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出了御书房,在外面等了片刻,就见德公公也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德公公显然是被外派传旨去,手中明晃晃的黄绢圣旨很显眼。
九婴也要出宫,正好一路。
刚刚接到义父的眼色,九婴心中存疑。
他知道义父不喜被猜忌,于是干脆直接问出口,如此倒是更得义父信任。
“义父,您为何如此关照那位人人避之不及的王爷?”
德公公闻言顿了顿,叹了口气。
“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九婴听闻如此一句叹,还以为义父不会多说。
却不想,德公公双眼放空,看向了坤宁宫的方向。
“先皇后曾对为父有恩,大恩。”
“九婴呐,能行方便的时候,你就替为父给瑞王夫妻行点便利。”
“想要算计那对苦命鸳鸯,除之而后快的人太多了。”
“身不配位,德不配正,总会有人想要把人给拽下来,踩在脚下的。”
“唉......”
德公公又是一叹,九婴却是敛了敛容,肃容应承了下来。
“义父相托,孩儿定会照顾一二。”
德公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九婴的肩。
“好孩子,去吧,”
九婴一礼,并没有走到德公公的前面,而是原地顿步,等着德公公带人先行走远,他才缓步离宫。
回了司礼监,到了自家地盘上,九婴的面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原因在于半路上,手底下的人不断传回的消息。
京都动荡,对他来说是最不愿意得见的局面。
眼下隆腾帝君在位,有义父相护,他的位置可谓稳如泰山,特权在手,恣意得很。
然一朝天子一朝臣。
下面不论哪一位皇子将今上拱下皇位,德公公都是第一个会被处置掉的眼中钉。
他是第二个。
以隆腾帝君如今的身体情况来看,再过百年让位都不晚。
但显然这些感觉自己翅膀硬了的皇子们,却不想让他们的父皇霸占那么久的皇位。
不过才成年,就已经开始露出獠牙来四处攀咬,玩起了杀人不见血的斯文游戏。
九婴沉着一张脸,直奔诏狱而去。
九婴在诏狱内一待就是两个时辰,里面传出来非人般的惨叫声,让今天的看守全都静若寒蝉。
他们九爷很久没有如此发作过了。
今日折磨犯人的时限超过了一个时辰,就说明了他的心情十分糟糕,这个时候谁惹到了九爷面前,不死也残。
九婴发泄了一通,把想要知道的全都审问了出来,带着一身血腥心满意足的离开,直奔后院净房沐浴。
净房内一共换了三浴盆的水,才不见血色。
第四遍的时候,伺候的侍人们还多加了一盆兰花汁,这是他们九爷最爱的味道。
清清爽爽的带着一身兰花清香出浴,九婴的心情好像也跟着和缓了几分。
才一出来,他就叫了监视瑞王府的太监过来。
“那边的动向如何?”
九婴问得随意,被叫来回话的太监可不敢回的随意。
他颇有些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将查到的一切全都竹筒倒豆子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连瑞王妃如今还在昏睡,一直被瑞王爷抱在怀中都提了一嘴。
九婴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眼眸变得无比深邃。
只是那眸光不明,那张艳丽的脸,更是看不出是喜是怒来。