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这年冬天,丁云峰在滨城养伤,黄瘸子因为表现出色,已经获得减刑,提前出狱。
左殿军亲自开车,把他接回和兴路,现在大军春风得意,花不完的钱,能打的兄弟,挫败南霸天,干掉孙大棒子的江湖地位,不说南岗区,整个松江市,提起左殿军,谁不得竖起拇指夸他一句:有钱、仗义、兄弟猛、背景硬?
“老二,你真牛b,短短几年,取得这么辉煌的成绩!”
和兴路的赌局子,已经被左殿军彻底翻新,在黄瘸子的印象中,赌局子都是阴暗角落,破败民宅,左殿军这个呢,富丽堂皇,瓷砖贴墙,大灯泡子照的,比太阳都晃眼睛,桌椅板凳全新,比tm商场都上档次,1000多平米的面积,扑克,麻将,牌九,骰子,什么都有,日进斗金。
“哎呀,全是社会上的朋友帮衬,特别老三,帮了我大忙。”
左殿军颇为感慨的说出,他跟南霸天王伟强,还有孙大棒子的纠纷,以及丁云峰如何为他出头,解决了这两位社会大哥,帮他获得江湖上的声望,还有海量的财富。
黄瘸子点点头:“小丁能处,他身手硬,心肠软,现在年轻,还欠磨炼,以后的成就,远不止保健路大哥。”
“是啊。”
左殿军很赞成黄瘸子的说法。
当晚,大军给老黄接风洗尘,安排很多兄弟,又是递烟,又是敬酒,好话说了一箩筐,把黄瘸子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一张老脸,笑得像菊花绽放,这辈子,他都没受过如此尊崇。
“大军呐,哥太感动了。”
“哎呀,说这话干啥,谁让你是我大哥呢。”
饭后,俩人洗了桑拿,左殿军安排女孩,给老黄伺候的舒舒服服。
话说,老黄配得上这待遇么?配得上,也配不上。
说配不上,因为他本身没啥价值,老贼而已,小偷小摸一辈子,就算有点人脉吧,跟很多老江湖脸熟,那人家卖他面子吗?恐怕不会,因为他没钱,没势力。
说配得上,因为他跟左殿军,是拜把子兄弟,他还是大哥,当初左殿军头脑一热,跟黄瘸子磕了头,那现在就得拿老黄当大哥对待,唯有如此,别人才会说左殿军仗义,能处,对没啥用的老瘸子都能善待,对有用的兄弟肯定更好,所谓千金买马骨吧,善待老黄,能增加左殿军的江湖声望。
过了好几天。
左殿军又找黄瘸子喝酒,喝得差不多了,他说:“大哥,你看,你出来也没啥事干,就在我这,帮我忙活忙活吧,我一个月给你2000块钱,咋样?”
左殿军想让黄瘸子跟金正浩一起,负责给他打理商务关系,金正浩那小子,维护政商关系挺有一套,很多有钱的老板,有权势的公务员,都被他拍马屁,拍的舒舒服服,但是,老金跟江湖人不对路,他不太理解,江湖中的弯弯绕绕。
怎么说呢?
社会人要钱更要脸,江湖大哥可以穷,但不可以丢人,跌份儿,输场面,金正浩的性格,太过于市侩,斤斤计较的,做生意没问题,混社会让人瞧不起。
而黄瘸子,混了一辈子社会,虽然混的不咋滴吧,对江湖人的性格,却拿捏的很准。
“老二啊,我知道,你是给我脸了,我50多岁的人,早该被社会淘汰了,哪能要你2000块钱呢?这tm相当于普通老百姓,一年的收入呀!”
出乎意料,黄瘸子竟然拒绝了左殿军的提议。
“我在监狱里边,没事就读书看报,研究社会上的新闻,我感觉,以后国家发展,经济越来越好,人们越来越重视物质享受,不像以前,大家都穷,你瞪我一眼,我就跟你拼命,以后啊,打打杀杀不流行啦,挣钱才是正经事。”
黄瘸子喝了一口酒,吧嗒吧嗒嘴说:“老二啊,我想做点生意,但是缺钱,你能帮帮我吗?”
“做啥呀?”
其实,左殿军也想做点正经生意,但他没有经商头脑,就连开赌局子的事儿,都是大列巴提议的。
“卖家电。”
黄瘸子说:“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电风扇啥的,以前都是领导才有资格用,以后么,肯定走入平常百姓家。”
左殿军点头说:“可不咋的,我过年时候,想买个进口彩电,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加了两千块钱,才弄到一台日本货,大哥,你卖电视,肯定挣钱,关键你得有进货渠道。”
“有啊,渠道方面,你放心吧,以前四爷有个兄弟,叫崔明阳,是朝鲜族,四爷出事后,他逃到韩国去了,现在混的不错,他那边好多工厂,卖的就是彩电,音响,Vcd,电冰箱,空调啥的。”
崔明阳是乔四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带着七八个兄弟瞎混,脑子够用,手段也狠,跟纯粹的刀枪炮子相比,他做事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重伤害的案子背了很多,人命案一条都没有,因此,罪名较轻,警方没有第一时间逮捕他,这才能逃到国外,再创基业。
如今,崔明阳在汉城的仁川区,依靠心狠手辣,闯出一条血路,基本等于一把大哥,谁见了他都哆嗦,仁川好多工厂,卖的都是电子产品,崔明阳拿货,全是成本价。
“牛b,大哥,姜还是老的辣,我服你了。”
左殿军敬他一杯酒,然后,俩人就电子产品的事儿,展开深入讨论,最终达成协议,左殿军出钱,黄瘸子出渠道并负责管理,前期投资20万,先试试水,行就扩大规模,不行就慢慢干。
90年代初,电子产品属于卖方市场,蓝海领域,没个不行的,你有货就不愁卖。
随后的日子,左殿军租赁场地,招聘员工,黄瘸子办理护照,亲自跑了韩国一趟,跟崔明阳谈成第一笔合作。
两人认识几十年,彼此有最基础的信任,黄瘸子着急拿韩国货回去挣钱,崔明阳也着急打开国内的市场……
其实,这小子卖给黄瘸子的“新品”都属于LG集团和三星集团,从全球各地回收的残次货,因此,成本价非常低,甚至有论堆卖的,它们放到现代,最多算是官翻机,卖的却是旗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