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放心!”福嬷
洪老夫人看见苏靓回来了,眼神比较复杂,既有责怪的意思,也有心疼的意思,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福嬷嬷,你送大少夫人回房去休息,立马请太医来看看!”
下了马车,苏牧直接留在洪家的外院,郑晴川陪着苏靓去了内院
苏牧用下颌碰一碰她的额头,言简意赅:“两边的情况不一样。”
苏牧给郑晴川看了郑友给他写的信,郑友还在信上说他和官差们一起去发了救济粮,语气并不悲观。这是郑晴川昨天得知的消息,今天遇到苏栋的事,她感觉到官场的瞬息万变,把原本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对苏州的事也担心起来。
郑家老太爷和郑家大伯父一家还在苏州。昨天,苏牧告诉郑晴川,苏州也有洪灾,但是那里原本就船运发达,大家躲在船上,再把大家的船连在一起,系紧大树,不至于被洪水冲走。
郑晴川道:“我觉得二外公已经尽力了。苏州那边的情况有变化吗?”
苏牧道:“还不确定,我去问问二外公。”
郑晴川问:“大堂伯父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在马车上,苏牧和郑晴川有一会儿的交谈。
事实上,郑晴川不是故意避开苏靓,尽管苏靓散发的幽怨气息让旁人有压抑感,但是她真正怕的是苏靓的大肚子!那个像是随时能生产的大肚子!
郑晴川回到苏家的马车上,坐在苏牧的身边,苏牧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苏靓停住了眼泪,听了这话,脸色有点生硬,眼神有点冷,默认了这话。显然,她也介意了!
苏靓的丫鬟小声地抱怨:“苏家五少夫人是个冷肚肠的人!大少夫人,您这样大着肚子,她却一点关心也没有。”
“嗯!”郑晴川连忙回西跨院去换了衣裳,给阿清和阿韵带了点小东西,然后回来陪苏靓一起去了大门口,等苏靓坐上了洪家的马车,郑晴川却没有跟她一起,而是转身去了苏家的马车上。
苏牧却没有回应这句话,他看向郑晴川,道:“阿七,你去收拾一下,也一起去。”
苏老夫人像遇到救星一般:“好!快去说!千万要把官保住!”
苏牧听完后,眼睛里波澜不惊,立马答应:“我去一趟洪家。”
怕苏靓伤心,苏老夫人抢着把话先说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苏牧来了。
苏靓继续垂泪,她的丫鬟也默默地落泪,紧张地看着主子。
郑晴川没有插话。
苏老夫人脸色凝重,已经在她前面先做了决定:“小花!去喊五少爷来!”
但是看在苏靓那一双红红的眼睛的份上,郑晴川说不出任何偏冷的话。
郑晴川目光困惑,她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听说这次是全国大范围下雨,如果当官的人这么弱势,因为天灾来了,官就丢了,这么朝不保夕的,那么这次朝廷岂不是要摘掉几百个乌纱帽?她看向苏靓的肚子,看在未出世的曾孙的面上,洪老太爷想必已经尽力了。
苏靓低下头,又用淡红色手绢擦了擦泪。别人能耐心地等,她却等不得了!她忽然抬起头,终于步入正题地道:“我父亲派人送了信进京,洪家祖父帮忙打听了,却说这官保不住了!这是老天要下雨,我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想请堂哥去洪家祖父面前帮忙求求情!”
苏靓观察着郑晴川,有点失望,原本她以为郑晴川会来她身边安慰她的,那样她就能顺水推舟地把话挑明了,可惜郑晴川不按常理出牌。
她走到苏老夫人的身边坐下,握住苏老夫人那沧桑如枣树皮的手,手上传来粗粝的感觉。
苏栋的官职来之不易,郑晴川算是见证者之一。
郑晴川把沉静的目光看向苏老夫人,没急着问。不用问,她也几乎能猜到,苏靓这次挺着大肚子回来哭,肯定是来求助的。至于苏靓的父亲苏栋要丢官的事,郑晴川是第一次听说,心情惊讶,有点不好受的低落感。
苏家大伯母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嘴里还嚼着什么好吃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苏老夫人也被惹得眼眶红红的,她们一齐转头,看见郑晴川来了,苏靓立马收了点儿哭声,用手帕擦眼泪,但强忍着的哽咽声更让人生怜。
“叔祖母,我父亲这次可能要保不住官!”苏靓捧着个大西瓜一样的大肚子,哭得满脸梨花带雨,眼睛肿得像红桃子,可见她没少哭。
得知苏靓在苏老夫人那里,郑晴川立马也过去了。
云嬷嬷禀报:“靓姑娘来了!”因为这是在苏家,所以用了苏家的称呼,没有喊苏靓为洪家大少夫人。
郑晴川待在内宅里,受到的影响相对要小许多。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总是发生着。
每次有天灾或者**,官场上都会有些震动。同时,这也成了京城里街头巷尾百姓们热议的话题!
暴雨连着下了四天,空气里湿漉漉的,更糟糕的是,雨停了才两天,朝廷就收到了南方传来的消息——大洪灾爆发了!
或许世界上真有乌鸦嘴现象。奶娘一语成谶!
郑晴川忍不住笑了,上午奶娘还说天气要多晴几天的!
暴雨倾盆,奶娘感叹:“沐浴的热水早就备下了!这样的大雨要是下上两天,非得发洪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