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会,章帝摆手道:“朕倒忘了,快请窦将军来!”中常侍得令,正欲离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窦固引着李邑,身后随了数名武士,一同闯了进来!
章帝很是不快,弯弓搭箭,瞄住窦固!李邑吓了一跳,面如土色,窦固面不改色,哈哈一笑:“皇上写得一手好草书,什么时候,又对枪棍感兴趣了?”
章帝一脸笑意:“朕若学得一手箭法,即使宫中有乱党,朕也可一箭射死了他!”说完,他用力拉弓,弓吱吱作响。
窦固微微一变,又大声笑道:“箭术不精,又有何用?请皇上朝老臣射上一箭,看能否射中?”
章帝沉声道:“好,那请大将军指点了!”章帝大喝一声,箭一松,快若流星!李邑及武士大惊,窦固含着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箭越过窦固的头,飞到了远处。章帝把弓一抛,哈哈大笑:“窦将军是大汉中流砥柱,朕岂忍心?不错不错,窦将军究竟是百战之将,临泰山崩而色不改,有你在,朕有何忧?”
窦固望了望远处,赞道:“皇上非同常人,这一箭,力大势沉,有如迅雷!”他顿了顿,看到耿恭肃手立在一旁,不禁大怒:“好,耿恭,你恰好在此,省得本将到处找你!来人,将耿恭拿下!”几名武士冲了上来。
耿恭冷冷道:“这是未央宫,不是大将军府,窦固你好大胆子!想抓便抓,试问你将皇上置于何地!”
窦固被耿恭这么一逼,倒不好去抓人,武士扑到一半,停住脚步,不知是进是退。窦固一脸杀气,恨恨道:“好,好,好,耿恭,不愧为名将之后!今天,本将要你死个明明白白!李邑,你向皇上禀告此番西域之行!”
耿恭一惊:“石修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他怎么了?”
李邑轻轻咳了一下:“禀告皇上,石修叛我大汉,已投降匈奴了!”
耿恭失声道:“不可能!想当年,石修随我坚守疏勒,历尽万般辛苦,矢志不渝,他怎么会投降匈奴?皇上,不要听他胡说!”
李邑冷冷望着耿恭,从怀中掏出两块兽皮,递给章帝,道:“皇上,这两块兽皮,一块系匈奴写给石修的招降书,另一块却是石修答应投降匈奴的信,上面记得清清楚楚,皇上一看便知!”
章帝十分犹疑,接过一看,脸色大变!遂逐字逐句地看,脸上愤怒之色大盛!看完后,将兽皮掷在地上,恨恨道:“石修啊石修啊,你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耿恭不肯相信,俯身拾起兽皮,看了一遍,呵呵大笑。窦固怒极:“耿恭,石修是你的部下,他投降匈奴,罪不可赦,你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竟然还能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耿恭绑起来!”
武士冲上来,按住耿恭,拿出麻绳,三下两下,便将耿恭绑成粽子。耿恭神色自若,没有反抗,章帝亦一言不发。
耿恭笑道:“窦将军,你今天绑我容易,恐怕明日松绑,却是千难万难!”
“松绑?耿恭,你居然想着本将会为你松绑?哼,石修投降,是不是你唆使的?本国机密,泄露了多少?耿家之中,究竟有没有人参与其中?本将查明后,自会将你问罪!”
耿恭连声冷笑:“窦将军,请把我关在诏狱中吧,不出我料,旬日之内,石修必会归汉,且必降服一国!”
章帝见耿恭胸有成竹,道:“窦将军,耿恭交给你了!”
窦固正担忧章帝袒护耿恭,听了这话,不禁大喜:“皇上放心,老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手一挥,武士押着耿恭,去了诏狱。杨晏在宫门见了,不禁大惊,也不暇多问,飞步至虎贲营,商议对策去了。
李邑见耿恭被押走,道:“皇上,臣与石修一路西行,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疏勒国。微臣暗地转了一圈,见疏勒国军纪松驰,连兵器都生了锈。”李邑气愤不已,从怀中掏出一块铁器,却是枪头,锈迹斑斑,李邑慨然道:“皇上,这是微臣偷的一个枪头,您看,都锈成什么模样了,这样的兵器,怎么能杀敌?”章帝气愤,点头称是。
“皇上,微臣很奇怪,找人一打听,才知疏勒的国王表面上是成大,实际上,都听班超一人的。微臣一惊,这班超不是智勇兼备吗?为什么疏勒国如此颓废呢?倘若匈奴攻来,如何能敌?那时,我大汉国威何在?”
李邑愤愤不已,顿了一顿,又道:“微臣与石修遂去军营找班超。士卒说,班将军住在王宫。我们只好去了王宫,一连数日,都不见到人,微臣实在气愤,便闯了进去。却见班超怀里坐了一个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女人,另一只手却端着酒,底下又有十余个疏勒女子,载歌载舞,这些女人,都十分漂亮。班超见了我,却也不惊,叫我坐下喝酒,又将手中的美女推入我怀中,说人生苦短,何不饮酒作歌?我当然不应,正色道,皇上待班将军不薄,委以重托,班将军不思奋进,报答皇恩,奈何拥娇娃,饮美酒,不思国事呢?班超哈哈大笑,竟笑我顽固,还说西域诸国兵强马壮,虽有小胜,不足为喜,难以平复,与其呕心沥血,倒不如沉醉在温柔乡里,少些烦闷,少些忧愁。我见班超并无雄心,遂虚与委蛇,与他饮了几日酒,和石修东归。”
章帝怒道:“可恨班超!以汉之名,强占疏勒,妄图学徐福么?朕岂能容他!”秦始皇时,派徐福带三百童男、三百童女,远赴海外,求仙问道,企图长生。哪知徐福在海外寻了一岛,安居下来,竟做了一岛之主,与皇帝无二。章帝将班超比作徐福,当然是非常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