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忽然想到,书上写的,缓解孕妇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夸奖她。比如说,你怀孕之后更可爱了,不要担心,你就算胖了也是一个大美女……
总之,诸如这种睁眼睛说瞎话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但对许君清必要的赞美还是有的,他觉得书上写得很靠谱。因而一咬牙,笑道:“好看。”
“我本来就好看。”许君清道。
天知道,苏忆之的牙都要咬碎了,才很诚恳地点点头。
看来许君清今天的心情儿是不错,孕期抑郁症并没有发病。
见苏忆之没有说起安菁的事儿,许君清就知道苏忆之是没看到,所以自己也就不主动提起,也当做没看到。他们的生活中,就不应该出现这个人。
她能当做没看到,但是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
饭后,苏忆之带着这些打包盒,秉着自己的垃圾自己处理的原则,出了她的办公室、进了电梯。
苏忆之刚走没多长时间,就接到了一个不知道该不该接起来的电话。是刘欣心的。
但是许君清不想弄得太生分了,好像自己很记仇儿似的。因而不但接了起来,而且还是态度很好地接了起来:“欣心。”
“君清,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雅雅会那么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些时间好吗?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幡然醒悟的。雅雅的本性并不坏,真的。”
“放心吧,我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已经说好的事情,我是不会中途反悔的。”
“对了君清,给你快递过去的手机壳,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
其实刘欣心可以自己送过来的,但却非要用快递的方式,反而把事情弄得尴尬了。许君清又笑道:“我已经用上了。”
“那就好……多谢你了,君清。”刘欣心诚挚道。
许君清不想要把问题弄得太深沉了,因而只是笑着岔开了话题,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刘欣心对她而言,已经不可能是朋友,但若说是敌人,也谈不上。所以没必要太热络了,也没必要刻意疏远着。
安菁的动静是不小,但是这一次,许君清已经决定,权当做不知道了。不管外界舆论沸腾到什么样儿,她都不会做任何举措。因为她已经不想要再和这疯婆子较量下去了。忙着生孩子还来不及呢……
许君清不想要和安菁较量,但是却并不代表安菁会放过她。
下午下班前,许君清接到了一个并不愿意接到的电话。
“我们见一面,可以吗?”
许君清开了免提,舒服地靠在老板椅上,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壳:“我不觉得我们需要见面。”
“有一件事,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我现在就在你楼下的停车场里。等你十分钟,如果你不下来,我就走。遗憾的绝对不会是我,而是你。”安菁道。
许君清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但是结果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一定会下去。一定要让安菁看一看,她用了这个手机壳。
而安菁此番要见她的目的,自然也是要见到这个手机壳。
八分钟后,许君清下楼。她是不担心晚上一两分钟安菁会走的。其实安菁比她还着急。
许君清慢悠悠地下楼,果然看到安菁还老老实实地等在她的车里,一点儿要走的迹象都没有。看了一下时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道:“安小姐,你说我十分钟不下来,你就走,现在已经十五分钟了。看来安小姐还是很有耐心的。”
“我忘记看时间了”,安菁道,“但其实多少时间并不重要,我想许小姐也清楚这一点。今天的发布会,许小姐也看到了吧?我想许小姐一定气得不轻。许小姐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颠倒黑白么?”安菁含笑问道。
“我不想知道,但如果你想要说的话,我乐意奉陪。毕竟已经坐到你的车上了,不是么?”许君清说着,那出了自己的手机,装作很不在意她的话一般,故意上网。
“呵呵……”安菁笑了笑,道,“因为我确定忆之哥不会对我怎样。其实忆之哥是很敬重叔叔的,这一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得出来?他那个人,能表露出来的感情都很淡,但正因为如此,心里的感情才很重。你觉得,如果叔叔留有遗言,忆之会不会遵循?”
“当然。”许君清不假思索地说道,看起来,也像是在敷衍。
但实际上,已经知道安菁要说的是什么了。估计安菁是知道了叔叔遗言的事儿。那封信是苏暝夜交给苏忆之的,以苏暝夜声的人品,在交给苏忆之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看的,但却并不代表叔叔不会把其中的内容告诉他。而教育女儿的时候,一时说漏了嘴,也是很可能的事儿。
“叔叔留下了遗言,说愧对于我,让忆之包容我,不要与我为难。这是叔叔的遗信上写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番嘱托的分量吧?所以只要不是我拿炸药炸了苏家的祖坟,苏忆之都不会对我下死手的。所以说,这一次我回来,并不是落败之后的灰溜溜地跑回来,而是我要放开了做,直到把你打败为止。”
“好啊,我期待你胜利的那一天。”许君清笑道。
说完便不在此多留。安菁刚刚说话的时候,目光好几次都有意地停留在她的手机壳上,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安菁已经看到了她的手机壳。
说起来,安菁为了确定她在用这个手机壳,也是够拼搏的了。竟然用这个自以为分量很重的筹码来交换这一亲眼验证。只可惜,安菁自以为重要的消息,苏忆之都已经和她说过了。
安菁也不留,而是道:“许君清,你会有哭的一天的。”
“好啊,我等着呢。”许君清一笑,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手机壳里也有香味儿,只是这香味儿,一定只是普通香料的味道,因为许君清闻得出来这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但苏忆之是很谨慎的,特意找人过来看过了,确认了没事,这才让她用。
现在想来,不管到底是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苏忆之对她的好,都的确很让人感动。或许是她自己太贪心了吧?
原本嫁给苏忆之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让苏念行能有一个家而已。可现在呢?不但要给一个完整的家、不但要一个对自己十分呵护的老公,甚至于吹毛求疵到,连他的真心,她也想要。而且还非要确定,这真心与他们之间是否有孩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不是太矫情了?可不是么……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可心里,却是怎样也过不去这个坎儿。苏忆之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无法劝说自己得过且过。
安菁刚走后不久,苏忆之就来接她了。一想到苏忆之出现,必定会在公司楼下引起一阵轰动,许君清就很不想下楼。但如果不下去,引起的轰动一定更大。
许君清收拾了明天上飞机要带走的东西,急匆匆下了楼。却发现今天楼下异常平静,没有任何一个员工偷偷趴在落地窗前看。
“该不会是诓我?其实人根本就没来……”许君清满心狐疑地出了门儿,四下寻找苏忆之那辆拉风的车。
果然是在诓我!真是胆儿肥了。
既然已经下楼了,也没有再回楼上等他的道理。直接到路边去打车。
苏忆之就眼见着许君清从自己车前走过,目不斜视的,连往这边转下头都不曾。
“嘀嘀……”按了下车喇叭。
真难听啊……
苏忆之强烈忍受着自己耳朵的折磨。
许君清回身,向那个冲她按喇叭的车看去。那是一辆很普通的棕色宝马,看起来像是一辆新车。而车里面坐着的人,是苏忆之。
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趴在车窗上就问道:“你干嘛啊?”
“上车啊!哪儿来折磨多废话?”苏忆之给她开了车门。
许君清上了车,仔细打量了一下车中的人,确定这的确是苏忆之而不是别人。
“你看什么呢?”苏忆之不乐意了,“为你特意买了这辆破车,你就一句感谢都没有?”
“我又没说非要让你换车!你可以不来接我啊!”许君清比苏忆之还愤怒。
看到许君清如此有气势,苏忆之立刻缴械投降。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完全变了温柔的语气。
“不需要……呃……算了,那还是出去吃吧,我还想吃韩国馆儿。”许君清道。
“一根筋啊。”苏忆之嘀咕了一句,就开车往韩国馆的方向去了。
“你说什么?”许君清可是真切的听到了苏忆之的腹诽的。
苏忆之立刻住嘴,半晌,诧异地看向许君清:“我说话了吗?”
许君清被他这无辜的样子给逗笑了……
看到许君清笑了,苏忆之总算放心了些。看来这孕期抑郁症并不是无药可治的。
享受着苏忆之耐心服务,连菜都不用自己夹,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舒爽了。
就算等卸货之后,这种待遇也会随之消失,但能享受一日是一日吧。难道女王般的待遇摆在面前,还有客气地推走的道理?
原以为去b市之后,至少也要三五天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但是第二天一早,在飞机上落座之后……什么情况?
看到迎面走来的苏忆之,许君清有点儿懵。
该不会是要把她拽下去,不让她去了吧?直觉告诉她,很有这个可能。
但苏忆之却只是在她的后排落座,好像根本都没有看到她。也就是说,他也是来坐这班飞机的。
许君清回身去问他:“你去哪儿?”
“这班飞机难道不是去b市的么?”苏忆之道。
“呵呵……是。所以你去b市,有事?”许君清问道。
“刚好有一个合同要去那边谈。”苏忆之道。
“啊,呵呵……”许君清笑笑。
没必要戳破了吧?如果下了飞机苏忆之不跟着她走,算她自作多情!
几个小时候,下飞机的时候,许君清有意向苏忆之那边看了一眼。但苏忆之却并没有看她。
满心狐疑地下了飞机,苏忆之也并没有跟上来。
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一会儿。等到苏忆之跟上来了,却听到苏忆之问道:“你不去酒店吗?不然我先打车送你过去,然后再去忙?”
一听苏忆之都用了这个“忙”字了,许君清笑笑,哪有那么不开眼啊?因而只是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我就是问问,你定好酒店没有?如果还没定,可以先去我那里落脚。”
“放心吧,老周已经安排好了。”苏忆之道。
“哦……呵呵。那好,我先走了。”许君清掩饰住了心里的失落,刚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许君清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看到许君清有些失落的样子,苏忆之终于有了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这几天战战兢兢地伺候这个孕期抑郁症患者,今天总算恢复正常了!
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过不了今天晚上,他又将恢复到被压迫的生活。
许君清上了出租车,看到苏忆之正站在路边等,几辆出租车过去了他都没坐。看来是有车来接。所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苏忆之不是跟着她过来的,而是真的有事要办。
苏忆之足足等了十分钟,估计着许君清应该已经走出好远了,这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百汇大酒店。”苏忆之道。
他让人查了许君清的航班和入住的酒店,甚至连酒店的房间号都知道。他定的房间,就在许君清隔壁。但白天他要去调查一下清晖数码的傅家父子,没工夫和这女人玩儿,晚上的时候要好好吓一吓她。
回到酒店,许君清就窝在酒店里上网,查有关傅家父子以及清晖数码的一切相关信息。晚上约了和他们的饭局,自然要有备才能无患。
下午五点,许君清换了身衣裳。
因为毕竟只是一顿借风宴而已,并不是正式谈合同,所以不方便穿得太正式了,恐怕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因而许君清换了一身黑色修身连衣裙,围了一个驼色的披肩。
连衣裙是很普通的短袖款式,中规中矩的,而且这披肩的颜色也稳重。许君清觉得这身打扮于场合上还是可以的,不会让傅子源那花花公子起了什么轻薄的意思。
对这种花花公子,她真是太了解了。就算对这女人没兴趣,但只要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姿色的、打扮得稍微漂亮一点儿的女人,他都忍不住会没正形儿地轻薄几句吧?职业习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