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九婴嘴角轻勾，缓缓地笑了。
那笑甚美，却如同罂粟，带着毒。
又如彼岸花，美极，也危险至极。
“去，这事儿往大了查，把背后出手的魑魅魍魉都给揪出来。”
“有苗头的，证据不足就去制造点儿证据。”
“这么好的戏台子，不把那些个敢乱动心思的玩意儿揪出来，岂不浪费了瑞王妃的美意？”
显然，九婴认为这手段是那个小东西想出来的。
如此也可见一直以来，慕容漠这位瑞王爷伪装隐藏自己的本事有多高超。
如今的情势，不止九婴误会了，基本上在关注此事，或被卷入漩涡的主子们，包括皇帝都是这么认为的。
实在是陆云瑶首次入宫，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就是直来直去的讲述着事实，让当事人想要反驳都找不到机会。
不是不会花言巧语去辩驳，而是当面对质的时候，那女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压人。
那副正气凛然，无畏无惧不做作的样子，让对方无论怎样反驳，都像是故意在找借口，在掩饰自己所犯的过错。
就是那种氛围实难攻破，就连萧贵妃当时都没能找到时机过多插嘴。
只因皇帝和太后全都偏向了陆云瑶，好像被成功洗脑了，十分信任她的模样。
这是最不利于辩驳的关键点。
所以那看似一边倒的局面，并非是他们不愿争取。
是没有争取的余地。
当时若是闹得更加激烈，只会将皇帝和太后彻底推向瑞王夫妻，而与他们离了心。
在众主子的眼中，有些会觉得陆云瑶太会装了。
装的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字字句句戳人心窝，直击要害。
也怪陆云芸年纪太小，实在上不得台面。
她大概除了哭一哭，装一装柔弱来骗骗慕容欢冲上前去当枪使，怕是也没别的本事了。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陆云瑶实际上就是个直肠子。
她压根没有想过直接说出那些话的后果，她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在发泄。
不管是觉得她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的，都清楚一点，就是皇帝和太后偏偏吃她这一套。
这才难办。
再则，陆云瑶没有嫁到瑞王府之前，慕容漠可是窝窝囊囊的逆来顺受，眼见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可就在她嫁过去的当晚，慕容漠就吐出了不少毒血，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进宫了。
紧接着换婚一事被提到御前，依旧是因为她一再出头，甚至不惜说出自愿牺牲二十年寿数救夫的话来，才让皇帝和太后那般动容。
现如今瑞王府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曌和后院里那些被塞进去的女人们，还有不少眼线统统被送到了司礼监的诏狱。
这一下瑞王府等于来了一次肃清，一次大换血！
这都是陆云瑶嫁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还全都有着她的影子。
她一次次出头保下了慕容漠的贱命，还让事情一直在向着对慕容漠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被众人认定就是一手搅动风云的主使，无可厚非。
众主子们心思各异。
其中，九婴虚眯着双眼，是真的被气笑了。
“小东西，当初可是你先招惹了本座的，现如今你拍拍屁股就想跟别人双宿双飞？”
“啪”的一声，侍候一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就见他们九爷捏碎了太师椅的扶手，好像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前面的小太监没听清，却听清了他们九爷最后缓缓吐出的两个字：“做梦！”
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