啊。
最初是觉得沈家对他有恩,因此想着报恩便帮衬一下,老胡传来的消息令他有些讶异,这个沈小姐倒是出色的令人惊艳。
如今看来,这位沈小姐当真是奇葩一朵啊。
护卫确定的点点头,眼神真诚。
“那好吧,你先下去,这件事不要告诉旁人。”
赶走了护卫,魏临又坐会床榻上抱着枕头发呆,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呢。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还是你同我一样都是在演戏呢?”
夜色渐浓,天空一轮明月高挂。
大周王朝最威严的祭殿里,一身黑袍的男子对月独饮,琉璃杯子清澈耀眼,杯中却是暗沉的鲜红。
苍白的唇贪婪的吸食着杯中液体,不知是否错觉,那唇竟慢慢变得红润……
“师父,我感觉到你离我越来越近了。”
男子低声呢喃,恍若自语,祭殿的深处忽然传来女子的娇声嗔叫,男子的目色染上一层迷离的醉色,嘴角勾出一抹邪笑。
他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向殿内走去……
漆黑的圣殿,冰冷的理石,庄严的石像后竟是一个暗道,男子矮身进了那小门,入眼所见是三间密室。
硕大的明珠镶嵌在走廊的石壁上,男子脚下轻慢朝着第一间密室而去,推开密室门,目之所及是炫目的红。
红纱帘幔,红烛高燃,奢靡的香气在室内弥漫,温香软玉横卧在石床之上,口中发出难以抑制的声响。
那女子正值妙龄,肤色白皙,面色痛苦绝望,口中的呼唤却动情焦急。
室内的烛火燃烧的越发热烈,香味也越发浓郁,男子面色冰冷,与这满室的艳丽格格不入,但他却仍旧朝着那床榻缓步走去。
女子眼角滑出泪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不过是晚间归家时图近挑了偏避的小路便被人敲晕,醒来时就在这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她知晓身上的怪异,却无能为力,她要死了吗?
她转头望去,一身黑袍的男子缓慢而又优雅的朝她走来……
国师?!
她目色惊慌,不敢置信!将她抓到此处给她下药的是受人尊敬法力无边的国师大人吗?
不不,国师大人一定是来救她的!
她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可惜没人能听到,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别哭,很快就不疼了。”黑袍男子坐在石床一侧,摸着女子细腻的脸柔声说道。
他温柔至极,仿佛在他面前的是最亲密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