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怀玉冷笑一声,情绪彻底失控,“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闯出来,我本来打算将『药』交给辞尘,让他加进太子粥里,等太子病了再假装会诊治,得到太子跟贵妃娘娘的赏识,没想到她居然全部听到了,还说要去贵妃娘娘那里告发我!我劝过她的,我真的劝过,我让她放过我,但她不肯啊,是她自己找死,怪不了我……”
那晚的场景在脑海回『荡』,她痛苦的揪着头发。
上官氏一步步后退,被石头绊倒在地上,惊恐道:“不要……你不要过来,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她们要是知道了,不会饶了你的。”
“你想告密啊?”尔朱怀玉蹲下来,阴寒双目审视着她:“好啊,别人问,你怎么说?说你出来跟别人偷情啊,不小心撞见我跟辞尘之间的谈话?”
上官氏被吓的脸『色』苍白,蜷缩着身子,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皇上的美人,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皇上会灭你们尔朱满门!你会不得好死的!”
激烈的话语,让怀玉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猛地捏住上官氏的下巴,缓缓凑近,审视着她这张绝美的脸,真的好美,难怪皇上会这么宠她,可惜,可惜她不识抬举,一次次侵犯她的底线……
“灭门?你恐吓我?”手渐渐用力,上官氏疼的想掰开她的手,却被她一个巴掌打的嘴角流血,“我真的好怕啊,只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幕了。”
上官氏害怕极了,哭着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辞尘,“辞尘,快救我!你有没有听见,她还想要杀我啊!”
辞尘紧紧抓着手里的『药』,与上官氏楚楚可怜眸子相撞,往事在脑海涌动,深吸了一口气,挡在上官氏面前,对怀玉道:“大小姐,你放过她吧,我会劝她的,她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上官氏哭的梨花带雨,抱着辞尘的腿,哀求道:“我不会讲的……辞尘,我还不想死,我会守口如瓶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嘴巴才最严?”怀玉用一根手指用力戳他的胸口,当当作响,“是死人啊!如果把这件事情闹大,不仅我会死,你也会!你跟她多年未见,难道真的相信她还是当年那个上官柔?她不会转过身就利用这件事情,除掉我们?她跟你私通,犯得可是死罪,我们不杀她,她就会反过来,杀掉我们!”
辞尘被『逼』急了,“柔儿不会的,反正你相信我一次,我就帮你这次,不然的话,我也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就是想鱼死网破咯?”怀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好!要大家一起死是吗?我要是被抓,你们这对『奸』夫**也休想逃脱,勾引皇上的女人,也是诛九族的大罪,辞尘,你别忘了,你尚有高堂再上,难道你想连累你父亲陪你一起死?你忍心吗?”
想起为他『操』劳一生的父亲,辞尘有所动摇,这些年,他沉浸在失去柔儿的痛苦中,整日躺在床上茶饭不思,父亲为了照顾他,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他对父亲一直很愧疚,再低头看着上官氏。
当年她本有机会不去宫中,但她却为了宫中的荣华富贵,放弃与他的海誓山盟,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他如此冒险吗?
“辞尘,你别听她胡说,我是爱你的,我们还要一起逃走,对不对?”他的眼神,让上官氏崩溃,她哭着说:“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到老的吗?你也不想看到我惨死的!是不是!你说话啊!”
辞尘继续沉默,上官氏眼里的失望渐渐被绝望取代,颤颤巍巍的扶着石壁站起来,神情渐渐发狠:“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把我约出来,就是想报复我当年背叛你是不是?难怪,你的信可以直接送到皇宫,原来是有她帮忙!我真后悔出来见你,你们……想要害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氏忽然扯开嗓子喊:“救命啊……”
“喂,你干什么!”辞尘一把捂住她的嘴,吓的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上官氏用力挣扎,发出呜呜声,以吸引巡逻下山官兵的注意,他慌张的看向怀玉:“现在怎么办啊?”
“杀了她,”慌『乱』之下,怀玉拿起石头走了过来,眼神没有任何温度,说出来的话更加冷血,“死了这件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上官惊恐的睁大眼睛,胡『乱』挥舞手臂,无意间一脚踩进石缝,整个人往怀玉扑过去,手顺着弧度碰掉了她腰间的玉佩,接着头猛地撞到她手里石头上,身子软软的趴在草地上,鲜血源源不断流出,辞尘探了探鼻息,吓得后退了几步,“死了……”
怀玉手上的石头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想杀人的……
冷静下来后,怀玉才发现刚刚自己有多疯狂。
“我们杀人了,杀人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得报官!”辞尘『乱』了心神,“对,通知官府才对。”
“你疯了吗!”怀玉冷冷的眸子『射』向辞尘,宛如黑夜中夺人魂魄的恶魔,冷冷道:“这样吧,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保证没人会知道发现过什么!”
辞尘吓坏了,点了点头:“是不是真的啊?你别骗我!”
“真的,你还不快走!等着官兵来抓你?”怀玉气的跺脚,这才发现裙摆上的血迹,不行,得赶快换衣服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
辞尘失魂落魄的像山下走去,却不巧与上山找沉寂大师的尔朱淳撞到了一起。
而怀玉回到家中换衣服的时候,猛然发现玉佩不见了,一想到有可能是遗留案发现场,巨大的恐惧立即涌上心头,眼前一片漆黑,玉佩上刻有尔朱二字,是父亲临走是给她们姐妹三人的,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糟糕……
她立刻折回,却发现尔朱淳已经在现场了,而且身旁还有御林军,像是在审问什么。
怎么办……
事情已经曝光了,玉佩拿不回来了!
她慌了神,心像是快要跳出嗓子眼似得,但现在她不能慌,得赶紧想应对之策才行!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猩红的眼睛缓缓看向尔朱淳,玉佩她有,尔朱淳也有……
只要将尔朱淳的偷走戴在身上,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起了,“尔朱淳,这次我可没想害你,是你自找的!”
怀玉悄悄迁入尔朱淳房间,果然在打开的诗集旁发现了玉佩,但她没想到玉佩的事情,迟迟没有被揭发,成为指证尔朱淳的罪证,而她有世子跟长乐王撑腰,进了地牢都能被救出来,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生她会洗脱嫌疑,到时候大理寺查起真凶来,岂不是又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怀玉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于是偷偷临摹尔朱淳的笔记,策划了接下来的一切……
怀玉闭了闭眼,从回忆中醒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股燥热涌上心头,视线也渐渐变的『迷』糊,扶着柱子才不至于摔倒。
尔朱淳震惊的看着她,与怀玉相识于十年前,那时她还是只是一个盛气凌人,被北乡夫人宠坏了的高傲大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步步筹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二姐,我不能让你这么错下去了。”
尔朱淳痛心疾首的看了怀玉一眼,转身要走,但被怀玉猛地抓住手,猩红的眼眸盯着她:“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薛少卿,我不能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了。”
“你敢!”怀玉捂着胸口,烦躁道:“尔朱淳,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惹我,不然我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好热,扯着胸口的衣服,脸颊变得绯红起来,脑袋也晕乎乎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子轻飘飘的往左侧倒去,被尔朱淳眼疾手快的扶住,纤细的手腕传来异常的热度,让她心一跳:“你怎么了?”
“我不用你可怜!你给我放开!”怀玉厌恶的推了她一下,但因为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像是在拉拉扯扯。
“尔朱淳,你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盛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北乡跟英娥在斋房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女儿,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才寻,没想到一到这就看到这幕,连忙走了过去接过怀玉,愤怒的将尔朱淳推到一旁,手刚好碰到她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北乡看着倒在怀里神志不清晰,嘴里嚷嚷着热的女儿,怒看向尔朱淳:“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英娥『摸』了『摸』额头,惊道:“好烫,是不是中毒了!”
“我也不知道,她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
“根本就是你嫉妒怀玉得到贵妃娘娘的赏识,所以想害怀玉!”英娥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上前要给她一巴掌,却被尔朱淳捉住了手。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里对她下手,她肯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与其追究缘由,不如先送她去沉寂大师那,看看怎么救治才是最关键的。”
这句话说得北乡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盘旋,但很快就被否决:“不会的,不可能……”
“这不是怀玉吗?怎么蔫了?”
英娥正准备开口骂人,忽然听见另外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皇后摇着手里的羽扇,缓缓走过来,北乡夫人想起皇后先前的一句话,脸『色』骤变。
正不知如何开口,英娥忽然跪在地上,高呼:“尔朱淳毒害二妹,望皇后娘娘为二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