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南阳寻人
南阳郡作为荆州北接豫州、益州还有司隶三地的门户,虽同样不乏战火波及,但却是座不折不扣的人杰地灵之所。
隆中、新野、宛城……这里有太多的风流韵事,在历史长河中见证了一位又一位人杰的一角人生。
宛城作为南阳郡治所,自张角掀起黄巾起义以来的数年,战火从未平息过。
这不,若非前段日子荆州刺史王睿率部斩杀逆贼赵慈,南阳百姓说不定又得多遭压迫剥削,不知又有多少大汉百姓要饿死冻死在这个冬天。
南下诸事基本事毕,南阳在荀幽的计划中便是回转济南前的最后一站。
蔡淳的变故本不在他最初的计划中,只不过他望着那张正贪婪欣赏着窗外精致的冰冷脸蛋,这个愿意抛弃家族名分,愿意不顾一切北上做一只不吵不闹笼中雀的女孩,他真的很难与那位在史书中没留下太好评价的蔡夫人联系在一起。
或许眼下的她,也只有姿容仪态才符合史书中的那寥寥几笔吧。
不得不说脸蛋身材俱是上佳的女人,不仅看着舒心,连带这间原本徒有奢华其表的马车也多了几分淡淡幽香。
荀幽收回了目光,眼下他们很快就要进入宛城。
这在荆州的最后一处落脚的地方,王越出现在这儿纯在他意料之外,不过叙叙旧的同时倒是能顺便应付应付襄阳的那个老狐狸。
至于他的本意?早在襄阳的时候就能听到街坊百姓提及那位南阳最近声名鹊起的名医,不过张仲景并不住在宛城,先到这处南阳郡的治所,荀幽主要还是想先打听打听黄忠的下落。
老将军虽说是自从刘表入主荆州以后才开始发迹,称得上一句大器晚成,但他不觉得以黄忠的本事,半生下来仍在南阳默默无闻。
何况黄忠家中那根独苗黄叙是个病秧子,未来的五虎上将独独黄家无后,其实荀幽觉得挺遗憾的,这次来南阳即便不能请张仲景北上,交好一番那位名医顺便替黄叙治治自小留下的病症倒也不差。
荀幽从没奢望过因为他这只蝴蝶的闯入,要让历史长河的一切动向顺应他的想法更改轨迹走下去,就像他不可能让夏侯兄弟还有曹仁曹洪几个拜服,他不可能有比袁绍还要高的号召力。
这不现实,他想做的,仅仅只有弥补些遗憾。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多以汉人自居,中原大地与西域勾连的通道自汉而起,这大汉盛世自刘邦而起,不该在献帝而落。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如此浩荡之威,颓弱的晋朝又怎能比拟?
不可否认西晋有不少英豪风流辈,但异族入侵中原,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哪一件血淋淋的事实不发生在晋朝?
王师败绩,已经足够委婉描述的四字,你却能在《晋书》当中大片大片地看见,然而即便再如何委婉,也改变不了西晋往后,神州百姓数百年间都处于水深火热中。
荀幽承认如刘秀那般逆天的人物千年难遇,他不仅是个足够合格的丈夫,更是个能名列史书前列的帝王。
刘备在许多方面肯定比不上那位光武帝,但在仁义待人一面,荀幽有信心昭烈帝足够压光武一头。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由越王勾践掀起的这个不好的风头,却被不少的历代帝王奉为圭臬,但荀幽不担心刘备会这么干。
敢替兄弟报仇,弃江山而兴兵伐吴的皇帝,史书上下五千年只此一位,但凭这一点,刘备或许被后世不少帝王视作反面例子,可换个角度看,他又何尝不是做的比刘秀还出彩?
甘宁见自己大哥怔怔出神,立刻厚着脸皮放慢了胯下骏马的脚步,随便找个话题闲聊道:“大哥,你说干嘛把从蔡家抢来的那些金银财宝都送给我那群白眼狼小弟啊?明明我已经给他们不少过去劫来的东西了,那群家伙,没一个愿与我北上,分钱的时候倒是异常积极。”
甘宁的一声冷哼将思绪纷飞的荀幽扯回了现实,他有些恍惚地打量着宛城街道的布置,敷衍回应道:“能陪你一起入襄阳打劫荆襄蔡氏,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兴霸你要知道,他们不似你父母早亡,了无牵挂,此行北上,前途渺茫,他们不愿去倒也在我意料之中。”
荀幽这番话尽管让甘宁认可了,不过这位曾经叱咤长江的锦帆贼仍是有些闷闷不乐,他原本琢磨着这批从荆襄蔡氏抢来的金银即便如今济南的那位玄德公不收,日后还能给大哥大嫂当做他这做小弟的一番心意,但是现在看来这计划已经提前夭折了。
今日的宛城倒一如平常,城中百姓该赶集的赶集,该行商的行商,新的南阳太守羊续上任以后,南阳百姓相较过去倒是多了几分轻松,脸上不复赵慈占据南阳时的惴惴不安。
荀幽一行人并不算多,加上马车中的蔡淳,总共也才四人,不过饶是打算尽量低调行事,可糜竺的那辆马车仍是不免吸引了许多目光。
原本只是出于惊奇疑惑看向那匹奢华的马车,然而过往行人继续定睛望去,却发现骏马上两位壮硕汉子包括那辆奢华马车前的俊秀士子,不论哪个都不是简单的家伙。
宛城红门酒楼中,作为南阳最受纨绔子弟青睐赏脸的玩乐之地,这里有醉人的烈酒、有销魂的美女、有温柔乡一般的客房,当然这里更有汇集三教九流,四通八达的灵通消息。
荀幽还挺佩服这家酒楼老板的活络脑子的,这么间集吃饭、住店甚至连青楼歌伎都请来助兴的地方,简直是他们一行暂居南阳的不二之选。
当然,得了便利,自然也要承担诸如人声叨扰、鱼龙混杂等麻烦的事。
“听说了吗,昨日襄阳蔡氏竟然遭了劫,连咱们那位南郡的冰花都被贼人给一并劫走,这天下还真是越来越乱了,连蔡家的面子都敢不顾,真不知道咱们头上那位皇帝还能在龙椅上坐多久。”红门酒楼中,一角落处的酒桌上,有个衣装亮丽,喝得正尽兴的纨绔子弟口不择言。
“慎言,这里可不是你家,找死可别把咱们张大哥扯上,谁不知道咱们张大哥那位姨奶奶是如今陛下的生母,当朝的董太后?”那言语不忌纨绔的正对面,另一位纨绔提醒道,他的性子看起来就要收敛不少,远没有座位对面的好友张扬。
口不择言的纨绔似乎也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难得出门一回的他赶忙捧起酒盏,与他们两人身旁的那个来头不小的国戚致歉道:“张大哥,是我嘴笨,说不来话,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待会我就把红门的那位莺儿请来给咱们助兴,当给张大哥赔礼道歉了。”
方才一直不显露声色阴沉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点点头,“你倒是伶俐得紧,也罢,今日心情不错,若能把莺儿请来陪本公子玩乐一会儿,些许小事那就让它过去吧。”
这位名叫张熊的年轻纨绔阴狠地笑了笑,说起来他的来头可不小,作为当朝董太后姐姐的嫡孙,饶是当初他父亲担任南阳太守时贪墨钱财无数被调回京城,这家伙因为深得董太后喜爱的缘故,依旧待在南阳作威作福。
他在南阳可留下了不少恶名,也就是因为赵慈叛逆的缘故,他隐去风声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
但许久不曾欺男霸女的他心中奇痒无比,这不,最近趁南阳重新安定下来后,他又开始出门兴风作浪。
张熊原本都做好准备与那红门酒楼的莺儿小姐畅饮寻欢的准备,只不过他就像平常一般随意抬头放目一瞥,顿时看到了一张兴许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销魂容颜。
张熊暗自发誓要将那个女人收入府中,冰冷且富韵味,莺儿什么的庸脂俗粉完全不能与她相比,这种女人就该是专属于他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