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梅槐剧烈的咳嗽起来。
然而顶上的水流却不停,疯狂的往下滴,遮住她可以呼吸的脉络,直至杯子里的最后一滴水也耗光殆尽。
杜荆随手便往身后扔了杯子,与此同时也松开了挟住她下颌的手,若无其事的往她身上的被褥擦去。
仿佛两个人之间一直都很和谐。
梅槐明白,这就是杜荆最厉害的地方!把狠揉入了骨血里。
不得不说,这被子、这房间捯饬得还是很特别的,足以看出她的不普通,就是桌子上还遗留着她数次做实验的数据废稿。
不论她的所作所为。
她本身就是一个能人。
杜荆回过神,一脸狠厉的与床上的人道,“我看你一直安安静静恪守本分,还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被侵略者呢?
结果你却是实打实的一只会咬人的小兔子。我等你的粮食,你等着我给你时间挖地洞暗度陈仓。
还真是好手段,我从前低估你了。”
杯子里的水流不经处理的进了肺部,巨大的水压压的人快要窒息,梅槐出于本能的趴伏在床侧剧烈的咳嗽。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红着眼睛抬头看杜荆道,“立场不同,谈不上对错。
如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看我不顺眼杀了就是了!我肯定眼都不会眨一下,何必在这与我多费口舌?”
“说得好听!”杜荆闻言不自禁发笑。“想死,最后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我救你,还要我救那什么娄白?”
梅槐听到这里微不可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低问道,“娄白他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
“你不是想死吗?去吧!”杜荆冷冷的说。
他默默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杀人诛心的攻击梅槐的心理防线道,“听说,他是唯一回来救你的娄家人,还真是个勇士,可你却连生的欲望都乏乏。”
说实话,其他那些人,全部都可有可无,只有这一个梅槐,他是势在必得!
不是因为她美丽,而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身上的本事太大了,这也是刚刚胡来问他屠不屠的时候,他会犹豫的原因。
梅花农庄的势力如果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将是如虎添翼,以后不愁缺粮草。
只要给她少许的人力和助力,她定能给他们生产出源源不断的粮草。
“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将,我能活也不会想死,反正你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我溜了你们这么久,你忍得下这口恶气吗?”梅槐满脸苍白,抬眼怔怔的看着这个风流倜傥,祸国殃民的乱世风云人物。
“呵……”杜荆忽的笑了。
他纤长的手指叩击着自己的膝盖,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为什么大费周折的要请我吃饭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她当时是无所求,她求的是现在,是此刻,当时的她只不过是想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罢了!
她想埋下他对她的探究欲。
她其实从不曾想要放弃这个已经具备了很多能力的世外桃源。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这乱世的话,那么大概只剩下这个地方了!
乱世已经阻挡不住,但是世界还是可以拯救的,只要她守住已经攻克下来的这些技术和根基,那么她迟早还可以开疆辟土,拯救世人于饥荒苦难当中。
“我想继续守住这个地方可以吗?为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岂不美哉?”梅槐也不遮掩自己的野心,直接坦诚相待。
“呵~,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杜荆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异域女人,大着胆子跟他谈条件,气急而笑。
“凭我也认定你有野心吧!你觊觎着这万里江山!而我是一个很好的助力。”梅槐趴在床沿上淡淡的说。
谁敢说。
那曹操难道不想大一统?
梅槐支起身子想要爬起来,可是却软弱无力的砸了回去床板上,她终于有所觉的去摸自己的大腿和屁股。
那里正肿胀不堪。
应该是在地道里被砸得太厉害了,一时半会是动不了身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梅槐的眼神因为疼痛而黯淡了一下,杜荆见状脸色不愉,“大夫说你被砸了之后,至少要有个十天半个月不能行动自如,回头慢慢疗愈自己就好了。”
“嗯!”梅槐了然。
乖乖的又扯起被子躺下。
她眼神亮亮的和头顶若有所思注视她的杜荆说,“别的我都拒绝,但是大力发展农业造福黎民百姓,不要你说,我也会万死不辞。
山东军的粮草需求,我承包了!
我们就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不也挺好的,双赢!”
杜荆却猛然发现她言语中的漏洞,挑刺的说,“你还要造福黎民百姓?合着你现在跟我谈交易,还不只是支援我一个人啊?”你的脸很大哈。
“农学的发展不应只是造福一部分人,应该人人有份,我只想用我的毕生所学去造福人类而已,你们抢你们的江山,我不会掺和的。”
什么歪理?
杜荆眼角都有些抽搐起来,“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只是志向于此?”
“爱信不信呗”
梅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还是觉着杜荆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呢,她有些不适应的睁开双眼问他说,“那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
杜荆不假思索,“做我的宠姬吧!”
这话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吃惊,更不要说一心认为杜荆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暇顾及这些情情爱爱的人了!
梅槐不以为意的开口问道,“只是演戏么?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杜荆发笑,“我就是最大的好处!得到我这样的人的宠爱还不够么?”
梅槐有一说一:“嗯!不够!”她有些不服气的问道,“再说了,为什么不能是妻子?”
她原本还以为像杜荆这样大不敬的逆流疯批之人格局会大一点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吧,还不如娄怀麟呢……
杜荆理所当然的回答她,“我的妻子最差也得是氏族出身吧,你低了些。”
梅槐睁大了双眼跟他吵吵说,“话可不能这么讲,氏族的姑娘除了书读得好些,女德比我精进些,还有什么比我强?他们能给你扛来上万辆车都拖不走的粮草吗?”
“血液便是大家族联姻最基础的鉴别,你一个小小的西域交河公主,如何能配当得起我杜荆的妻子?”杜荆不听她炫耀自己的本事,唰唰打她的脸。
梅槐嗤之以鼻,忍了半天才别脸去,背对着杜荆暗暗生闷气!
可去你的吧!
不是大姐说你,人的血液不仅没有贵贱之分,还被笼统了的分为了Abo和Rh几大类,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跳脱这个范围。
所以血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说法。
如果非要说大家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大概就是有人生来便很会投胎!
譬如,你这个天造地设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