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水匪来袭
斜风骤雨肆意在江面上侵袭,没有外人打搅的大舟栏杆旁,南郡那朵冰花,竟然摆弄出了一副在外人看来压根不会显露的娇弱情态蹲在地上。
眼前的年轻士子明明才相见一天有余,明明和陌生人差不了太多,兴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他与南郡的那些年轻俊彦不同,很不同,甚至远远比她父亲要有安全感得多。
荀幽看着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凋零花谢的蔡淳,笑了笑,没手握油伞的另一只手伸出将她拉了起来,“我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想来荆襄蔡氏也拉不下这块脸,不过既然你一个女孩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要是我不答应不仅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三番几度拒绝南郡的冰花未免也太过禽兽不如了。”
将手里的油伞递给蔡淳,荀幽替她抹了抹眼角处的泪水,佯作出一副恐吓的语气,却神色柔和道:“做我的小妾,当一只笼中雀,会很累的。”
他轻轻抱了抱她。
外表的冰冷的她脸颊迅速露出了一抹绯红,滚烫不已,但是她没有挣脱,反而干脆丢下手里的油伞,死死抱住他不愿松手。
“我不是什么要你天天陪在我身边,不然就要哭要闹要上吊的小女孩,只要你愿意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别忘记我,我就不后悔。”蔡淳将脸埋在面前温热的胸膛里,她似乎久违地找回了小时候趴在母亲胸膛前,安详小睡的时候。
“有时候太懂事不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荀幽替她捋好那铺散开来如一条飞瀑般的头发,有些心疼道:“南郡的冰花?我看是这个坚强的傻姑娘才对。”
她也不反驳,任由雨珠打落在她身上,湿透的外衣有些冰凉,可他的胸膛却温暖宽阔。
即便过了十年二十年,乃至此生走尽前,魏延觉得自己应该都不会忘记这难忘的一幕。
“咳咳咳~”
魏延尽管不愿意打破这份柔情与温馨,不过事有轻急缓重,由不得他不去做这个恶人了。
荀幽精神力陡然一凝,将空中的雨珠隔开,将跌落在地的油伞重新捡起递给了蔡淳。
“乖,你先去我船舱换身衣裳,想来现在也顾不上有没有你合身的衣物了。”荀幽已经收起了那份柔情,神色严肃道:“记着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给我把船舱反锁死,我不出现,你就别探头探脑。”
荀幽很清楚魏延不是那种不分场合的粗糙汉子,既然他选择在这个场合出现,那势必出了不小的麻烦,不是蔡讽派来的那群护卫出了问题就是这江上神出鬼没的水匪又要作妖了。
蔡淳乖巧地点点头,走回船舱前,笑容灿烂道:“你要是敢逞强,我肯定不给你守寡。”
荀幽气笑两声,头一次耍起了流氓在蔡淳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两把,笑道:“这还没纳进门就开始诅咒你夫君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去哪还不赶紧去?”
蔡淳捂着再度绯红的脸颊,朝着身后做了个鬼脸,她低头看了眼湿透的鹅黄色长裙,旋即羞赧不已地赶紧跑进了船舱里。
魏延知道小先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所以他也没期待会在船舱外听到什么淫靡声响,不过看到风雨中,小先生与那朵无比水灵的南郡冰花卿卿我我的模样,仍然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文长,这事等回济南之后我会去与昭姬说的,军中那边你可不要多嘴。”荀幽提醒两声,他意图所指的自然是那位大嘴巴的翼德兄了。
要是魏延将这事告诉了张飞,凭张飞那大嗓门,一番添油加醋后他还不得声名尽毁?
“晓得,晓得。”魏延露出一个男人间会意的眼神,一切尽在三言两语中意会。
“小先生,我看这姑娘好生大胖小子,怪不得能入小先生的眼,小先生果然床上床下文武双全,怪不得翼德当初说小先生在齐郡的时候一夜雄风不散,金枪不倒啊。”魏延一脸崇拜道,看荀幽的目光简直是惊为天人。
荀幽又有些头疼地捂着额头,那个翼德兄不论军营里军营外都是活宝一个,他实在无力继续吐槽了。
“对了,来寻我可是出了状况?”荀幽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折腾下去,赶忙扯回了正题。
“哎呀,险些误了大事。”魏延有些汗颜,随即将刚刚发现的状况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所以你说前方那片芦苇荡有状况,可能是水匪打算偷袭?”荀幽摸着下巴,与魏延一并来到那处更容易观测情况的地方。
“下雨天他们气势隐藏地倒是不错,但我发现了一股小心隐藏的强大气势,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为之还是其它原因,至少那片芦苇荡中肯定有问题。”魏延点点头。
“这是蔡讽从荆州水师里借的大船,真不知道这群水匪是胆子太大还是今年收成太差不得已行此险招,万一真把咱们这位荆州刺史还有蔡家逼急了,也不怕对他们这群水匪来一次扫荡?”荀幽不屑道,蔡讽派来的那群家仆与襄阳士卒尽管迟钝了些,但人数到底摆在那儿,他可不觉得平日欺软怕硬惯了的水匪真不怕死,冒着撑坏肚肠的风险也要吃下他们这头肥羊。
魏延同样冷笑道:“仗着江中支流无数,水寨众多,他们估计是抱着荆州方面不敢一网打尽的想法才行此险招,看样子荆州这些个水匪今年过得可真是寒碜呐。”
荀幽没什么感觉地耸了耸肩,“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觉得这伙水匪有巴蛇那种胃口与本事吗?自古官养匪之事层出不穷,敢对荆州水师的大舟下手,指不定幕后便是与蔡家不对付的家伙下的命令。”
大舟并没有经过那片芦苇丛,可早就虎视眈眈已久的江上水匪如何会轻易放弃眼下到手的肥肉?
他们不是什么纪律严明的军中士卒,没有什么精良的武器铠甲,不过对于在江河上以劫掠为生的水匪而言,有一身游鱼般的水性,能在江河中如履平地,就已经足够了。
没有什么震天的嘶吼,有的只是一支支示威的冷箭。
当大舟上那些襄阳士卒渐渐发现不断有同伴倒在血泊中,不断有羽箭从他们身旁飞过后,迟钝的他们终于意识到那些平日里胆大妄为的水匪竟真的如此胆大包天,敢对他们荆州水师的大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