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后面,露出一排向下的楼梯,她踩着楼梯一步一步的下去,下面越来越亮,最终,她的脚落在了地面上。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上少了一层冷漠,多了一层柔美。
她的眼看着这个不到十五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全粉色的布置,一张女孩子用的小床,宛若一个玩偶的天堂,到处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布娃娃,各式各样的,摆在床上和地上。
她的手从地上捡起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布娃娃,手轻轻摸着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嘴角轻轻的咧开......
总裁办公室内,杜笙和汪辰各自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一个躺在沙上,一个躺在躺椅上,各看各的杂志,说得却是一样的话题。
杜笙翻着杂志,忽然看到上面的女模特穿着的一套金黄色的露肩长裙,啧啧道:“这裙子不错!不过,这肩露得也太多了,外面回头我再给她搭配一个小外套。”
汪辰则看着一本孕产杂志,看着上面的宝宝道:“这小家伙养得不错,白白胖胖的,各种维生素钙片都应该补齐了!对了!还有叶酸,我回头得先让菲儿补补叶酸去!”
杜笙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哎哎!我说,你们还没结婚,ok?你想得也太超前了吧?”
“没结婚可以结呀!菲儿连戒指都收了,就是一个婚礼的事嘛!等我把这次的大case搞定,我就娶她过门!”
杜笙继续翻着杂志,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哈,耽误你结婚了!那你那边给我放风放的怎样了?”
汪辰换了个姿势,爬在沙上,脸上是云淡风轻:“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现在外头的人都传得纷纷扬扬的,杜氏独生子杜笙,宁用千金换取美人一笑!啧啧啧,真是千古不变的败家子呀!”
杜笙斜睨了他一眼,懒懒道:“败家子也有败家子的好处,至少让人不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最后也会是最后的赢家!”
汪辰点点头,合上杂志,从茶几上拿出他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他的手上,道:“说得没错!但是我们也要有万全的计划,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漏洞落在他人的手上。”
杜笙接过他的资料,翻开一开,竟然是杜氏的股权结构图和内部利益结构图。
杜笙挑眉看向汪辰,汪辰的大嘴笑咧开,指着股权结构图,道:“既然这个东西已经外露,那么,这些人,我们何不来个先下手为强?”
杜笙嘴角邪魅一笑,看着汪辰,半响,道:“你小子,脑袋这不不笨嘛!”
汪辰淡淡笑了笑,他这哪是活泛哪,他只是需要为父亲的过错寻找最少损失的机会。
雷霆坐在办公室内看着面前继续下滑的股市,眉头锁紧,这样的形式,没有人会把股票这个时候抛售!自从上次他收购了丰辛和杜笙抛售的两万股股票后,杜氏股份便以直线速度下降,让他手里的股票瞬间成了鸡肋,抛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这样的走势,没有人敢抛售,也让他无法再收购更多!
一时间,让他忽然没了主意。
这时,他的手下忽然进来,附在他耳边道:“老大,我刚刚去了杜氏的第二大股东李泽东家现他们一家人都移民了!而且,听说在他移民之前,他手中的所有股票都被一个神秘人收购!”
雷霆讶异的睁大眼,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跟自己对着干呢?!
“那第一大股东呢?”
“第一大股东的股份刚刚传给他儿子他就死了,他儿子最近不知为什么忽然失踪,我后来查了一下,好像他的股票也被一个神秘人收购了!”
雷霆的脸色顿时惨灰,瞪着眼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杜兢生和杜笙父子的股份加起来有75%喽!”
手下嗫嚅的低下头,低声回:“是,是的!”
汪辰看着杜笙从办公桌下的保险箱拿出来的股权转让书,吃惊的牙都合不上了,这小子不是每天都在谈情说爱吗?怎么什么时候竟然把公司的两大股东的股权全都收购了?!
杜笙用手指托着腮部,一边点着他那细腻嫩肉的小脸蛋,一边笑着挑眉道:“怎么样?哥们儿速度吧?!”
汪辰本来是挺高兴的,但是一看他那得瑟样,马上变了脸,没好气道:“好啊!敢情你连我也瞒?!你丫当我是哥们不?!”
“就知道你这么说!”杜笙撇撇嘴,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几张照片往汪辰身前一扔,里面露出几张汪辰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的照片。
汪辰蹙了蹙眉,伸手拿起那些照片,疑惑问:“这,这照片哪来的额?!”
杜笙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瞥了他一眼,道:“你猜!”
汪辰看着这些照片拍摄的角度都极其隐私,甚至有些车内的照片都很清晰,这说明他的车内一直被人按了摄像头在监视自己?!
“雷......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能做到如此神通广大的人物!
杜笙挑挑眉,缓缓点了两下头道:“我也是在调查雷霆的过程中现雷霆在跟踪你,所以才派人把这些照片给你买了回来。这叫反跟踪!懂吗?!”
汪辰看着照片,恨得咬牙切齿,自己真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把贼防到自己家门口了!
“他丫的竟然**我?!”他的脑中浮现出一幕幕激情的画面,脸刷的红得像茄子,连说话都带颤,“他丫的,拍就拍吧,拍我车里干嘛?!Cao!他丫的。”
汪辰一般不这脏话连篇的,只有一种情况下如此,那就是......紧张......
杜笙跟他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他这毛病,没好气道:“你紧张什么呀?!他们只是为了从你这里套取商业机密,其他的,你让人看人家还不看呢!”
汪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们没看哪!?靠!他娘的,爷爷我没想到活了二十多年,竟然在这事上晚节不保了......”
杜笙白了白眼,这家伙这还且唠叨呢!自己得等他平静下来后再回来,想完,拿起钥匙就开溜!
“喂!我说,你去哪儿呀你?!你跟我说说,这照片你从哪儿买的?还有没有了呀?!喂!你跑什么呀?!”
汪辰哪里跑得过杜笙,等他出去,杜笙早就一溜烟跑没了!
杜笙自有去处,自从父亲出院后,公司的事情一直还然杜母打理着,自己收购股票这样大的事,不报告一下老妈怎么可以呢!
杜笙还是一贯的开门直入,只是这次不同,以往都是杜母正在聚精会神处理公务,而这次竟然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语气极为严肃,有着一种讨价还价的意味。
杜母见有人进来了,忙按住话筒部位,转过身,当看见来人时杜笙时,脸色顿时惨白。
杜笙挑挑眉,不明所以,问:“妈,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杜母眼睛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杜笙,问:“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我?我刚进来啊!怎么了?”杜笙瞪大眼答。
杜母明显呼了口气,脸色恢复平静,对着电话那头道:“那先这样吧,回头我们再联系!”说完,挂断手机。
杜笙从未见过杜母慌张的样子,不禁好奇问:“谁啊?我认识吗?”
杜母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怎么又进来不敲门?”
杜笙挑挑眉,答:“自己家嘛!我习惯了。”
杜母摇摇头,只余下叹气。
杜笙根本不管杜母的脸色,直接切入道话题道:“妈,通知你一声,我收购了我们公司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的所有股票,成了公司的最大股东。”
“什么?!”杜母惊讶的站起来,眉头竖起。
杜笙知道杜母肯定是这样的反应,根本不理会她的怒气,接着说道:“我原来的股份是20%,加上这16%,我就比我爸多了1%,现在是不是该换我当董事会主席了?!”
“胡闹!”杜母一副被人扇了耳光的样子,气急败坏道,“你这样做,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你爸!”
杜笙蹙了蹙眉,脸上继续是吊儿郎当的表情:“妈,你问不问什么原因就脾气,我这样做时为了保住杜氏保住我们家在杜氏的地位!如果我不买,自然又其他人去买,您想想如果这些股票落在旁人手里会怎样?”
杜母蹙眉,她知道如果有人想刻意收购杜氏的股票不是没有可能,杜父的一大部分股票因为公司前一段时间的一个工程被抵押给银行,如果有人知道并且拿这个来压制他们的话,极有可能会趁机进入董事会兴风作浪!
她的神色缓了缓,但还是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杜笙。
杜笙见杜母是这样的防贼的表情,不禁叹气道:“妈,我早晚要继承杜氏,难道您还怕我把您踢出杜氏吗?您和父亲都老了,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了?!”
“不可能!”杜母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让我和你爸退出董事会,让出主席的位子,除非我们死了!”
杜笙脸色也不好看了,杜母这样的态度简直与市井泼妇无异,权利与她似乎比生命还重要!
两个人对持半天,杜笙终于软了下来,站起来道:“那好吧,你们想当就当吧!不过,云菱和我订婚的事情,你们不能阻挠,否则,别怪我到时候让你们失望!”
说完,起身摔门而出。
杜母的手缓缓揪起桌子上的一张纸,狠狠揉搓了一番后,眼底阴狠地说:“失望!?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希望,何来失望一说?!”
杜笙的脸一出办公室便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本来对杜母还抱有一丝的亲情希望,如今这样一看,真是自己太幼稚了!
他怎会为了一个区区的董事会主席跟家里撕破脸,他只是想要确定的是,她是否爱自己......
他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压住,抬也抬不走,搬也搬不动,纠结异常。
不行,他需要人来倾诉!
云菱正在一个模特加上做内衣量体设计,正在寸量之际,忽然旁边的手机响了,云菱忙拿起电话:“喂?笙。”
杜笙清了清哑了的嗓子,哑声道:“你干吗呢?陪我去喝杯酒吧!”
云菱看了看助理,又看了看手边的活,顿了顿,道:“好吧!”
酒吧内,杜笙把酒一口气喝进去,云菱看着苦的抖,忙握住他的手腕,劝道:“怎么了?这是烈酒啊!你喝得太猛会醉的!”
杜笙摇了摇头,握住云菱的手,眼睛里透出一丝的伤痛,喃喃道:“我一直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爸我妈的孩子!”
云菱顿了顿,无奈的劝道:“怎么会?他们一直很在乎你不是吗?更何况除了你,他们又没有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杜笙摇了摇头,将脑袋偎在云菱的怀里,喃喃道:“不是,你不懂,我感觉不到她的爱,她对我,只有客气,只有要求,没有感情,甚至连最基本的关怀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要一个家这样最基本的要求都实现不了呢!”
云菱摸着他的头,她又何尝不是,不过,好在,她还有父亲,虽然已经是植物人,但是只要父亲还在,她的心就仿佛有了希望。家,是所有人毕生需要依靠的地方,可是又有多少人看似有,实则没有呢!
下午的酒吧刚刚开始营业,偌大的酒吧内只有这两人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杜笙果然还是沾酒就醉,没一会儿,就醉了。云菱只好一边扶着他一边到外面叫车,她得把这人送回家。
可是,送到哪儿呢?他的那个仿佛天堂的庄园还是那个跟情怡有着过去的家?哪一个自己此刻都不想让他去,怎么办?
想了想,她忽然唇角一扯,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杜笙扶了进去!
司机看了看后面一醉汉一美女,问:“去哪儿呀?美女?”
云菱笑了笑,道:“去清苑小区。”
“好嘞!”
车停到一个普通的居民楼下,云菱把杜笙搀扶下来,然后给司机师傅结了钱,一步一挪的往楼洞走去。
好在楼内有电梯,否则这个大男人还真是扶不上去!
云菱吃力的把他拖到家门口,拿出钥匙给他推了进去!
杜笙一下失了重,扶着墙跌在地上,云菱也累得虚脱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午后的斜阳暖暖的从窗口射进来,铺撒在沙发上,家具上,也投在了两个趴在地上的人的身上。
金色的光将每一样物品都勾勒出了一条金边。
清风顺着窗棱的缝隙徐徐吹进屋内,也吹到云菱的脸上,云菱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在这样午后的暖阳下,两个人在略有凉意的地板上,互相依偎着,睡到自然醒。
“笙。”云菱又往他的怀里偎了偎。
“嗯?”杜笙用手臂揽住她的肩膀。
“这,就是家的感觉麽?”
“应该是吧。有你,有我,还有一间有着暖阳袭鼻的屋子。”
“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的。”
“嗯。云菱,我们去看房吧?我要买一栋属于我们两个的,有着夕阳斜照的,暖暖的房子。”
“嗯!”
一道厚厚的百叶窗将整个办公室挡在阳光之外,雷霆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听着面前的人的厉声批评:“这么长时间,你在干什么?!就是因为你的犹豫和不彻底,才让杜氏有翻身的机会!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快!尽量推动整个事件的发展!不要忘了我的仇恨!”
雷霆喉结动了动,沉声道:“是!”
杜笙从外面吃完午饭回来,一推开门边看见汪辰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杜笙也忙凑过去,问:“怎么了?”
汪辰沉着脸,道:“很麻烦。上次顾氏那批瘦腿袜事件,最近又被媒体炒作起来,似乎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的腿部再次出现感染,怀疑跟上次的瘦腿袜感染有关系。媒体现在直批杜氏为富不仁,只顾赚钱,不管消费者的健康。菲娜儿和杜氏旗下的所有服装公司都面临着诚信危机。甚至我们的互联网行业也收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杜笙看了看网上的内容,看起来批评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还骂的挺狠:
受伤的小鸟:杜氏仗着财大气粗,根本不把消费者放在眼里,建议以后大家联手抵制杜氏的产品!
废材:听说杜氏那个败家子最近把自己股票都卖了换钱给他那个女朋友消费,杜氏看来要不行喽!
yycooku:杜氏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去年开始有那个薄云菱跟杜公子在一起以后,杜氏就开始有这样那样的事,杜氏那些家长都不管的么?就让他们那个杜公子胡作非为?!
......
杜笙看得七窍冒烟,恨不得把电脑的屏幕给揍上一拳!
说自己就说自己吧!还把云菱扯上来干啥?这不是让杜父杜母找借口让自己和云菱分开么?!
汪辰以为他要说杜氏这次需要危机公关了,谁知这厮竟然说出一句气死人的话来:“看来,我要抓紧时间筹备订婚仪式了!不行,等不到下个月了!下周就订吧!”
汪辰当场翻白眼,没好气道:“这事跟你订婚有什么关系?!你扯不扯呀?!”
杜笙哪里管他,早忙着打电话给中介公司,让他们赶紧给自己物色房子......
云菱和丰辛分别坐在设计室方形的大会议室的两端,看着对方,另外两侧则是各自的助理。
丰辛拿着手里的资料,道:“春季来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来设计新款春季内衣和家居服,其实我们已经是晚于市场上所有品牌了,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创新和更快的设计速度来完成本季度的设计产品。”
云菱点点头,其实她在工作上一直非常佩服丰新的工作态度和对市场的把握,她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业设计师,自己往往更多的是从设计美感和舒适感上去考量一个作品,而她更多的是从大众的审美点,是否实用,是否可以大众化等方面去考量,她们两个人如果可以互补,那再内衣设计领域,绝对会无敌的。
“嗯,我赞成丰总的想法。而且我想我们可以从春季的很多花的主题做起。”
丰辛一听,眼底略略有了一丝赞许。
可坐在丰辛旁边的情怡可不这么认为,斜瞥了云菱一眼,满是不屑道:“花?俗不俗啊?你当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希望招蜂引蝶吗?哈!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呢,不过如此啊!”
在做的人都噤声不语,只有丰辛清了清嗓子,道:“情洛,我们开会呢!在公谈公,不要人身攻击!”
情洛嘟了嘟嘴,脸上满是不服气的表情。
丰辛继续说:“我觉得薄总的想法不错,我们可以用春季的比如迎春花,梅花,杏花,桃花等等做成各个系列的花系,既应景又让人感受春天的那种生机盎然的气息。嗯,很不错!那么,设计初稿ai就由薄总来做,做好后由大家来进行甄选,最后来决定由大家来继续点缀和设计延伸。”
大家都点点头。
云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散会!”大家纷纷离去。
张昕和云菱一回到办公室,就忍不住问:“薄总,丰总最近好像不太一样,您没感觉出来吗?”
云菱不说话,她正在忙着找一些花草的样图。
“丰总最近对您很客气,好像没有了仇恨,只是公事公办的感觉。而且,您发现了吗?她现在跟情洛的关系也不似原来那样好了!难道,丰总受了什么刺激了么?或者是忽然想开了?”
云菱找出一些花的图样,一边看一边应道:“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便是人心,一夕变好一夕变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呢,就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过好自己该过的生活,其他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担心吧!”
张昕吐吐舌头,知道云菱在说自己不好好工作,忙过去帮云菱摆图样。
丰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那晚杜笙视自己为洪水猛兽逃了之后,自己的心竟忽然放开了!
一个男人,如果在极致渴望女人的时候都把你排除在外,那只说明,他根本都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女人!那么,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人,或许只有知道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时候,才会死心。该有的恨也没有了,该有的留念也似乎尘封谷底。现在的她,宛若新生,可以坦然面对薄云菱,甚至,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