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仇向南海鳄神打个手势,两人伸手便去推那挡在石屋的大石。
奇怪的是,段正淳并没有出手拦阻
但见大石滚开,露出一道门户,望进去黑黝黝的,瞧不清屋内情景。
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钟万仇大笑声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走将出来,后面跟着雪肤玉肌,如花容颜,又很难为情的木婉清。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顿,大叫道:“怎么是你!”
群豪听到他叫声,无不心中一凛,只见那名青年男子将头发往后束了束,露出一张如玉般的俊脸来。
这人自然是江枫。
他见这么多人盯着他,有些尴尬,说道:“我不是镇南王世子段誉,我叫江枫。”
钟万仇万不料害人不成,反而闹了个大笑话。
他忽然想到:“那段誉明明关在石屋之中,谅他也推不开大石,必定还在屋内,我叫他出来,一样叫段正淳颜面扫地。”
他大声叫道:“姓段的小杂种,快出来吧!”他连叫三声,石屋内全无声息。
他立即冲进门去,石屋只丈许见方,一目了然,那里有半个人影?
在场的群豪均想:“大理段氏果是厉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世子和人掉了包,囚在石室之中。钟万仇身处大理,却无端端的去跟段家作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忽听场中一声有人喝道:“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坏我的好事!”
众人见恶贯满盈说完,左手铁杖伸出,向江枫肩头凭虚点去,一点之下,发出嗤嗤声响。
江枫一惊,正想施展凌波微步躲开。
忽见身旁出现一掌,直接向杖头抓去。
江枫眼角一扫,见是一个满脸皱纹、眉毛焦黄的老僧出手帮他。
只见青袍客杖头颤动,点向黄眉僧左乳下穴道。黄眉僧手掌变抓为斩,斩向铁杖,那铁杖又已变招。顷刻之间,两人拆了十招。
黄眉僧忽然变掌为指,向对方杖头点了过去。青袍客也不退让,铁杖杖头和他手指相碰,两人各运内力拼斗。铁杖和手指登时僵持不动。
这下两人各施内力对拼,来不得半点假,取不了半点巧。
两人僵持在那。
江枫有些担心地注视着帮他的黄眉僧,却忘了后退,远离争斗中心。
忽然一声女子的暴怒声响起:“那来的肮脏小子,竟敢坏我徒儿名声!”
随着这一声暴喝的,还有两把蓝汪汪的修罗刀向他袭来!
江枫大惊,自然而然地使出了凌波微步。
可他忘了,他躲避的方向正是恶贯满盈和黄眉僧拼斗所在。
只见江枫如飘花蝴蝶般,闪了闪就撞在恶贯满盈的铁杖上!
木婉清刚喊了声:“师傅,不要!”
就见江枫撞上了两人对拼处,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晕过去。
江枫这一撞,等于同时要承受两大高手的内力攻击!
现场中没有人能有此功力,更不用说籍籍无名的江枫了。
在场的群豪,有的摇头为江枫可惜,有的冷漠无动于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内心纠结如钟万仇。
钟万仇之所以纠结,是因为江枫是女儿的心上人,但又是坏他好事的人之一。
江枫见无法避免撞上铁杖,危急之中自然而然举起双手将它抓住。
恶贯满盈和黄眉僧突然间觉得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般奔泻而出。
他们这一惊自是不小,但见江枫两手拇指和食指相扣,正捏住了铁杖。
江枫只盼将铁杖拨开,好离后面的袭击远一点。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当即使劲推拨,两大高手的内力便由他少商穴而涌入他体内。
恶贯满盈和黄眉僧大惊之下,心中均想:“星宿海丁老怪的化功大法!”
当下两人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登时生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将江枫的手震脱了铁杖。
江枫只觉半身酸麻,身子晃了几下,几欲晕倒。
但他强忍着,运起凌波微步,向旁移开。
待脱离险境后,双手撑腿,在那大喘气。
恶贯满盈一击没能奈何得了江枫,他自顾身份,不会再去攻击江枫。
他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见段家高手尽出,总体实力已在他这一方之上,时机已逝,已讨不了什么好了。
他暗叹一声:“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
他也是个果决之人,见情势不对,空耗无益,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为首之人一走,四大恶人中剩下的三恶,互相看了一眼,也紧跟着走了。
钟万仇一通谋划,却换来一场笑话,自是怒不可遏。
转眼见江枫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便往江枫头上砍落,喝道:“气死我了,我先杀了这污贼禽兽再说!”
江枫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自是怀着十二分的小心。见钟万仇拨刀,便觉不妙,立即使出“凌波微步”,脚下一错,已闪到他身后。
钟万仇反手一刀,江枫又已躲开。钟万仇出刀越来越快,但‘凌波微步’实是神妙之极,连江枫的衣角都没打到。
蓦地里白光一闪,一柄长剑从旁挺出,弹开了钟万仇的大环刀。
钟万仇一看,不是段正淳是谁?
段正淳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只比他只强不弱,更何况他手下一大堆,四大恶人一走,自己独木难支,绝对斗不过他。
他只好强忍怒气,喝道:“姓段的,我自教训小白脸,你干么插手?!”
段正淳笑道:“钟谷主,江公子已成我王府乘龙快婿,我怎能允许别人在我面前欺辱他。”
钟万仇听了他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想不起来。
“什么王府的乘龙快婿,我先杀了这个小白脸!”
江枫、段正淳、钟万仇一看,见秦红棉提着两把修罗刀,正气汹汹地冲过来,木婉清在背后苦苦哀求着。
眼见秦红棉就要欺到身前,江枫的凌波微步已经蓄势待发,只待对方攻势一现,就立刻发动。
忽见木婉清一跃而起,越过秦红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师傅,我听你的话,跟你回谷,求你不要为难江公子。”
秦红棉看着木婉清的哀容,想起昨天钟灵找到她,要她关照她的心上人。她问她的心上人叫什么,钟灵说叫江枫。
刚才听江枫自报家门,见钟灵的心上人竟是跟女儿同居一室的人,她最讨厌三心二意的薄情郎,一时间怒火中烧,持刀就杀向江枫。
可现在事已至此,江枫不一定杀得掉,自己和女儿多留在这一会儿就让人多笑话一会儿。为今之计,只好先把女儿带离江枫,希望时间能让女儿忘掉情伤。
想到这,她的脸色软和下来,长叹一声:“痴儿,你难道也要步为师的后尘?”
说完,看了段正淳和江枫一眼,转身就走。
木婉清哀怨地凝视了江枫长长的一眼,在眼泪流下的瞬间,也转身跟着师傅离开了。
“婉妹!”
“红棉!”
两声喊叫同时响起。
叫“婉妹”的是江枫,叫“红棉”的是段正淳。
两人发觉竟同时叫人,互望一眼,都有些尴尬。
段正淳立即追了过去,只听嗤嗤嗤几声,三支袖箭射了过来,段正淳挥剑格开,这么阻了一阻,秦红棉母子已翻过树墙了。
江枫追了几步,以他的功夫,怎么可能追得上?
见木婉清越过树墙的时候,还望了他一眼,他心里竟莫名地一揪。
那是心痛的感觉!
段正淳没追着秦红棉和木婉清,也不想理江枫,神情落寞带着手下离开了万劫谷。
群豪见此间事已了,也和钟万仇作别,离了万劫谷,有的还讨好地追上段正淳,和他一起走。
一会儿功夫,石屋前本来热闹的场面,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江枫和万劫谷的人。
江枫望着还对他大眼瞪小眼的钟万仇道:“钟谷主,我也是被强迫的,真的不能怪我啊!”
忽然钟万仇怒目圆睁,叫道:“我想起来了,你这小白脸昨天还说是我女儿的心上人,今天就跟段正淳那恶贼的女儿搞在一起……你,你简直就是第二个段正淳!”
说着,他挥舞大环刀,冲了过来。
江枫早已有了防备,使出“凌波微步”,如飞马般在场中上下前后左右穿梭,将钟万仇的攻击一一躲过。
两人在草地上追逐着,时间一久,钟万仇气得哇哇直叫。
正僵持间,忽见树墙上爬下来两人,正是钟夫人甘宝宝和钟灵。
“钟万仇,你还不快住手!你在江湖上也是成名人物,竟如此欺负一个后辈吗?!”
钟万仇被甘宝宝一声喝骂,加之他也累得够呛,索性就停了手。
江枫也躲得累,两人一停下来,都在那边大口喘气。
钟灵跑过来,扶着江枫:“江大哥,你没事吧!”
江枫摆摆手,道:“没…事。”
“你和木姐姐的……事,我刚才都听人说了。”钟灵说道。
江枫一惊,气都忘记喘了。
转念一想:他和木婉清的事,在场几十人都见到了,根本无从隐瞒。
“那……那……”他“那”了几声,说不下去了。
“你也是被人暗害的,只要你没忘了我,我不怪你。”钟灵低低道。
江枫一听,就像听到了仙女的仙音一般,惊喜莫名。
他真想抱起钟灵,转个几十圈,同时心里在大喊:钟灵!你真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子啊!
甘宝宝大概也听到了钟灵的话,在那叹了一口气。
钟万仇听了,却又举起大环刀向江枫砍去。
江枫还没躲,就见钟灵挡在江枫面前:“爹,江枫是我这一辈子认定的人,你杀了他,就先杀了我!”
望着女儿决绝的神情,钟万仇到底下不去手。
他怒吼一声,一刀把身旁的一块石头砍成两半,两脚一蹬,提着刀几个起落,离开了石屋。
甘宝宝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郑重地对江枫道:“我就灵儿这么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待她,我不求你只娶她一个,但你一定不要辜负他,不然的话……”
江枫见甘宝宝少有的严肃,也脸一整,发誓道:“伯母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对钟灵好的。”
“你要记住今天说的!”甘宝宝说完,也走了。
石屋如今只剩下江枫和钟灵了。
钟灵转头看了看四周后,径直朝石屋走云。
江枫有些奇怪,跟了过去。
进了石屋,钟灵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在石床前停了下来。
“江大哥,你昨晚是不是跟木姐姐睡这?”钟灵忽然问道。
江枫一怔,含糊道:“……也不是,我睡地板。”
钟灵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江枫感觉好久好久,才听她说道:“你骗人,听人讲,木姐姐被人下了药,没有男人会受不了,甚至会死的。”
“哪有那么夸张,只要亲热一下,药自然就解了。”
“亲热?……怎么亲热?”钟灵睁着好奇又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嗯……这个。”江枫嗫嚅着,忽然口气一转:“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打听这些干什么!”
“你是不是心虚了?不敢承认?”
“哪有不敢承认。”江枫说着,突然一把将钟灵抱住,低头就吻了上去……
良久,他放开钟灵,说道:“我昨晚跟木姑娘就这么亲热几下,她的毒就解了。”
钟灵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当中,没听清楚江枫说什么:“你说什么?”
江枫只好再重复一遍。
钟灵半信半疑,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她把头靠在江枫胸前:“你跟木姐姐都那样了……你可不能辜负她。”
“啊?”江枫一听,又碰到一个意外,他问:“你跟木姑娘关系很好吗?”
“这怎么说呢,我们虽然来往不多,但我娘和她师傅……她母亲,是师姐妹,我们也算是师姐妹了。”
“嗯。”江枫点点头,在钟灵光滑粉嫩的前额上亲了一口:“你真善良!”
江枫觉得呆在石屋里有些膈应。毕竟昨晚他和木婉清刚在这里度过难忘的一夜,今天他就跟别的女子在这里卿卿我我,感觉太不是人了。
江枫以石屋太闷为由,走了出来。
他和钟灵两人坐在草地上,互相偎依着,说着悄悄话,直到太阳下山才离开。
吃完晚饭,钟灵就被甘宝宝打发回房了,而且不许他们两人晚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