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飞狂笑的道,“余公子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输不起拿这画出气?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老实回去做你的和尚吧。”
余弦看着他,手一翻亮出一柄匕首,半尺长,一指宽,薄薄的刀刃闪着寒光。这是临行时方丈送他的,让他做防身之用。
马若飞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道,“你要做什么?”
余弦嘿嘿一笑道,“看来马公子的胆子也不大。”说完回到茶桌前,用匕首轻轻在画轴中部刮了一圈,红漆落处,果然看到上面有一道缝隙,跟上次那个画轴一般无异,连位置都一样,余弦心下大定,而众人都盯着他的动作,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态。
余弦收好匕首,冲众人一点头,双手用劲一扭,画轴便从中分为两截,一个东西从画轴中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姚星雨等人吃惊,是因为画轴里竟然另有乾坤;余弦吃惊,是因为掉出来的这个东西,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玄铁木,而是一幅卷起来的画。
余弦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不是玄铁木,就很可能不会是洛神赋真迹,而是另一幅画,那么它的价格能否超过隋代黑陶就很难说了,更让他担心的是,现在他连这个卷着的东西,是幅画还是幅字或是别的什么,都不敢确定了,一时之间,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迟迟不敢去拿这东西。
姚星雨却是另一付表情,这幅画在她家挂着,将近有十年之久,打小她便很喜欢,甚至还临摹过数次,却从未发现画里的秘密,这余弦不过今天才见到这幅画,却又是如何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想到这里,她不禁问了出来。
余弦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便敷衍道,“这个、这个,在下不便做答,还请姚小姐不要介意。”
姚星雨不再追问,指着那东西道,“余公子,那藏在这画轴里的东西,又是什么?是另一幅画吗?”
余弦吸口气道,“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如请姚小姐帮我打开,看看是什么?如何?”
这有何不可?姚星雨点点头,将那卷东西拿在手中,解开上面缠着的丝线,轻轻展了开来。
才展了三分之一,姚星雨猛地啊了一声,屏住气息,动作越发轻柔,余弦看得分明,心开始跳动,眉头却皱了起来,展到一半,他已完全认出来了,这明明就是洛神赋图,而且还是第二卷,跟之前在仕女图画轴里发现的是同一幅,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外面的那根玄铁木。
在不同的时空,看到同一幅画,余弦的思维一时之间有点混乱,他轻轻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感觉驱散,却徒劳无功,只呆呆地看着姚星雨一点一点,把整幅画展了开来。
整个屋子静了下来,众人都紧紧盯着这幅画,一脸的不可思议,姚星雨眼睛瞪得大大的,俏丽的脸上现出兴奋的红晕,画上精美的人物深深吸引了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想去抚摸却又怕破坏了画面,面对传说的神作,这大抵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马若飞突然一阵大笑,打破了屋内的气氛,他指着画道,“没想到水墨生竟然仿了三幅洛神赋,还将其中一幅藏在了画轴之中。”
话一出口,连那三个不通文墨的人都感觉这理由太过勉强,齐齐抬眼望向马若飞,马若飞讪讪地住了口。姚星雨回过神来,急急道,“小红,快请我父亲过来。”
姚四海几乎是跑着冲了进来,也顾不上和众人客气,一个箭步来到茶桌前,低头细细看了起来,片刻,他低声道,“小红,叫王师父过来。”
这小红刚刚跑着把姚四海叫来,她是女人天生体弱跑得慢,姚四海开口的时候她才将将回来,气还没喘匀又返身向屋外跑去,待王师父过来,又将画看了一遍,向姚四海微微一点头,那神情很明显,这画是真迹。
姚四海一脸激动,复又低头,细细去瞧那画,他看的很仔细,完全是专业收藏家那种痴迷的神态,浑然忘我,仿佛整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余弦看向姚星雨道,“请姚小姐评判,我和马公子选的东西,哪一件……”他话未说完,马若飞便道,“不用评了,我输了。”
他接着道,“姚小姐,在下即然输了,就当履行诺言,现在就离开清溪镇,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看众人,扭头便走。
余弦身形一动,挡在门口,道,“马公子这就走了吗?”
马若飞阴毒地看着他,道,“余公子还要怎样?”
余弦道,“下面的比赛,若少了马公子,岂非无趣。”
马若飞哼了一声,道,“余公子不要再取笑,我已输了,自然已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余弦嘿嘿一笑道,“马公子是怕我报那暗器之仇吗?方才姚小姐都说了,这次比试只是娱乐,输赢并不重要。比武招亲,当然要在拳脚上见真章才对。”
余弦是那种你不惹我,千好万好;你若惹我,有仇必报的人,他就是要报那暗器之仇,所以才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马若飞走。
马若飞一怔,看向姚星雨,姚星雨这时候已对余弦佩服得五体投地,用崇拜两字都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当然对余弦的话言听计从,只点了点头,两眼还是痴痴地看着余弦,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马若飞站定,看向余弦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上次暗器没有伤了你,是你小子运气,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相与了。”
余弦道,“在下恭侯了,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马若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发一言穿门而出,那三人感觉再留在此地也无趣,便借机一一告辞,不大的屋子顿时空荡了不少。
姚四海欣赏够了,听小红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这么讲了一遍,跟他女儿一样,也是满脸惊奇,很显然,他也不知道画轴中的秘密。
他爱不释手地看着那画,眼里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丝狐疑,问道,“没想到余公子竟然深藏不露,于收藏之道也颇为精通,只是这真迹藏匿之处极是隐秘,不知做余公子又是如何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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