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舒哩独自坐在食堂,右手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麻辣烫,左手托着下巴,嘴巴不自觉地撅着老高,明明平日里她最喜欢吃这些汤汤水,水酸酸辣辣的东西了,可是她现在看着碗里的麻辣烫,却食不遑味。
苏蔓都住院快一个月了,还没出院,易浔每天都会抽空去看她,而对于身份证上是否有字,字的内容是什么,贝舒哩没有再问他,而他也绝口不提。
她的身体怎么还没好嘛!
“哎~!”贝舒哩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决定不想那些烦心事,专心干饭。
就在此时,忽然,她的耳边响起一道让她觉得陌生的声音,那人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他说道:“你这又戳碗,又叹气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是……”贝舒哩看着他愣了愣。
夏典略有惊讶,“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贝舒哩将他看了又看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他是谁,“哦!你就是迎新晚会那天在台上……的那个人?”
贝舒哩早就已经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夏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向贝舒哩道歉道:“至于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确实是我太唐突了,你能……原谅我吗?”
夏典的眼神卑微且诚恳,倒是忽然让贝舒哩有些难为情了,贝舒哩连忙摆手,“呃……没事没事,我原谅你了!”
得到贝舒哩的原谅,夏典嫣然一笑,“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你也不用说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叫贝舒哩!”
“啊……啊?”贝舒哩愣住了,“朋友?这……我们都还不怎么熟啊?”
“不熟的话,多见几次不就熟了?”夏典忽然看向贝舒哩碗里的麻辣烫,又说道,“就像你现在碗里凉了的麻辣烫,我帮你倒在锅里去加热一会它就热了!人的关系也是一样!”
夏典说罢,拿起贝舒哩的碗就站了起来。
贝舒哩抬起双手朝向夏典,愣愣地看着夏典手中的麻辣烫,疑问道:“你要把我的麻辣烫带去哪啊?”
“现在天气渐渐转凉了,不宜吃凉的东西,我去让阿姨给你加热一下!”夏典端着麻辣烫就要走。
“啊?食堂阿姨会同意你这样做嘛?”贝舒哩迟疑地问道。
夏典保证道:“放心!食堂阿姨我认识,和她说一声就好了!”
“哦!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夏典笑了笑回道。
夏典……还挺爱笑的!
当夏典端着热好的麻辣烫回来时,她看着碗里凭空多出的一个煎蛋,不解道:“这怎么还多了一个煎蛋?”
夏典笑了笑道:“刚刚阿姨还以为是我在吃麻辣烫,就给我加了一个煎蛋!不过我最近煎蛋吃的有点多了,所以这个煎蛋就给你了!”
“哦,好吧……谢谢!”
可就当贝舒哩刚用筷子碰到煎蛋时,她的煎蛋上忽然多了一双筷子,把她的煎蛋夹走了!接着,她的旁边一暗。
贝舒哩侧头,忽然眼前一亮,“易浔?你怎么来啦?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陪苏蔓吗?”
“我今天去医院是给她办出院手续的!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易浔说着把贝舒哩碗里的那块煎蛋放到了自己的饭盘上,然后把自己饭盘上的煎蛋放到了贝舒哩的碗里,义正言辞地补充道,“这煎蛋煎的糊了,不好吃!我这份给你吧!”
贝舒哩看了看碗里的煎蛋,又看了看被她夹到自己碗里的煎蛋,不禁疑惑,她怎么没看出来那个煎蛋煎糊了?贝舒哩又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你什么时候爱吃煎蛋了?我不是记得你只吃水煮蛋的吗?”
“也没那么爱吃,只是随手一点。”易浔一本正经回答道。
其实,易浔老早就在医院问过医生好几遍苏蔓的身体到底适不适合出院,医生好几遍都坚持苏蔓还需要再医院住几天,但他总觉得苏蔓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出院的阶段,于是在易浔的再三追问下,医生实在瞒不住了是苏蔓塞些钱给他,让她能在医院多拖延些时日的。
而他之所以打了一份煎蛋,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煎蛋是夏典特意给贝舒哩的,本来他看到贝舒哩挺开心了,一见这种场景,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又转身回去问打菜阿姨要了份煎蛋,刷了第二次饭卡。
夏典看向斜对面的易浔,忽然来一句,“你就是刚刚贝舒哩说的那个苏蔓同学的男朋友易浔吧?”
“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仅此而已!”易浔只是将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但他连看都不看夏典。
夏典似乎是来了八卦的兴趣,继续问道:“那我怎么听说你天天一没课的时候就往医院跑去看她呢?”
是啊!如果仅仅是连朋友都不是的普通同学,怎么会天天跑去医院看她呢?这也是贝舒哩心中的疑问,易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典的问题,而是下意识看了眼贝舒哩。
忽然,夏典的乐队队友万碗跑了过来,万碗的名字乍一听虽是像个小姑娘,但他却实实在在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子,不过他倒也不算太胖,只是肚子有点大,像盖了个碗在肚子上一样。
万碗急匆匆跑过来,看了看夏典面前的饭菜,对夏典说道:“你吃个饭怎么这么慢啊?乐队喊你排练了,快走吧,要不然赶不上进度了!”
万碗虽然属于街舞社,但他对于音乐的天赋,使他只能在社团做个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边角料,之前迎新晚会时他也并未上台。
“行……”夏典的吧字还没说出口,他忽然有些呆住了。
只见万碗端起桌上夏典未动一口的饭盘,抓着筷子就往嘴里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全塞他的胃里了!然后一脸满足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夏典不禁扯了扯嘴角,贝舒哩也看得呆了,这都不嚼直接往里灌吗?
“万碗!你不是刚刚才点了三份黄焖鸡米饭吗?是真不嫌撑啊!”夏典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个疑问句,因为他知道万碗的饭量,通常都是一人三份,而且小、中、大他只选大份!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他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饭量!
所以万碗,从另一个层面理解就是以一万码的速度干万碗饭!
万碗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不吃太浪费,你吃呢?又细嚼慢咽的,太浪费时间了,耽误排练!”
夏典不禁扶了扶额,“你倒是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你那么瘦,何必在意这一顿两顿没吃饱的!”万碗拉着夏点的手臂就往外走。
夏典和万碗走后,易浔忽然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贝舒哩神情认真地解释道:“我只是受人之托,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她的关系!”
这感觉似乎是他的心思被易浔猜了个透,贝舒哩眼神不禁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我……我没误会啊!”
然后把一整颗煎蛋全都塞嘴里了,装作专心干饭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怕她误会而和她解释?他的心是偏向自己这一边的吗?她忽然在想,如果没有苏蔓的出现,他细想易浔对她的温柔与偏爱,她一定会坚定的认为易浔是喜欢自己的,说不定她也会很有勇气的对易浔说出她喜欢了他三年这件事。
可是,苏蔓的出现,让她骨子里的自卑基因就像肥沃土地里的杂草一样,肆意生长。
那他所说的受人之托是指受谁之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