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舍走到美术社团走快点都需要十分钟,她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和面前的课桌决定临时画一幅画。
十分钟后,她看了看时间,然后匆忙把水往脸上泼了泼,又三下五下刷了牙,梳了几下头,已经来不及扎起来了就索性披着,然后带着画走出了宿舍门,赶紧小跑着去美术社。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美术社的门,然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8点59分,幸好没迟到!
她把手机收起来后,一抬头,发现迎面站了个一米七,留着干练的短发,丹凤眼,穿着偏职业风,她上下打量着贝舒哩,眼神中似是有轻慢,用高傲的语气问道:“你就是贝舒哩?”
贝舒哩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她截了,她抬着下巴对贝舒哩说道:“我是美术社社长赵琴,进来吧!”
“哦,好!”
贝舒哩坐下后,站在最前面的美术老师好像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向她走来,贝舒哩手捏着画,顿时有些紧张拘诸,忽然,他停了下来,然后低下头去看向脚下踩到的碎纸片,俯身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继续向贝舒哩走来。
他走到贝舒哩面前,把握着碎纸的手摊开,表情冷淡地看向贝舒哩,“帮我把纸扔进垃圾桶!”
“啊?”贝舒哩以为他是过来看自己的作品,没想到会让她扔垃圾,就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愣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老师的面容似乎有些不悦。
这来团第一天就得罪了指导老师,往后她还怎么让自己的画技更进一步,突飞猛进?可她总觉得老师的眼神像是要故意在刁难她一样?可是她也没迟到,甚至还没与老师说一句话,怎么就得罪他了呢?
“没……没有!我这就去扔!”贝舒哩被吓得赶紧把他掌中的碎纸拿过来,然后起身左右看了看,找到垃圾桶,赶紧把碎纸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扔完垃圾一转身,发现老师正在盯着她板凳上卷起来的画,她以为老师要拿起她的画看,紧张得抠手,脚下的步伐也变慢了起来,可是又出乎意料的,老师只是看了一眼,但并没有拿起她的画看。
老师转过身去,径直走上前,开始了讲课,贝舒哩坐在座位上略微有些失落。
一节课下来,贝舒哩确实受益良多,思路更加开阔,以前常常觉得难握之时,似是忽然茅塞顿开。
老师看了眼时间,对大家说道:“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下课!”
一节课下来的内容含金量非常之高,老师从不说无用的废话,字字句句都是精华,她忽然觉得,未来人生的方向让她充满了希望,她更加热爱画画。
贝舒哩非常想要得到老师的指正和指教,可是她眼看着老师就要走到教室门口,一节课下来也未曾来看过她的作品,她一咬牙,看着老师的背影喊住了他,“老师!”
老师停下了脚步,两秒后才转身,他看向贝舒哩,用淡淡的语气问道:“何事?”
这一刻,贝舒哩忽然觉得老师这种淡漠的眼神和冷漠的语气有些像她初见易浔时所见的样子,但老师的模样倒与易浔截然不同。
贝舒哩带着早上画的画小跑着上前,然后双手递给老师,眼神诚恳又卑微,“老师,您能看看我带来的画吗?”
“画?”老师往她手中的画上撇去,三秒后,老师把手伸了出来,摊开手掌。
贝舒哩双眸欣喜,赶紧把画放在老师的手上,老师打开她的画,发现是一张画了一半的课桌,便抬头冷声质问道:“没画完?”
“我……”
老师还没让贝舒哩来得及解释些什么,就忽然把手中的画扔向她怀里,贝舒哩急忙接住。
老师朝她因为忙着接夏典的电话而忽略掉的未整理好的衣领,由于急跑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还有因为赶时间被发梳扯掉掉落在衣袖上的一根断发看去,随即冷哼一声,语气充满嘲讽,“也对!一个连自己最基本的仪容仪表都不能认真整理的人,画画自然不会认真!”
“老师,您听我解……”
“拿着你的画,现在立刻退团!别让我说第二遍!”老师又一次生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十分冰冷,让人觉得寒气入骨。
老师说完便转过身去,迈出教室的门,贝舒哩余光撇见还未走的同学看笑话的眼神,又看向老师远去的背影,攥着画的手紧了紧,眼神刹时变得犀利,她忍着怒气说道:“老师!请您不要带着您的偏见和有色眼镜来看待我!”
贝舒哩话落,老师的步伐顿时停住了,她回过头来看向贝舒哩,有些惊讶于她会这样反驳,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他冷笑一声道:“偏见?有色眼镜?难道不是事实吗?”
贝舒哩立正严辞道:“我之所以没有将整张画画完,正是因为我对自己所画的每一幅画都很认真,在有限的时间内,我所画的每一笔都不会随意敷衍,但因为时间问题,我没能将整幅画画完……”
“哦?那你的时间呢?都用来玩了?”
“我……我……”贝舒哩语塞,她咬了咬唇,艰难地开口解释道,“我昨晚身体不舒服,夜里几个小时都没睡着,所以今天醒来晚了,而且我第一天来社团,并不知道老师您要来!我……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找这些借口,但是老师请您相信我,我对画画真的很热爱,很认真的!”
“你确实不应该找这种已经被说烂了的借口!太假了!”老师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贝舒哩刚缓和些的情绪,顿时有些怒火中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即反驳道:“老师!如果您没有一定的证据支撑您足够的底气来认定我是在说谎,那您凭什么就认为我是在找借口而不是说了实话?”
“像你这样连进社团都需要靠关系,品行不端的人,又有什么值得让人相信的?”老师冷漠的眼神中还带着丝痛恨,似乎通过关系进一个社团,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
贝舒哩心中一顿,原来老师是因为这件事才对她有偏见的,可在贝舒哩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一个社团而已,她所能理解老师之所以会对此事表现深恶痛绝的样子,可能是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而他在这件事当中,是一个受到严重伤害的受害者。
贝舒哩理了理思绪,看着老师平静地回道:“老师!我品行端不端不应该是您建立在过去所经历的事情上因而在第一次见我时就认定了!老师!是您鼠目寸光了。”
贝舒哩话落,老师看向她的眼神似乎瞬间就变了,老师对于贝舒哩能够仅凭一句话就猜透他心中之事十分惊讶与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