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了,不过经过这次的回忆,许清更加确认了何金莲对原主其实算得上是疼爱有加的结论,只不过宋文达是溺爱派,而何金莲是“爱之深,责之切”派。
倒吸了一口凉气,许清下意识地就想挠头。
自己拿的这还是个团宠剧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干什么呢!”何金莲一把拍掉许清的手,“手上还有药呢就往头上抹?”
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许清下意识地就“噢”了一声。何金莲看她这副傻愣愣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也是自己气急了才让这丫头受伤了,何金莲心中略有一些愧疚,可想起刚刚的惊险一幕她就忍不住心惊肉跳,用力点了点许清脑门才把气顺下来。
“钱是哪来的?”揣着一袋银子何金莲的心就七上八下的,这一袋钱少说有十几两,她略带严厉的目光锁定许清,似是在等许清承认错误。
见她这样看着自己,许清就知道何金莲还是觉得这钱来路不正,她条件反射地就顶了回去:“钱是王管家给我的!不是我偷的!”说罢许清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想再找补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咬了咬嘴,最终还是沉默地垂下头避开了何金莲的视线。
闻言何金莲也愣住了,却不是因为许清顶撞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有可能是误会许清了。
想到这种可能,何金莲下意识地就想否定许清的话,可是许清说得确实有道理,再加上许清的种种反应,都让何金莲不得不面对是自己的偏见导致许清受伤。
回想起这几天许清明显改过自新的痕迹,再看许清现在受伤的神情,何金莲心猛地一跳。
要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让许清心灰意冷了可怎么好?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下何金莲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将怀里抱得紧紧的钱袋拿出来想塞回许清手里,又慢半拍地意识到许清手受伤了拿不了东西,于是又慌乱地将钱袋收了回来。
何金莲本就不知道如何与人服软,更何况是许清这个小辈,但确实又是自己做错了事……
“咱,咱们先去把香料的钱结了吧?”憋得脸都红了,何金莲才磕磕绊绊地憋出这么一句。
……
拎着大包小包上了牛车,何金莲担忧之下,持续保持着对许清观察,见许清情绪不高,又想起来时许清围绕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模样,何金莲愈加手足无措,努力找着话题对许清问道:“你刚刚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轻咳一声,许清觉得自己差不多拿捏到位了,想必经此一事,依着何金莲对自己的愧疚,只要自己不犯事,大抵也算把这位攻击力极强的舅母攻略下来了,现在剩最后那临门一脚,只要自己演得好,自己也就算在宋家站稳脚跟了!
于是许清做足了惴惴与犹豫的模样,在何金莲的好奇心被勾到极点的时候扔下炸弹。
“舅母,我梦见我爹娘投胎转世的样子了。”
何金莲再能干也只是个古代的普通农村妇人,受时代局限,她对于鬼神、转世之说深信不疑,所以此刻乍一听到许清的话登时便大惊失色,“什么!你如何会……那他们可有跟你说什么?”
“不!”何金莲又着急地否定了自己,她有些手足无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去再说。”
见计划进展顺利,许清自是无有不应,可还是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道:“舅母,清娘这一梦事关重大,恐怕招人怀疑,清娘只愿对您和舅舅说,行吗?”
“嗯嗯”,何金莲胡乱地答应着,她心里慌乱,但又担心许清一个小姑娘揣着事心里害怕,只能尽力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牢牢地握着许清的手,警惕十足地靠近许清的耳边,小声说:“你想得对,这件事千万要藏好,除了我和你舅舅,任何人问你都不要说,家里的人也是!”
一到家,何金莲顾不上进门就要抱她腿的宋锦,把背篓往地上一放,神色凝重地拉着许清和宋文达就往里屋走。被拽着的许清一阵无奈,何金莲这么明显的异常,估计就连宋锦也得觉察出不对劲来,幸好宋渠现在不在,不然他那边可不好糊弄过去。
进屋之后何金莲就简单地告诉了宋文达事情的经过,宋文达听到她说许清梦到妹妹、妹夫后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二人沟通完毕,同时转过头看向许清。
一接收到二人的目光,许清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直直朝宋文达夫妇跪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清,清娘,你这是做什么?”
二人都被她的动作惊到,齐齐起身,何金莲急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宋文达反应过来后就想把许清扶起来。
许清摇摇头拒绝了宋文达伸过来的手,垂着头哽咽着说道:“舅舅、舅母,清儿内心难安,不这样做,实在是无颜面对您二位啊!”
宋文达夫妇哪见过这样的许清,顿时心里愈发焦急,对许清所说的见到了妹妹和妹夫也更加深信不疑,毕竟要不是真的见到了自己父母,还能有什么事能让素来娇蛮张扬的许清变成这副无助脆弱的可怜模样?
见拗不过许清,宋文达夫妇只能如坐针毡地坐回了板凳上,宋文达温声安慰许清,让她不要着急,慢慢说,无论梦里发生了什么,舅舅和舅母都会保护她的。
“清娘,若是你父母亲有什么遗愿未完成的,你且安心告诉舅舅,舅舅、舅母连同你表哥他们都会全力帮你的,你不要怕。”
看着宋文达担忧到有些发白的面色,许清的心虚混着愧疚涌上心头,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难受这一次,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样劝说着自己,许清按捺下不安,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那套准备已久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