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带着咸咸海风,在这个有些炎热的天气里给大家带来了丝丝清凉的感觉。
尤其是这桌上的小点心精致又奇特,美酒好喝又新奇,惹得大家是频频取餐,吃的不亦乐乎。
这随份子的钱,吃的也是赚回来了。
有些人便是吃了这好吃的,就有些想刨根问底了。
“这样好吃的点心,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是哪里的点心厨子做的?”
“这酒也是奇怪,为何这样好喝?从来没有喝过这种口味的酒。”
一时间,大家都是议论纷纷。
这时候,夏蝉先前分配好的小厮便四处给大家解释了。
这里的宾客有的是去过酒楼和食斋里吃饭的,也有的是从未去的,所以当听到这种点心和美酒在本地就有卖的,都是大喜过望,纷纷表明自己明日便就要去亲自尝一尝。
夏蝉用这场婚礼向大家展现了鸡尾酒的厉害,对于喝惯了辛辣度数高的白酒的古人来说,这种略带甜味和比较悠闲风格的鸡尾酒,搭配田园小清新的抹茶小蛋糕,轻松自在的用餐方式,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
小厮们穿着统一,由着夏蝉统一训练过,一手端盘子一手背于身后,穿梭在众人之间,随时为客人们倒酒和收拾餐盘。
桌子在两旁,就餐的地方在靠近桌子的地方,中间一条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展到了前头,前头摆着各式各样的花儿,开的娇艳,各色的布幔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如此青山,大海,草地,沙滩,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会儿,吉时到了。
玉无瑕是这场婚礼的主持,她一身水红色衣裙,不张扬,却也是应景的喜庆,“大家安静一下,新人到了。”
众人都是安静了下来。
夏蝉在旁边,对着准备好了的乐队使了个眼色。
‘铮!’一声空灵的琴音响起,随即后面的笛声跟上,曲调悠扬,空灵雅致。
夏蝉总共安排了七名演奏的女子,分别是三名筝琴,两名琵琶,一名吹笛一名吹箫。
古代婚礼多是唢呐,或是锣鼓喧天,可是夏蝉既然要办一场特别的婚礼,自然就要什么都得特别一点。
伴随着这悠扬的曲调,众人都是沉醉不已。
有人道:“新娘子到了。”
大家都是往后看去。
葛氏一身红衣新娘妆,头上虽是蒙着盖头,却是那种薄薄的透明的颜色,从外可以隐约的看清楚她的面容。
这盖头便是夏蝉亲自设计的,为的就是展现一种朦胧的美感,隐隐约约的美,才是真正吸引人的。
旁边有人扶着,一步步的跨过外面的花栏,踩在红地毯上,朝着前方走去。
郭东义站在红毯的尽头,心中既是紧张,又是兴奋。
他没有想到,夏蝉为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个盛大而又美好的婚礼。
这时,随着葛氏往前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人便将自己篮子里的花瓣往中间抛,花瓣层层飘落,落在葛氏的肩头,落在红色地毯上场面唯美而浪漫。
此时,箫声伴随着笛声,琵琶声铮铮入耳,众人望着这一幕,都是心醉无比。
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比之拜天地更加的圣洁,更加的美好。
随着曲调的升高,葛氏终于走上前,玉无瑕伸手接过了葛氏的手,站在中间道:“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愿今日之后,你们二人结为夫妻,恩爱不移,永结同心。”
说着,将两人的手相握在一起。
此时众人是再也忍不住,纷纷起身鼓起掌来。
这一刻,没人去计较婚礼的细节,只是刚才的这一幕,实在是打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内心。
大家都是艳羡无比的看着台子上的两人,刘西洋站在人群之后,却是眼眶泛红,双拳紧握。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当自己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
可是自己能怎么办,这一切都是葛氏喜欢的,若是自己再去打搅,只怕会让她心里不好受!
想到这,刘西洋只感觉胸腔内一阵闷闷的痛意,刘西洋咬着牙,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刘大人。”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刘西洋急忙转头,便见夏蝉跟玉自珩正在自己身后。
刘西洋惊觉自己脸上还挂着泪,急忙撇过了脸去,用衣袖擦干眼泪。
夏蝉心下有些震惊,她没有想到,刘西洋对葛氏的情谊,竟然这般深。
这一刻他落下的眼泪,便是足以说明一切的了。
刘西洋恢复了常态,看着夏蝉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的。”
夏蝉点点头,“我信你。”
刘西洋看着玉自珩,道:“将军,葛宗国已经到了定州,且带了不少的人马,是要取玉兰的性命的。”
玉自珩皱眉,“葛宗国的暗卫进不得定州,若是能进,我的暗卫自会阻拦。”
刘西洋皱眉摇头,“将军,下官没有说谎,葛宗国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死士,武功十分高强,这一次为了能一举成功,早已豁出去了。”
玉自珩皱眉,微微的想了想,道:“刘大人,此次还需要你的帮助才是。”
刘西洋点头道:“只要能救下玉兰,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前半辈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明明身栖在世,可是灵魂却无所依托,若是这一次能救下自己心爱的女子,保她从今往后的幸福无忧,那自己便是去死,也是值得了。
玉自珩摇头,“不需要去死,只是想让你最后做个总结罢了。”
夏蝉却紧张道:“刘大人,此次若是成功,葛宗国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刘西洋却是笑着摇头,“怀疑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条性命罢了,当年我明明可以救下玉兰,却只因自己的糊涂与懦弱,而害得玉兰痛苦了这么多年,我早已悔不当初,所以这一次,即便是要死,我也不怕。”
夏蝉正要再说什么,刘西洋却摆手,“不必多说,蝉儿,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从未放下过玉兰,所以即便是你或者宝儿妞儿,都值得我去赴汤蹈火。”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大步往前走,一次也没有回头。
夏蝉皱眉,看着刘西洋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纠结。
玉自珩轻拍了一下她,“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夏蝉转头疑惑的看着他,玉自珩翘起嘴角来,“我保证。”
这边台子上,玉无瑕笑着,道:“今日为新人准备了一项特殊的礼物,那便是一同放飞白鸽,以示婚姻的纯洁与美好忠贞。”
说着,后面已经有人抬上了笼子来。
两人一同打开笼子,一同将白鸽放飞,碧海蓝天,娇花相映,白鸽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这一幕真是让人向往不已。
接下来的环节,便是切蛋糕和喝交杯酒了,等到蛋糕被推了上来,大家都是惊呆了。
纵使见过一粟食斋的小蛋糕,却也从未见过这种大蛋糕啊。
夏蝉上前笑道:“这蛋糕乃是一粟食斋的后厨师傅联合完成,耗费了几位师傅整整一天的功夫,这蛋糕不仅是表面好看,内在更是十分独特,包含了各种口味。”
说着,让郭东义与葛氏拿着餐刀合力将蛋糕切开。
这一切开,里面的蛋糕便是几种不同颜色的层次了,看的众人都是十分惊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夏蝉笑道:“以后大家家里若有人过生辰或者婚事,都可以来我一粟食斋定做此种大蛋糕,而且我们有很多种口味和不同的花样,到时可以来店里亲自与我面谈,我们一定会做到您满意。”
大家分了蛋糕,吃了一口都是纷纷点头惊喜。
夏蝉得意,这蛋糕可是她花了大心神才弄出来的,若是在现代婚礼,怎么也得弄个七八层,可是时间不够用,又要做内里七彩颜色的蛋糕,夏蝉无法,只得做了一个三层的。
可即便如此,在古人看来,这也是突破性的实验了。
婚礼新人的部分进行完,郭东义便与葛氏一起坐马车回家了,毕竟,葛氏还是要嫁过去的。
夏妞儿跟夏宝儿一直跟着梅丫和柚青,夏蝉也放心,又交代了一下天泽几人,让他们照顾好大局,别忘了宣传。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吃东西,夏蝉早上起来,还没有喝一口水呢,现在吃了几口蛋糕,却也是饱了。
玉自珩去前头取了些菜和饮品,夏蝉不忍辜负他的盛情,也倒是吃了许多。
吃完了一点,夏蝉便跟玉自珩骑马往镇子上赶去。
憋了这好一会儿,葛宗国的人也该动手了吧!
天色渐暗,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一样,乌云压在头顶处,压得人心里都是阴沉沉的。
迎亲的马车走在树林子里的路上,显得有些仓促,外头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已经提前穿上了蓑衣戴了斗笠,像是有所预兆,知道这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一样。
马车行至路中,忽然从天而降十几个黑衣人,手中刀光寒影,冲着马车就飞扑了过来。
车夫顺势丢掉缰绳往外跑,黑衣人顾不上逃跑了的车夫,群起而攻之,朝着马车便劈了过去。
一刀下去,马车的车厢应声而开,四分五裂之际,黑衣人却发现车厢内空无一物,别说是人了,就连个鸟都没有。
黑衣人何其警觉,只这一瞬,便是知道了他们中了别人的计。
“撤!”
众人急忙想撤退之时,却是已经晚了,玉自珩准备的暗卫早已等在后头,只等黑衣人全部显现,才一拥而上,将一群人逮了个现行。
死士培养的就是忠诚,发现自己被俘虏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咬舌自尽。
玉自珩皱眉,“卸了他们的下巴。”
玉自珩长期跟在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手法比黑衣人咬舌的速度还要快。
夏蝉还没看清楚呢,只听得‘咔咔咔’几声,一群黑衣人的下巴便都被卸了下来。
夏蝉皱眉,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玉自珩笑着,“该刘西洋出马了。”
当天夜里,一封八百里加急就送到了京城皇宫,百里龙耀的养心殿里。
奏折上写,定州巡抚刘西洋,昨日抓获一群山贼,在山贼的身上竟然搜出了江湖中的江洋大盗令,原来竟是一不小心抓住了朝廷缉拿了多年的逃犯。
百里龙耀可谓是开心不已,道:“这个刘西洋,该赏!该赏!”
百里胤与几个重要的大臣都在养心殿里,正在跟百里龙耀商议大事,没想到这样的一封八百里加急,却让百里龙耀龙心大悦,百里胤十分好奇,却又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妥。
给了一旁大臣一个眼神,那老臣立刻道:“不知是何事,让皇上龙颜大悦呢?”
百里龙耀开心的很,“好啊好啊,朕派去定州的巡抚刘西洋,果真是个可塑之才,刚去了定州没几天,就为朕破获了缉拿多年的江洋大盗,实在是好啊!”
说着,百里龙耀又道:“喜公公。”
喜公公急忙上前弯腰道:“老奴在。”
百里龙耀笑着道:“朕要好好封赏这个刘西洋,三日之后,就在宫中为其摆庆功宴。”
喜公公哪里敢怠慢,急忙点头道:“老奴省的。”
百里胤皱眉,“父皇,此等江洋大盗朝廷捉拿了几年都没有捉到,为何这么简单凑巧的就被刘西洋给抓到了?而且刘西洋只是一介文官,他在定州也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哪里来的本事能抓到这种江洋大盗呢?”
百里龙耀皱眉,“依你这么说,是想说刘西洋此举有鬼?”
百里胤轻笑,“儿臣不敢,只是就事论事,提出自己的疑点罢了。”
百里龙耀微微皱眉,道:“待刘西洋将江洋大盗押进京城里来之后,再严刑审问。”
百里胤只是点头,却未曾开口说话。
出了宫,百里胤才皱眉道:“去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边葛宗国收到消息,已经是夜里了。
前去刺杀的死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这群死士平时是不随便出任务的,只有很重要的任务的时候,才可以出动。
只是这次非同小可,葛宗国觉得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万一失败,不说是下次再动手的困难度会增加,光说是百里胤这边,自己就没法交代。
这些死士百里胤是知道的,不到危急关头是不能拿出来的,这次葛宗国拿出来,也是没有提前跟百里胤通气,因为他知道百里胤是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
如此这般,只能先斩后奏了。
葛宗国焦急的的等在驿站里,等着死士回来禀报。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还是一片寂静。
饶是葛宗国的耐心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
刚起身准备出门去亲自查探一下,门外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人,差点与葛宗国撞了一个满怀。
葛宗国本就是箭在弦上,如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巴掌就挥了上去,“作死的奴才,慌什么慌?!”
那侍卫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哭喊,急忙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道:“王爷,不得了,前去刺杀的死士全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葛宗国大惊,“怎么会这样?什么叫消失不见了?”
那侍卫摇头,“属下奉命在外接应,可是久等一刻钟也不见人出来,属下无法,只得只身前去查探,没想到进去林子之后,只看见碎裂的马车碎片,其余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葛宗国大惊,感觉自己脑门‘突突’的响,有什么东西要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
正在这时,一个腰间带着刀剑的侍卫又匆忙跑了进来,“王爷,圣上来了旨意,说是抓到了江洋大盗,三日后在宫中摆宴庆贺,王爷即刻启程回京吧。”
葛宗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子摇晃了几下,才扶住了一旁的木栏。
中计了!中计了!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的死士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定州的边境,他心里其实早已经知道,玉自珩好好的不留在军营里练兵,皇上却默许他如同一个纨绔子弟一样在定州吃喝玩乐。
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这定州分明就是玉自珩的天下。
可是自己当时为何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死士能顺利的进来,是因为自己的死士武功高强呢?
葛宗国不愧为一个精明老练的人,混迹了这么多年的朝堂,就算是这一刻天塌下来,他也会第一时间先稳定住自己。
如今分析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葛宗国皱眉,伸手拿了自己的披风披在身上,道:“先去刘府。”
刘西洋回了府,将抓到的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关在了地牢里,嘱咐了周围看守的人,“除非是我来,否则就算是皇上来了,这门也不能开。”
这些人都是刘西洋信得过的人,更何况玉自珩派来的暗卫已经给这些葛宗国派来的死士的浑身关节处都钉上了铁钉,分毫内力用不得。
刘西洋回了屋子,却恰逢葛玉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刘西洋。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昏暗的很,刘西洋一心不在葛玉欣的身上,只是转身去书桌旁拿东西,道:“皇上召我回京,你也让丫头收拾一下东西吧。”
葛玉欣未曾移动身子,只是低声道:“刘西洋,你不得好死。”
刘西洋一愣,却未恼怒,只是将自己的书本笔墨都收拾了起来,转头看着葛玉欣道:“老天自会有数,到底是谁应该不得好死。”
葛玉欣接触到刘西洋的眼神,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着刘西洋就扑了过去。
“婷儿是你害死的吧,是不是你!”
葛玉欣的一张脸煞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刘西洋点头,挑眉道:“她活着,就是我们刘家的耻辱。”
“你……”葛玉欣哆嗦着唇,“你竟然这般狠心,那是你的女儿啊……”
刘西洋轻笑,伸手猛地扼住了葛玉欣的脖子,平时文质彬彬的脸上竟然狰狞一片。
“贱人,不要在骗我了,我生养不了孩子的,你肚子里的野种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葛玉欣一愣,眼睛陡然睁大,“你……”
刘西洋磨着牙,轻笑道:“我早已不能生养,你当初为了生下孩子,便去找了管家偷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京城被你爹压着,只是不敢说罢了,如今你要是觉得我丧心病狂,那便自请下堂,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
葛玉欣大惊,身子抖成了筛糠,“刘西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以一个千金小姐的身份下嫁与你,这么多年试问对你照顾有加,你竟然这般对我?”
刘西洋冷哼,“与管家勾结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联合你爹一起压制我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当年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玉兰,却还是使了诡计将玉兰赶走,逼着我娶你,你可知当日新婚夜,我多么的恶心,我本身很健康,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你这肮脏的人生下我的孩子,所以自己去买了药来,自断子嗣!”
葛玉欣早已是震惊无比,“你……你为了葛玉兰,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刘西洋冷笑,“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说着,一把甩开了葛玉欣身子,猛地将她甩在了地上去。
葛玉欣摔倒在地,手掌擦在地上,瞬间擦破了皮。
“呵呵……刘西洋,你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是为了我背叛你,你分明就是内心里放不下葛玉兰那个贱人,从以前开始,你从未放下过她,直到现在你再次看见她,你才想弄死我们母女,好跟这个贱人双宿双栖……”
说着,葛玉欣直起了身子,“可惜了,人家有了更好的归宿,刘西洋,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她在一起!”
刘西洋盛怒,心底最不愿意被提起来的东西又被当面提起,心中的伤疤被无情的揭露,刘西洋盛怒之下,开口道:“对,我就是放不下她,哦错了,我不是放不下,而是一直没有想过要放弃,玉兰一直在我心里,从未被任何人代替过,你,葛玉欣,就连代替她都配不上!”
听着昔日的伴侣说着这样无情冷酷的话,葛玉欣的心里死灰一片,“刘西洋,你不得好死!”
刘西洋冷笑,“不得好死的是你们!是你还有你爹,当年为何对玉兰下毒,为何要逼走她?这件事情若是再度深究,你们葛家都跑不了。”
葛玉欣脸色猛然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你……你还知道什么?”
刘西洋轻笑一声,目光悠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说着,便自己拎着箱子走了出去,声音低沉而无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出了门,吩咐侍卫将东西收拾好,即刻准备往京城去。
正在这时,葛宗国就来了。
葛宗国没有坐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而来,马儿速度很快,以至于葛宗国在大门口停下之时,一勒缰绳,马儿的两只前蹄就高高的扬起来,嘶鸣不已。
刘西洋正往外走,就见葛宗国从马上一跃而下,伸手自腰间拔了长剑出来,大步跨上前,一剑朝着刘西洋就刺了过来。
一旁的侍卫急忙拔剑相抵,剑身相撞,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葛宗国怒目看着刘西洋,“刘西洋,你找死!”
刘西洋轻笑,伸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抱拳道:“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
葛宗国看着他的笑脸,更加的上火,“刘西洋,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刘西洋轻笑,“岳父大人怎么样都好,只是皇上刚下了旨意,宣小婿进宫面圣,岳父大人有何事情,还请等小婿面完圣回来,再细细详谈。”
葛宗国咬牙,猛地收回剑来,“背信弃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刘西洋哈哈大笑,“背信弃义?小婿只知道,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小婿也是忠于皇上的,抓住了朝廷缉拿的要犯,乃是效忠于皇上,何来背信弃义之说呢?”
“你……”葛宗国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刘西洋看着葛宗国如此惨状,心中却是十分的解气,“岳父大人,若是没有您当年的悉心栽培,小婿万万不会到现在的位置,这么多年,多谢岳父大人的教诲之恩啊。”
葛宗国看着刘西洋的样子,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神,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还把女儿嫁给了他,葛宗国只感觉气血攻心,一个没忍住,一口血‘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
刘西洋哈哈大笑,“岳父大人,小婿要进宫面圣了,您还是自己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毕竟这江洋大盗,可是您的人呢!”
最后一句话,刘西洋是在经过葛宗国身边的时候说的,葛宗国只感觉浑身无力,那句话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葛宗国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葛玉欣听到外面的吵闹,翡翠来报说是葛王爷来了,葛玉欣急忙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岂料刚出门,便看见葛宗国受不了刺激而晕过去的一幕,葛玉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爹——”
下午的时候,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如约而至,夏蝉坐在二楼的窗前,隔着袅袅茶雾,看外面的雨景。
玉自珩坐在一旁看地图,屋子里寂静无声。
这时候,门外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紧接着梅丫的声音传来,“小姐,来信儿了。”
夏蝉应声,“进来。”
梅丫进门,在门口处跺了跺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挑了帘子进来,将一封还带着体温的信奉上。
夏蝉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上述只有寥寥几个字,“京城一行,可获良助,若想一举得手,还需静待时机。”
夏蝉看完,也约莫明白了毕方的意思。
毕方这是算出了,这次皇上也会召自己去京城呢。
夏蝉想了想,转头对玉自珩道:“十三,毕方说此次去京城,会获得良助!”
玉自珩点头,“那很好啊,那这次是必须要去的了。”
夏蝉皱眉,走过去道:“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说着,挨着他站着,看着桌上的地图。
玉自珩轻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道:“我在看,葛宗国和百里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蝉挑眉,“什么意思?葛宗国不是来救刘婷儿的么?”
玉自珩轻笑,“有这么单纯就好了!最近百里胤一直待在定州,的确好奇怪,而他身边的那个灭寂,就更加奇怪了,不过无论如何,定州不能动。”
玉自珩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中带着坚定而不可磨灭的光芒,夏蝉心下一紧,试探道:“十三,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是不是?”
玉自珩笑笑,拉着她坐下,道:“小知了,你这么聪明,该知道为何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夏蝉点点头,她的确想过,玉自珩就算是再得宠,可是堂堂一个大将军,也不能待在这里混吃混喝的,朝中无人弹劾,实则是皇上默许,而皇上为何默许,大抵是因为,玉自珩在这定州,就是为了达成皇命而来吧。
夏蝉想到这,叹口气道:“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工作,说起来都有些保密性的了,我可不想知道。”
玉自珩想不到夏蝉会这样说,倒是有些想说了。
“小知了,这样说吧,我们玉家,自古以来都是效力于皇室,此次皇上派我前来,所要调查的东西,跟二姐夫家里的孤本有关,也或许是关系到更多的,不过我现在还是丝毫头绪都没有。”
夏蝉掩下心中的惊讶,想了想道:“十三,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你就算是再厉害,在定州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要探听一点秘密,实在是太难了。”
玉自珩轻笑,“无妨,此事急不得,更何况我觉得,好像百里胤比我更着急呢。”
夏蝉轻笑,拈着块点心吃了,“此次去京城,我们晚些再出发,一个是想给伯父伯母带一些好吃的,需要时间准备,二一个吗,我总觉得这孙氏不会甘心,说不定这两天会有所动作的。”
玉自珩点头,“可以,既是这样,我们明日晚上再出发吧,也不会耽搁。”
夏蝉笑着点点头。
葛氏进了郭府,夏妞儿和夏宝儿也来了,郭东义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府中多了一位娇妻,还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这本来冷清的大宅院儿,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只是这大部分人热闹,下人房里的孙氏却是哀容满面。
前面做的那么多事情,还是阻拦不了葛氏嫁进郭家来,更别提竟然还把自己的一双儿女给搭了进去。
眼看着这前院儿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孙氏便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难受。
这明明应该是属于她们母女的生活,当年好不容易弄死了周碧柔,让碧心跟着了郭东义,自己又费尽心机弄死了周碧柔的爹,拿下了这周家的家产。
却没想到家产被儿子给输光了,碧心又是拴不住郭东义的心,最后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孙氏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掉泪。
‘啪’身后走来一个中年女人,拿着藤条一下子就抽在了孙氏的背上。
“哎呦,哪个不长眼睛的小蹄子,疼死老娘了!”
孙氏脱口而出,转身就对着那人拳打脚踢。
管家嬷嬷一个没注意,竟是被踢了好几下,身边的丫头们急忙上来帮忙,按住了孙氏不让她动弹。
管家嬷嬷气得都要炸了,“你这老刁奴,竟然还敢还手?老身今天不打死你才怪!给我按住了她!”
说着,伸手卯足了劲,拿着藤条一下一下的抽着孙氏。
‘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就算是不用看,只是这样听一听,也让人不寒而栗。
付嬷嬷去洗了衣服回来,正端着盆往回走,就看见孙氏被人按在地上打,付嬷嬷吓坏了,急忙扔了盆跑上前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孙氏被抽得皮开肉绽,别看这藤条细细的一根,可是这宅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精心琢磨的,打起人来可不是一般的疼呢。
付嬷嬷眼看着孙氏都快没气儿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扑上前去,伸手攥住了管家嬷嬷的藤条。
“求求您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说着,跪着就给管家嬷嬷磕头。
管家嬷嬷冷哼一声,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孙氏,道:“下次注意点儿!咱们走!”
说着,便带着一众丫头转身离开。
剩下孙氏和付嬷嬷两人待在园子里。
付嬷嬷见众人离开,这才急忙伸手扶起了孙氏,“老夫人,您没事儿吧……”
孙氏强撑着一口气,咬着牙道:“我好歹也是郭东义的丈母娘,她们竟然敢这样轻贱我,肯定就是受了葛氏母女的指使!”
付嬷嬷点头,“老夫人,老奴先扶您回去吧。”
孙氏一把攥住了付嬷嬷的衣袖,眼中带着狠辣的眼神,“为今之计,只有除掉这两人我们才能活,要不然我们还没等救出碧心和盛宝,我们便就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了。”
付嬷嬷看着被折腾的只剩半口气的孙氏,无奈的点点头。
孙氏眼中泛着寒光,“当年的手段,我不介意再用一遍。”
夏蝉坐在葛氏的屋子里陪着葛氏说话,这边刚刚教训完孙氏的管家嬷嬷便笑着来了。
“给夫人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夏蝉转头,笑道:“嬷嬷,事情可办妥了?”
管家嬷嬷急忙笑着应道:“已经办妥了,全部按照小姐的吩咐办的。”
夏蝉笑着,“嬷嬷办事效率真高,我一定去郭叔面前多多替你美言几句。”
管家嬷嬷急忙摇头,“不敢不敢。”
夏蝉给柚青使了个眼色,柚青便拿着碎银上前,递给了管家嬷嬷。
接了银子,管家嬷嬷立时眉开眼笑,“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夏蝉摆手,“下去吧,替我多看着她们一点。”
待管家嬷嬷走后,葛氏才好奇道:“蝉儿,你让她去做了什么?”
夏蝉轻笑,“不可说,不可说……”
葛氏轻笑道:“你这丫头,还跟娘来这一套。”
夏蝉道:“哎呀,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可得配合我啊。”
葛氏急忙点头。
夏蝉眨眨眼睛,凑到了葛氏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葛氏一听,立时惊呆了。
晚饭的时候,自然是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
几人围在一张桌上,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丫头们端着托盘上前呈菜,郭东义招呼着几人,夏蝉忽然道:“这道珍珠翡翠汤看起来不错,刚才经过厨房,听厨娘说是其中加了药材,既是补身子又是美味,这样吧,孙夫人最近劳累的很,干活也不错,为了褒奖孙夫人,这碗汤便赏了夫人吧。”
孙氏一惊,本来好端端的等在外头,没成想夏蝉竟然叫了自己。
还要赏东西给自己?
孙氏嘀咕着,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扩大。
进了前厅,夏蝉笑道:“孙夫人,这汤可是你做的?”
孙氏急忙摇头,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夏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是,老奴只是打下手。”
夏蝉笑道:“孙夫人最近劳累了,这汤最是补身子,我便赏给你喝了吧。”
孙氏一愣,“什么?!”
夏蝉轻笑,欣赏着孙氏青白交加的面色,面上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不想喝?”
说着,给柚青使了个眼色,柚青心领神会,即刻端着那碗汤走到了孙氏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们家小姐赏你的,你这奴才可别不知好歹。”
孙氏看着面前的碗,碗里有着清清白白的汤汁,上面飘着几片菜叶子,闻起来十分的浓香。
可是她自己是知道的,这汤可是喝不得。
夏蝉轻笑,看着孙氏迟迟不肯接,笑容也渐渐的凝固了,“怎么?孙夫人觉得我赏的汤辱没了你吗?”
孙氏急忙摇头,“不敢,老奴不敢……”
夏蝉笑着,“那为什么不喝呢?”
孙氏不做声,郭东义看过去,却看到孙氏不停颤抖的身子。
郭东义怒了!
饶是傻子,也看得出这其中猫腻了。
郭东义皱眉,经历了前面的几件事,没想到这孙氏还是死性不改!
郭东义咬着牙,道:“小姐赏你的,你自是要喝下。”
孙氏有些害怕,“不……不要……”
郭东义皱眉,“给她灌下去!”
------题外话------
求追文!求正版!求票票!安慰一下我这颗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