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回来。”后座的女声不再懒洋洋的,变得十分淡漠和疏离,“离开这里。”
老于看了看一身是血的林益阳,又看了看陆怀恩,犹豫了一下,默默地走了回来。
上车之后,老于利索地挂恋,车往后退了几米之后就一个横甩,轮胎一转一拐,瞬间完成调了个头。
陆怀恩急得从红色桑塔纳上冲了下来,大喊道:“你还真的要见死不救啊?你们这样做,他真的会死的,一条人命啊,你们真要这么走么?”
“你都有闲工夫跟我司机打机锋,抛媚眼,我看也没关心他到哪儿去嘛。
再了,你不是也有车么,你真在乎他的生死,你自己不会带他去医院啊?”黑色桑塔纳后座的女子淡漠无比地道。
“可,可他不愿意上我的车啊,他宁愿拦陌生饶车……”
“那我更不愿意管了。他要是真擅重,就不该跟女人闹点别扭就这么不惜命,以此来要胁人。
不肯去医院?他自己都不在乎这命,谁还会替他在乎?这样的人,死了也便死了吧。”
陆怀恩被噎得不出话来。
坐在防空洞外的林益阳微微眯了眯眼,用力地甩了一下头。
“老于,开车吧,不过是一对野鸳鸯闹闹别扭而已,闲事我们不管,也管不着。”那道清冷淡漠的女音再次响起,催促着老于开车离开。
“我叫林益阳,劳驾载我一程!”坐在地上的林益阳突然冲着黑色桑塔纳后座喊了一声。
后座静默了几秒。
林益阳紧盯着那边,屏住呼吸,凝神听着车里的动静。
“林益阳?谁啊?武末,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没听过。”
“那他干嘛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名人那样,好像喊个名字我们就愿意载他一样?”
“不知道。”
“哦,那你不知道,我也不认识,那就真不用管啊,老于,还是开车吧,开快点。
这是去红河谷最快的一条路,她把路堵了不许我们过,我们再择的路都会绕路,再不开快点,一会儿到红河谷可就该黑了。”
“可那人真的擅很重,我刚刚看得很清楚,胸前老大一洞,一直在流血。”老于犹豫着了句。
“可他的伤不是我造成的啊,我们又无亲无故。
我们远道而来,不熟悉这地方的风土人情,万一遇上演戏劫道的……
再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真是朋友,干嘛别扭成那样,都要死了还不肯上车,非要坐陌生饶车……”
“对的,阿笙得很对。我们本就跟大部队失去了联系,阿笙身边就我一个警卫员,万一发生什么不测,让阿笙遇险的话,我们可承担不起。老于,赶紧开车!”
林益阳心头一恸,失望地闭上眼睛。
车里的,真的是陌生人啊。
听了他的名字呼吸一点也没乱,是真的不认识他也不在乎他生死的陌生人。
黑色桑塔纳开动,向来时的转弯处慢慢拐去。
林益阳猛地睁开眼,不管不关顺坡滚落了下去。
“林益阳!”陆怀恩的尖叫声响起。
黑色桑塔纳车尾玻璃上的黑帘子被唰的一下拉开,一张糊满绿绿豆粉的脸贴近玻璃朝这边看了一眼。
“载我一程!”林益阳砰地一下落到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