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淳儿,祺妃决定将做过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淳儿,怀玉来不及阻止,只听得祺妃说道:“淳儿姐姐,都是她们骗我的,是她们骗我在衣服上下毒,想要毒死你,但是事情出了些差错,最后害死了德妃,我那时太相信她们了,是她们利用了我!”
“祺妃!”英娥吓得面『色』发白,急忙矢口否认:“你胡说八道,我们才没有做过这种事!你若不喜我们,我们走便是,何必编造出此等谎话败坏我等名声。”
“编造?”祺妃恶狠狠的看着她,“是不是胡说,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宫里的宫人都能证明!”
“够了!”
淳儿拍案而起,她被祺妃的话气的气血上涌。
真相终于大白,邵婷婷的一条人命,居然就这样在她们的陷害设计下没了。罪魁祸首也不是上官峰,他也不过是替祺妃顶了罪,最后甚至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在府中时你们害我,进了宫又要害别人!午夜梦回之时,你们难道听不见鬼魂的索命声吗?”
“你......你.....”尔朱二姐妹对上淳儿的一双布满寒气的眼,那眼神狠厉又尖锐,犹如草原上凶狠的恶狼,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淳儿,这两人吓得连连后退,淳儿只想为心中的一腔怒火找到发泄的出口,她不止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也要为被她们害死的邵婷婷和无辜蒙冤的上官峰出一口气。
英娥和怀玉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淳儿『逼』至了墙角。
“你……你一个小小充华有何资格训斥我们?真是不知礼仪尊卑!”英娥壮了壮胆子,未免在气势上被淳儿给压倒,她挺了挺胸脯,故作理直气壮道:“你瞪什么瞪,替邵婷婷感到不值吗?原本我们要害死的人是你,若是你早些死了,哪会有后来的这些事?若真有冤魂索命,也是来索你!”
啪!
终于忍无可忍,淳儿扬手一巴掌,脆生生的打在了英娥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打你们连累祺父。”
这一掌她下了狠劲,英娥的脸立时红肿了起来,她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正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淳儿。
“尔朱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正宫四妃,你是疯了吗?来人啊!”怀玉倒是先反应过来,英娥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入宫之前也听了北乡的话,要好生照顾她。淳儿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英娥的脸上,更是让她也面上无光。
啪!
这两人事到如今还是不知悔改,淳儿反手一巴掌又打在了怀玉的脸上,冷声道:“这一巴掌,今日本宫替已故的德妃打的。你们二人心狠手辣,手段卑鄙,心思狭隘,真是枉为人!”
“姐姐,你怎么样?”英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还无皇后与贵妃,四妃乃后宫最大者,谁人看了她们不是卑躬屈膝,一个九妃之尾的充华,居然敢掌掴四妃,这说出去都无人敢信!
“无碍,一巴掌本宫还受得住,但这口气,本宫咽不下!”怀玉一双眼迸『射』出怒火,只有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捂着侧脸,只是那气冲冲的模样,看上去像是要将淳儿碎尸万段,“尔朱淳,本宫与你自幼势不两立,你若不来尔朱府抢本宫父亲,你若不进宫抢本宫夫君,本宫也不会对你下手,说到底,是你不该出现在本宫的眼睛里!你不配!”
她还从未受过如此大辱,还是当着祺妃的面,淳儿竟然就这样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骄傲如她,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怀玉扬手想要还回去,只是她扬起的手掌还未碰到淳儿半分,腕子已经被淳儿紧紧的抓住。
淳儿手下不断收紧用力,怀玉瓷白的腕子上立时现了红痕,“配与不配,岂是你说了算的!”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怀玉用另一只手不断地掰淳儿的手掌,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怨毒的眼神瞪着淳儿,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似要一刀一刀刻在淳儿身上,“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喊了,院子里的人早就被本宫调走了!”淳儿冷冷的看着她。
英娥在一旁底气不足的喊道:“你一个小小的充华,居然敢以下犯上殴打嫔妃,你就不怕......”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淳儿扔回怀玉的手,对两人恶毒的目光,一一回瞪过去,她勾起嘴角朝两人邪魅一笑,“觉得委屈了?想要皇上替你们做主是吗?走啊,随本宫去养心殿,去找皇上,让皇上去给咱们评评理!”
说完这话,淳儿一左一右的拉着这两人,作势就要带着她们到养心殿评理。
“尔朱淳,你松手……”这两人本就做了坏事在前,即便事情已过去了这么久,淳儿无法掌握确凿的证据,但要到元诩面前闹上一闹,淳儿或许不会怎样,最后受到惩罚的,还是她们二人,“你快放开我们!”
“算了!算了!”英娥和怀玉急忙挣脱淳儿的手,当做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头也不抬的赶紧离开,朝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祺妃告辞:“祺妃娘娘,我们二人宫里还有些事情,便先行告退了。”
祺妃冷笑,“有空常来坐啊,我找淳儿姐姐好好陪你们聊聊!”
看着那两人跌跌撞撞的跑出长乐宫,祺妃心中大为解气。
先前尔朱二人对她的嘲笑和落井下石,她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
未来有淳儿在身边,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
祺妃兴冲冲的凑到淳儿面前,讨好的看她:“淳儿姐姐,你看她们两个的那幅蠢样子,哈哈哈……真是解气!今日这两巴掌打下去,看她们还敢不敢再欺负你!.”
刺耳的笑声一声接一声的扎在了淳儿的心上。回头看,祺妃已然笑成了朵花。只是淳儿越看,越觉得那笑容令人心寒。
这后宫中,竟无任何真心可言。祺妃和英娥,怀玉,也曾是共患难的关系,也曾一同商讨谋划过大事。只是当一方沉入谷底,另一方却会踩着对方的肩膀上位,这样的关系,哪有半分真心可言?
如今她救了祺妃,祺妃对她友好相待,谁又知道,日后祺妃又会因为怎样的原因将她抛弃,像对待方才那两人一样对待她?
见到淳儿脸上毫无反应,祺妃识趣的停了笑声。淳儿这样冷漠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害怕,祺妃迟疑的看着淳儿:“淳儿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让我好生害怕。”
摇了摇头,淳儿又换上了一贯温和的笑脸,怅然道:“没什么。”
养心殿里,元诩已从下了早朝,等到宫女进来掌灯,却连今日的一份奏折都没有等到。先前胡太后还会做做样子,让太监们送来些无关紧要的奏折,而今却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吗?
终于等不下去了,元诩起身,命令随侍的太监:“替朕更衣,朕要去坤宁宫一趟。”
元诩心事重重的到了坤宁宫,还未走进殿里,孝真便亲自守在宫门外面,一口回绝了元诩:“陛下,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这外面更深『露』重的,您也快些回去歇着吧。”
胡太后早就料到了元诩回来,只是自己并不想见他,已是特地遣了孝真来打发他。也是孝真在胡太后身边贴身伺候了这么多年,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让元诩叫人扔出去了。
元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厉声道:“给朕让开,朕有事要见母后商议,误了时辰,你可担当的起?”
“这,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还是请回去......”
孝真还想拒绝,元诩身旁的侍卫却已经拉开了她,元诩畅通无阻的入了坤宁宫。
胡太后正倚在软榻上半阖着眼,身旁的小宫女恭恭敬敬的替她剥着葡萄。胡太后接过一颗剥好了的葡萄,还未放进嘴里,眯眼瞧见元诩来了,将那葡萄捏碎在手心里,掌心汁水横流。
一边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手,一边眯眼看着元诩,胡太后故作热切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过来了?哀家说是谁呢,平白的扰了哀家的好梦。”
此时的胡太后衣冠整齐,发髻也梳的一丝不苟,哪有一点正在睡觉的样子。元诩冷淡回应:“倒是儿臣不孝了,只是事关重大,只想着要快些来见母后,倒是误了时辰。”
胡太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元诩身后,被侍卫们捉住了手臂的孝真,“不管有什么事,倒是先把孝真放了再说。你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何苦要为难她呢?来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逼』宫呢,”
元诩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朝身后摆了摆手,侍卫们立时放开了孝真。孝真忙道一声:“多谢皇上。”垂着头立到了胡太后身边。
胡太后这才问道:“说吧,皇上是有何事?”
元诩冷冷一笑:“今日朕在殿里等了许久,竟然一本奏折也不曾见到。莫非北魏已经安详太平到如此地步了?”
“唉。”胡太后长叹一声,“哀家不是看皇上你整日繁忙,便想替你分担些政务吗?日后奏折都交到哀家这里,大事小事,哀家都替你顶着,皇上你也好省省心,省省力。”
元诩的脸一瞬间黑如锅底,这等厚颜无耻的话,也亏胡太后说得出来,真不知道当年的慈母,为何在朝政的诱『惑』下,居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政务的事就不劳烦母后您费心了,身为一国之君,终日不理政务,朕有何面目面对天下黎明百姓?母后『操』劳了一辈子,儿臣总得让您安度晚年吧。”
胡太后叫元诩的话气的一噎,伸手从一旁的案几上挑挑拣拣,挑出一本奏折来。
胡太后将那奏折递给元诩,脸上『露』出诡秘的笑意:“你若能将这几道折子顺利解决,再来同哀家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