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向宏踩了不到一分钟,沙粒儿就有些受不了,她跳下车,焉嗒嗒的!
“你先走吧,我想走路回去!”沙粒儿觉得身体像脱了节一样,有些酸痛,轻微震动都有十倍的痛感加持,她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对付那男人神经绷得太紧了!
那男人眼里闪着的凶光让沙粒儿后怕,昨天晚上的洪荒之力和勇气,让她觉得二十几年的能量如同重压之下的气球,空前强大地爆发一下后,就迅速地萎顿下去了!
他接受了什么惩罚,以后还会不会来挑衅,沙粒儿不敢等闲视之,她再次觉得得赶紧搬走才安全。
“我陪你走吧,下班高峰一过,这条路就显得太冷清了!”
沙粒儿不再说什么,她不时拿纸擦着冷不丁流出来的清鼻涕,觉得鼻孔里火辣辣的。
“看你这样子,像是感冒了!”
沙粒儿往回吸了一下鼻涕,鼻音有点重地说道:“可能是吧!”
“我摸摸!”
沙粒儿乖巧的立在史向宏面前,他把手放在沙粒儿额上感受了一下,又把手放在自己额上感受一会儿,再把手放在沙粒儿额上:“现在摸起来不烫,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严重!”
“应该没事吧,流清鼻涕估计是天气冷的原因!你的感冒好了没有?”
“我感冒就意思了一下,没有太严重的症状,现在已经好了!”
走到海上之约夜总会的露天停车场时,史向宏说:“我们去买点药,有感冒就早点服药,把它扼杀在急性期!”
扼杀在急性期?它有那么听话吗?沙粒儿撇了撇嘴角。
史向宏笑了笑:“要不你先回去,我去药房买点药,你半个小时后到胡同口来拿?”
“我还是去一下吧,让医生看看我感冒了没有,是什么感冒。”
“来回有点远!”
“没事,走吧!”沙粒儿重新坐上去,拽紧了前座。
史向宏想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厚实的衣服里面,但又怕一动手就让沙粒儿认为是登徒子,迟疑片刻,他把外套下摆往上撩起,露出腰部。
沙粒儿乐了,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史向宏:“把手放进来吧,暖和又不收费!”
“……”
“快点!”
沙粒儿把右手放到他腰上,史向宏把衣摆放下来,把她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开始蹬车。
“想吃点什么嘛?”
沙粒儿无力地摇着头:“不了,我想躺下!”
回到出租屋整个人已经越来越不对劲,她拿着水壶去打了开水回来,泡好脚,见朱丽娟还没回来,就想着窝在被窝里等她回来,告诉她去厂里上班的事情。
她头重脚轻地躺了下去,瞬间觉得自己虚幻地漂浮在云里雾里一浮一沉,踏不到实处,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嘴里不住呢喃着!
她想起感冒药还没吃,但她懒得起来,想着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辗转反侧,觉得被窝里越来越暖和。
神思恍惚间,好像地点已不是申城,电话响起,沙粒儿一看,许久没联系的王云龙竟然打了个电话来,沙粒儿沙哑着嗓子问道:“龙哥,什么事?”
“沙粒儿,你哪去了?”
“切,不告诉你!”
“你不管夏臻了吗?”
“他呀,掰掉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没有我的存在,他才不尴尬!当然,没有他的存在,我也才不尴尬!”
“你错怪他了,你还是回来吧,你回来,我和你慢慢说!”
“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那天,我主动让你慢慢和我聊他!”
挂掉电话,她黯然地走到一楼,看见夏臻正靠在一辆黑色轿车门边,和往常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像万事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沙粒儿眼神如寒冰,阴毒地盯着他,夏臻也不在意,仍向她走了过来,沙粒儿紧咬下齿,面目狰狞着凌厉地向他面部挥出一耳光。
夏臻的鼻血应声喷了出来!
我有多恨你!你不知道吗?
你还敢对我笑!
沙粒儿反手又是一耳光,夏臻的两只眼睛迅速充血,但他的头偏都不带偏一下,仍稳稳当当地立在沙粒儿面前。
好像不讨个死法,他的生命就画不上句号!
沙粒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把它竖立在眼前,透过匕首尖端向夏臻看了过去,许久没见,他脸上拿来刺沙粒儿的胡茬已经可以媲美西班牙本土胡子文化。
她学着电影里巅峰对决时的言辞:“你说这把刀削的水果圆润无棱,皮薄而不断,味道更出色,那么我今天要用它来削你,当然你可以把它夺过去来削我!”
夏臻只是淡淡一笑:“我一直渴望,如果不能死在你怀里,那就死在你手里,我眼睛闭上的那一刻,眼里有你,我就死而无憾了!”
沙粒儿微微一震,有些晕眩,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刀握的更紧,刀尖对着他,寒声道:“这个愿望,我可以替你了了!”
“拿命来吧!”
她退后几步,高喝一声,像动车高速行驶时那尖尖的头部一样快得眩目地把匕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老天啊,请把我的寿命给我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的,健康地活着吧!”
夏臻耳边响起许多破碎的声音,他努力捕捉,沙粒儿那银铃般的笑声,那低迷的呢喃,忽远忽近,都像在遥远的地方跟他捉迷藏!
他轻轻地飘了几步,便像无骨头的人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手捂住的位置汩汩地流出来!
沙粒儿冲过去想扶着他,却被他的重力带着倒向了地上,她凄厉地喊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拦我?我不让你死啊!夏臻啊……”
夏臻面色如金纸,他喘息着:“对不起了粒儿,如果你先死了,我要怎么活?我死的时候眼里没有你怎么办!”
他眼神的光芒像夜空里一闪而过的流星,他眷念地看着沙粒儿,缓缓合上了不舍的双眼!
“没了你,我要怎么活?夏臻……夏臻啊!”
沙粒儿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人都烧成这样了,才送过来!”
朱丽娟:“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上班的人都围在她床边,她还没起床,觉得奇怪,她们摇她,摇不醒,才发现她发烧了!”
“幸亏有他!”
“谢谢你,我是她同事!”史向宏微微点了一下头,就没有任何表情了!
早上发信息她没回,打电话也没接,他估计沙粒儿可能出事了,去看才发现她红彤彤的脸烧得快冒烟了,赶紧打了120。
下午,沙粒儿悠悠睁开眼睛,看见史向宏和朱丽娟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醒啦?你吓死我了!”朱丽娟起身倒了开水过来:“来,喝点开水,嘴皮都烧干了!”
史向宏站起来向外走:“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沙粒儿想开口说话,发现喉咙痛得说不出来,也就不打算再说。
“你呀,醒着的时候话不多,昏迷的时候满嘴的话,边说边哭,就没停过!”
“啊?”打夏臻那两巴掌,手指都发麻,她握了一下拳,发现手指头果然有些疼,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连梦里也不例外!
沙粒儿暗忖:高烧后莫非泄漏了什么机密。
梦里的情景好真实,不知道王云龙打电话是不是真的。
确实很迷糊!
“你把我手机给我一下!”她向朱丽娟比划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