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舒哩晚上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她给易浔发过去的消息,然而易浔到现在还没回她。
直到晚上十二点,贝舒哩实在对于身份证上的内容好奇,她不甘心,越来越迫切想要直到身份证上的内容,于是她拨通了易浔的号码,电话响到贝舒哩差点就要以为因为时间长无人接听自动断开了,易浔才接通了电话。
然而贝舒哩刚要开口,她就在易浔电话那边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易浔,我想去上厕所,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苏蔓在电话那头朝易浔喊道。
贝舒哩的心咯噔一下,她忐忑地开口问道:“是苏蔓回来了,还是你回去医院找她了?”
贝舒哩并没有立即听到易浔的回答,而是先听到了易浔鞋子的走动声,他走过来扶着苏蔓才回复贝舒哩,“给苏蔓手术的是个刚转正的实习生,苏蔓说他的技术不太好,现在腹痛厉害,我刚回到医院!”
此时,苏蔓在电话那头又说道:“易浔,你要不先把电话挂了吧?帮我拿一下吊瓶!”
易浔似乎是有些沉默。
贝舒哩忽然垂下眼睑,努力压制住颓废的语气,平静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我太困了,我就先睡了!”
贝舒哩未等易浔应答就挂断了电话,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躺在床上,她忽然自嘲了一下,一个旧情未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身份证上写下对她表白的话呢?想来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她忽然觉得,她没那么想知道身份证上的内容是什么了。
……
一眨眼,大好的国庆时光就结束了,终于有机会贝舒哩不用去挤大巴了,贝一河开车带她直达学校,不过一向精气神足的太爷爷虽然行动不便但仍要跟去,老人家一旦犟起来那可不是一般语言能撼动说服的。
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她费了好大劲的思想挣扎,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易浔在半小时前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记得吃晕车药。
晕车药?他不提醒,自己倒还想不起来,他这么早醒,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吃晕车药?那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哎!暗恋总是会让人患得患失,胡乱猜疑。
贝舒哩的性子简直就是她爸妈的集合体,秦月月是一个心理脆弱,敏感,自卑,内向的人,虽然有了贝一河的宠爱,在他面前是不一样的,但她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妥妥的社恐,她的世界里全是贝一河,并没有一个朋友,而贝一河却是一个开朗,温柔,自信,正直,耐心,喜欢交朋友的人。
不过,咳咳!贝一河的朋友都是男的。
所以贝舒哩虽然表面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子,但她的骨子里还是有自卑的基因。
贝舒哩简单的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最后出发前半小时乖乖把晕车药吃了。
于是,贝一河和秦月月还有太爷爷和贝春芬全都踏上了送贝舒哩去学校的路上。
路上途经一小学,正在升国旗,太爷爷忽然伸长脖子从学校门看向里面的学生,震撼的国旗乐响至马路对面的小区,学生们都系着红领巾,整齐排列,仰着头看着高高挂起的国旗,抬起右手,敬着礼。
太爷爷神情激动,“停停停!”
“怎么了?爷爷?”贝一河缓缓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位处。
太爷爷缓缓打开了车门,像是要下车,贝春芬赶紧把拐杖递给他,太爷爷却只是摆了摆手,并未接过拐杖,然后继续下车,太爷爷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缓缓走向学校门口,他看着学校内高高挂起的巨大的五星红旗,霎时煽然泪下!他忽然抬起右手,腿站得笔直,敬着极其标准的军礼。
这一刻,他忽然像是回到了那个战乱的年代,号角一吹响,所有队友都举着大刀,蜂拥而上,不畏生死,用肉身阻挡敌人,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他脚下的土地已成血泊,他只能拼命挥动手中的大刀,与敌人拼死一战。
他回到车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情绪,贝舒哩十分担心地问道:“太爷爷,您怎么了?您是哪不舒服吗?”
太爷爷抹了抹眼泪,努力定了定情绪,长呼了一口气感叹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十四年抗战,不易啊!”
一句不易,道尽了太多的辛酸苦楚!太多的尸横遍野!太多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一家人把贝舒哩送到学校,带他们去了食堂大餐了一顿,江清大学的食堂有两个,每个食堂都是三层楼,里面的食物不仅实惠,而且种类齐全,琳琅满目,秀色可餐,令人垂涎欲滴,垂帘三尺,总之,就是性价比超高!
贝舒哩把家人送走后,独自回了宿舍,不过临走前,太爷爷往她手里塞了不少碎钱,但出发前贝一河和秦月月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生活费了,她反复拒绝,不过,她还是拗不过太爷爷。
当贝一河就要把车开到校门口时,太爷爷忽然喊了停,“停停停!掉头!掉头!”
“太爷爷,您又要干嘛?”虽不理解太爷爷要干嘛,但贝一河还是照做把车掉了头。
太爷爷把手往窗户下面一扒,忽然感觉手落了空,他低头看向车窗下面,疑惑道:“咦?一河,你这车怎么没有摇下车窗的把手?这商家怎么还偷工减料呢?”
贝一河不禁扯了扯嘴角,以前每次开车回去看爷爷,让他坐车上出去附近逛逛,太爷都立即摆手,说他身强力壮的走路就行!所以他爷爷对车窗的了解还停留在手摇式上。
贝一河耐心地向爷爷解释道:“爷爷,这窗户不是摇开的,你按一下你手下按钮就开了!”
车窗开后,太爷爷探头向外望去,忽然喊住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哎哎哎!小姑娘!小姑娘!”
那个女孩子疑惑的四处望去,然后将视线落在窗户里的太爷爷,有些甚是怀疑地指了指自己,“爷爷,您是在叫我吗?”
“对对对!”太爷爷爷又将头往外伸了些,热络地问道,“小姑娘!你认识你们学校一个叫易经的男孩子吗?他是大一的学生!”
“易经?”女孩皱眉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易浔吗?”
车上另外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心想这都能猜出来?
太爷爷有些愣了愣,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吧,“对对对!就是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他在图书馆呢!我刚从图书馆出来,他现在应该还没走!”女孩如实回道。
“呦!还真知道呢!这知名度不赖啊!”太爷爷顿时有些惊愕,他以为他还得绕学校一大圈才能打听到易浔的下落呢,没想到这一开口就压对了!
女孩听到知名度三个字,忽然笑颜如花,“那可不!易浔在学霸与校草的排行榜上都是占据第一名!他的知名度在男生那,可都是闻名遐迩的!哎?爷爷?您是他的家人吗?”
太爷爷将眼珠子转了转,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不是他的家人,我是他的伯乐,他是匹千里马!”
“啊……啊?呵……呵,”女孩尴尬地笑了笑,“好吧!那爷爷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拜拜!”
“哎!好好好!谢谢你啊小姑娘!”太爷爷露着慈祥和蔼的笑容。
但当女孩快要走远时,太爷爷忽然拍了拍大腿,懊恼道:“呀!我刚才忘记问她图书馆在哪了!不行!我得下去问问!”
此时,贝一河忽然瞥向车后视镜,看见了后面不远处那幢楼墙上老大的图书馆三个字,急忙阻止他,“等等!爷爷!图书馆就在后面呢!”
贝一河把车开到图书馆那,太爷爷如愿的见到了易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